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在座的幾乎都是個中老手,經驗豐富了。馮銘一開了個頭,可謂拋磚引玉,立即引起了東少和威少的興趣,各自把自己最精彩的遭遇講了出來。講着講着,那三個女孩子也加入討論,現場一片猥瑣的笑聲。
就阿怡沒說話,似乎也沒人敢不滿。
石黛黛說:“一羣狗男女。”
我心裡接上一句:“阿怡不是。”
那個刺激的話題終於告一段落,馮銘拍拍我的肩膀,說:“熊不凡,別說我不給你關照,近來威少有件麻煩事,你如果能搞定的話……哈哈。”
大家都看着我了,我心裡暗暗叫苦:“臭小子,賤男,別給我添亂!”嘴上卻不得不說:“哈哈,能爲威少效勞,可是榮幸之極啊。”
石黛黛冷冷地說:“裝吧,等會兒讓你去搶劫,要不就讓你偷竊,看你怎麼死!”我心裡回了一句:“他那身份還需要搶劫偷竊?百分之百是爲了女人。”
果然,威少揮揮手,那三個女人都識趣地出去了,他說:“有個女人很麻煩啊,你去幫我搞搞。”
我說:“威少是女人迷,居然制不了她?”
石黛黛立即說了:“你幾時變得那麼懂拍馬屁的?噁心!”
馮銘哈哈一笑,說:“我來告訴你吧,威少之前玩過一個女人,一個不小心被那女人錄了一段音,留下很重要的東西。那女人以此要挾威少,要嫁給他。威少還年輕呢,怎麼會那麼早結婚?當然不肯,所以希望你幫幫忙,想個辦法把那段錄音要回來。”
我看着威少,他確實年輕。在大都市裡,二十七八歲的人,簡直就是小鮮肉。威少長得帥氣,留着比較長的頭髮,染成淡黃色,穿着又很前衛,以他目前的心態根本就不可能結婚。
我說:“那女人無非是爲了錢而已,威少你可以……”
馮銘搖搖手說:“不行,那女人要的金額十分巨大,威少不願給,而她想嫁入豪門,目的很明顯。如果離婚,可以得到一筆錢,而且每個月都有贍養費,贍養費還能跟着通脹來提高要求,就等於拿了張長期高價飯票,多爽?如果一個不小心生了個孩子出來,哈哈,那就更不用說了。”
我點點頭,委實不願接下這個任務,說:“要我去……打得她趴下?”
威少忽然一拍桌子說:“屁話!找人打我不會?誰讓你硬幹了?我找人打了她三次,她就撒潑放爛的根本不怕,還用你去打?你不是很有本事嗎?”
我聽了心頭不爽,就想拒絕,再冷冷地諷刺他幾句,但心念一轉,小不忍則亂大謀,如果現在翻臉,馮大太太這條線就不通了,馮心那邊又沒打好關係,不划算。
馮銘拍拍我的肩膀說:“熊不凡,你是有本事的,昨晚那麼大的事,情況那麼的緊急,你半個小時不到,就辦得妥妥當當了,還有,我表舅一力在我媽面前推薦你,說你以前幫他辦事,從來都是乾淨利落,你說,是不是不願意幫威少?”
我笑笑說:“不不,我怎會不願意幫威少呢?”
威少說:“那就行了。”他掏出支票本,龍飛鳳舞地開了張票,在桌面上滑過來,接着說:“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你盡力幫我搞定她,這是上期。”
我掃了一眼,上面的金額是十萬元,我沒拿。
威少挑了挑眉毛,說:“怎麼,嫌少?”
東少插嘴說:“威少,這個好像是少了些哦。”
我趕緊說:“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人是這樣的,辦完事再收錢,不收上期,不收訂金,不然辦不成事情,不好交代。”
三個少爺同時大笑,都讚了兩句。威少一拍手掌,說:“好,不錯,搞定了給你五十萬,滿意了吧?”
馮銘說:“熊不凡,那這件事情就靠你去辦理了。”
我一肚子的苦水,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只能含含糊糊地哼兩聲。石黛黛說:“你別指望我,要辦自己去辦!”
威少忽然前傾身體,很嚴肅地說:“我先提醒你,那三八已經被打了幾次了,不需要再用暴力,我也不想用暴力,更加別和我想什麼滅口之類的愚蠢行爲,我纔沒那麼笨,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你自己負責,懂嗎?”
我說:“放心吧,我也不想使用暴力。”
東少插嘴說:“真是搞不定,威少,讓那三八曝光錄音算了,你還能有什麼把柄給她捉住?無非就是玩弄了哪家人的老婆……”
馮銘立即加上一句:“要不就是玩弄了哪家人的女兒。”
“哈哈哈……”兩人一起大笑。
威少搖搖頭,說:“反正那東西,你給我拿回來,距離她給出的限期還有十天,抓緊了。”
我點點頭。
威少又說:“資料我會傳給你的。”
馮銘問:“喂,到底是什麼錄音怎麼重要?連我們都不能說?”
威少站起來,整理一下衣服,說:“不告訴你們,走,出去玩樂了!”東少也站起來,手臂一振,喊:“開餐……”馮銘說:“熊不凡,一起玩。”
我說:“不了,既然有任務,我琢磨一下。”馮銘一皺眉頭,我接着說:“銘少,我的不想玩,不適合我。”
馮銘拍拍我的肩膀,說:“好,那你去辦事吧。”
阿怡一直沒出聲,這時突然問:“你是馮心的保鏢?”
我一愕,看了看馮銘。
阿怡淡淡一笑,說:“你可以嘛,兩邊茶禮一起吃,還吃得那麼輕鬆自在。”
我說:“都是我的老闆,誰的吩咐我都聽。”
阿怡又笑了,不過她的笑容一點都不燦爛,給人一種淡淡的冷漠感覺。
石黛黛陰着臉,喊:“走啦,還呆在這裡!”
我說:“各位老闆,我先走了。”
威少說:“好,我現在就給你發資料。”以他的身份,手機當然不用被沒收,立即問了我的號碼。
我走出房間大門,只覺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模式,許多人嚮往,也令許多人震驚,我都一時搞不清楚,自己有什麼特別的體會。我打開手機,信息顯示出來。
張美花,二十三歲,其樂商場某商品的銷售員。從照片上看,她算是個美女,身材比較惹火,就是嘴脣太薄了些,顴骨略凸了些,顯然是個潑辣的傢伙。信息很詳細,包括她的住址、手機號碼等都有。
石黛黛問:“你真的要幫威少對付她?”
我說:“怎麼可能呢?我們不能幹壞事,雖然……她很賤。”
石黛黛點點頭,說:“實在話,我也覺得她……”
我說:“一個女人不懂自愛,已經是悲哀了,她纏着威少,勒索威少只是爲了嫁入豪門拿高價飯票,不是賤是什麼?”
石黛黛說:“威少也賤!專門玩弄女人,遲早一天有報應的!”
我聳聳肩膀,說:“雙方都有錯,兩個都是賤人!”
我們漫步大街上,沉默了一會兒,石黛黛忽然問:“你看那個阿怡是什麼人?”
我說:“肯定是個非常有後臺的大小姐,你不見馮銘他們對待她的態度?”
石黛黛說:“嗯,馮家已經是香港前二十強的富豪了,但馮銘在東少、威少面前仍然不夠氣勢,在阿怡面前更加連架子都不敢端,那他們的身份可不低啊!”
我長長地嘆氣說:“排名的事情,有時不能作爲唯一準則的,相差一名,可能實力相差很遠,還有哦,香港是個國際大都會,隱形富豪不知有多少,就像苗山輝一樣,他的排名應該很落後,但我估計,能招惹他的人不多。”
石黛黛說:“那傢伙……喂,你欠下他一個人情,要你還的話,你可小心點。”
我楞了一下,說:“其實……應該這樣說吧,我怎麼欠他的呢?我幫他兒子捉鬼啊,他欠我的。”
石黛黛嗤笑一聲,說:“別忘記了,你捉鬼那事兒,欠你人情的是何叔,苗山輝給錢了,沒欠你的,現在是你欠他的。”
“呃……這個嘛……”我早想過這個問題的了,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現在被石黛黛挑明,我不禁心頭憂鬱。以苗山輝的地位,真要我還人情的話,肯定不簡單。我暗暗祈禱,最好是關於靈界的事情,那樣我就可以順水推舟,如果像威少這類的棘手事,我就麻煩了。
我說:“要不我問無涯子爺爺要張護身符送給他,了斷這個人情,怎樣?”
石黛黛皺皺眉頭,說:“只怕他心裡不平衡,畢竟那樁生意的金額太大,一張符……”
我說:“那是他的事,我們的符與衆不同,千金不易,能用錢來衡量的嗎?”我突然覺得心煩,大步向前走,走了幾步,沒見石黛黛跟來,好奇地回頭一看,只見她怔怔地飄在空中,神情很古怪。
我喊:“喂。”
石黛黛盯着大街,一動不動。
我走回頭,問:“幹什麼呢?發什麼呆?”
石黛黛突然飛下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大聲問:“是他嗎?是他嗎?”
我問:“誰啊?”
石黛黛忽然大叫一聲,閃電般地飛出街道,瞬間不見人影。我和她相處那麼久,從未見她這個樣子,頓時暗暗驚駭,慌忙拔腳就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