拉賓的骨頭沒那麼硬,他能在荒神教派爬上來,不是靠得敢打敢殺,而是善於經營,精明狡詐,這樣的人從來不是硬骨頭。
只是這個狡詐的傢伙也很清楚,一旦自己什麼都交待了,徐墨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他的小命也就到頭了。
爲了自己的小命計較,雖然很不想再受酷刑,拉賓依舊說道:“交,交待沒問題,但是,我怎麼能保證交待了你們要的信息,你們就會放過我?我需要一個保證!”
徐墨“嘖”了一聲:“就知道沒那麼順利。”
隨即,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裡面有一些藥丸。
真話丸,哆啦a夢世界由自白劑、吐真劑這樣的玩意兒演變過來的小道具,因爲徹底的無害化處理,甚至變成了許多小孩子玩真心話大冒險之類遊戲時的輔助用品,雖然不知道對魔法世界懂得魔法的土著有多少作用,但是值得嘗試。
“你,你幹什麼?這是什麼東西?不要……”
無視拉賓驚恐的表情,徐墨將一顆真話丸強行塞入了對方的嘴巴,並且強行用拉賓的飲料給他灌了下去,以免被他吐出來。
“現在,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那些從絕望沼澤逃過來的人們都在哪兒?他們帶着的女嬰呢?後續有什麼計劃?全都說出來吧。”
拉賓這時候看向徐墨的表情是充滿仇恨的,他不知道徐墨給他灌下的是什麼東西,但知道肯定不是好玩意兒,因爲東西下肚後,隨着徐墨的詢問,他就有種忍不住想要說出真話的衝動,但是,腦袋劇烈的疼痛阻止了他。
那是荒神教派給教徒們設下的禁制,一旦信徒被教派之外的精神控制類手段侵襲,就會出現這種痛苦的症狀,是一種簡單粗暴的保持清醒的做法。
“咦?果然有防備。”看到拉賓的模樣,徐墨也知道真話丸的效力可能達不到自己的預期,古伯倫世界的魔法果然很有些門道啊,雖然在技術水平、文明層次等方面比不上他所掌握的時空樞紐,可是由於魔法的應用,卻能夠從另外一種體系中,在文明發展水平之外找到對抗科學的途徑。
不過,以荒神教派的這種手段,代價實在有點大,銀繡雲已經在暗處給徐墨發來了信息:“徐墨,這個傢伙的顱內壓已經快要瀕臨極限,如果還要強行推進拷問,這傢伙只有死亡一途。”
得到銀繡雲的警告,雖然有種懊惱感,但徐墨還是停下了逼問,改而說道:“如何?想好了沒?”
拉賓這會兒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但是繩索綁得太緊,他連擦個汗都沒辦法,更何況此時他整個人都像是癱瘓了似的抽搐着,連現在的身體狀況都無法自主掌握。
徐墨的話算是白問了。
等了好一會兒,拉賓稍稍恢復,意識也集中了一些,能對外界有所反應了,卻是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居然想通過精神控制從我這裡得到情報?也太小看神教了吧?倒不如說是無知!想要知道神教的秘密嗎?那就別想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從我嘴中套話啊!”
徐墨好奇地看着他,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在得知自己並非全無籌碼後就囂張起來,真是謎一樣的自信,完全不認識自己的處境啊:“是這樣麼?也就是說,除了精神控制之外的手段,就可以使用咯?比如這樣?”
說話間,他已經在拉賓另一邊肩膀上來了個一刀兩洞:“希望你不會在三刀六洞後纔將我們想要的情報說出來吧。”
痛叫的拉賓頓時將徐墨映襯得跟惡魔似的,未曾現行的銀繡雲就在通訊裝置中吐槽着:“徐墨,怎麼這場面讓我覺得,我們纔是反派似的?這身份弄反了吧?”
徐墨癟癟嘴:“並非如此,所謂正派和反派,都是相對而論,是根據個人立場的不同而產生的自我認知,在我們來說,阻止蒂亞熱麗寄生體的成長,阻止可怕的,充滿毀滅的未來,保證我們的生存和發展,保護我們的文明和世界,我們就是正義的,是正派人物,因爲我們的支持者就是這樣看待我們的。”
“而在這些荒神教派的信徒來說,他們遵循教義,盲目跟隨宗教首領,對世界進行破壞,讓邪神得以重生,同時獲取個人的利益,對他們就是正確的事情,也是他們的‘正義’,我們的‘邪惡’。”
“所以,正義和邪惡都是基於這樣的不同立場、不同利益而論的東西,只不過大部分時候,像我們這樣的守護者有更多人的支持,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也就是所謂的‘主流’,所以才被判定爲‘正義’的標準,但是,若整個世界、整個文明圈,認爲荒神教派這樣的破壞者纔是正義的,我們就會變成‘邪惡’啦。”
“嗯,舉個典型的栗子,我們的祖國華夏,在追求國家自主和民族獨立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清掃那些曾經對我們的人民敲骨吸髓的‘邪惡’們,這些‘邪惡’在當時簡稱三座大山,也即封建主義、帝國主義、官僚資本主義,而我們的先烈拋頭顱,灑熱血,與人民協力,共同將之推翻,這是當然的正義之舉,對不對?”
“但是啊,對於那些被推翻的‘邪惡’來說,華夏這個國家,華夏的人民,居然不給他們剝削了,不讓他們敲骨吸髓了,還將他們掠奪的資產沒收了,這就是一個邪惡的國家啊,而他們在國際上是‘主流’,所以,新華夏建立起來之後,在華夏人民是正義的,在‘主流’的國際社會卻是邪惡的,這也是國際社會從無華夏的好話的根本原因,你可以去看看,主世界有哪個‘主流國家’的媒體是在說華夏好話的?”
“即便到了今天,華夏與國際‘接軌’了,依舊如此,爲什麼?因爲華夏自己的‘正義’還沒消滅完啊,雖然三座大山又回來了,卻總是有人在阻撓着他們將華夏重新變成幾十年前的模樣,有力量在支撐華夏的脊樑,不讓外國及其走狗代言人重新將華夏宰割,這樣獨立自主的華夏,怎麼能算是‘接軌’呢?怎麼能真正成爲‘主流’的一員呢?老牌的‘主流’們可不懂什麼叫退位讓賢,與時俱進,它們只會因爲自己的地位、實力逐漸被華夏追上、趕超、取代而憤怒,而咒罵,華夏對它們來說,不還是‘邪惡’的嗎?”
“所以說,所謂的‘正義’啊,從來都是我們自己所認同的正義,而對我來說,正義從來不是軟弱無力的口號,不是慈悲氾濫的眼淚,不是不沾血的白蓮花,而是我手中的刀,心中的氣,身而爲人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