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小白可是太瞭解了,這……這應該只是他的惡作劇吧?
我訕笑了一聲,有些忐忑的問道:“你……你還好吧?這是腦子壞了,還是在逗我們玩?”
小白臉色一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以爲我在跟你開玩笑?小傢伙,看來你已經把我忘的一乾二淨啊。”
我心神一顫,這種眼神,還有這種語氣,他絕對不是小白!準確來說,現在使用這具身體的,並不是小白的神魂!
“你到底是誰?難道我們失敗了?”我很警惕的往後退了半步,有些茫然的問道。
只見他嘆息着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一絲失望之色:“小子,還記不記得上次遇見朱剛烈的時候,是誰幫了你們?”
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了什麼,遇到朱剛烈的時候,小白請來了一位很強大的陰魂,強大到在小白體內能佔據主導地位。
當時的場景我還歷歷在目,莫非王神婆這次請來的陰魂,正是那一位?這未免也太巧了點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又詢問了一番,發現他確實沒騙我。他甚至還跟我聊起了我爸爸,同時對我爸爸如今的所作所爲很是感慨。
“早就知道陳遠之將來肯定會做出一番大事,但我沒想到他會如此生猛。”那位感慨道。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了袁叔和妖靈道人一眼,意思是問問他們,知不知道如今在小白身體內的這位,生前到底是什麼人。
袁叔和妖靈道人相視了一眼,幾乎是同時皺着眉頭搖了搖頭。這就奇怪了,那位前輩認識我爸爸,應該也是靈異組的人,爲什麼袁叔和妖靈道人都不認識他?
還是說,袁叔和妖靈道人其實知道那位的身份,只是不願意告訴我?
我估計王神婆肯定對那位有所瞭解,要不然也不會把他請來幫小白。可惜王神婆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不知道是想有意隱瞞,還是根本不屑開口。
“陳帆,接下來你要小心了。陳遠之已經有了動作,一玄門肯定會對他窮追不捨,你們也會被牽連其中。”那位前輩正色道。
一玄門?如果他不提醒的話,我差點就把這個龐然大物拋諸腦後。
Wшw● TTKΛN● C○ 之前在海濱市我們確實是招惹了一玄門,當時我也後怕過一陣。但之後我跟着袁叔去了研究所,有研究所罩着,一玄門倒也沒人來爲難我。
這位前輩到底是誰?他應該對一玄門也很瞭解吧?
“罷了罷了,你們這些活人之間的事,我也不便插手。什麼時候我能重返陽間……唉,這件事不提也罷。”那位前輩嘆息道。
話音一落,小白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然後頹然的倒在了牀上。我又第一時間衝了上去,確認小白狀態良好之後,才放下心來。
忙完這一切,我和袁叔以及妖靈道人面面相覷,同時陷入了沉默。
“你們幾個下去歇着吧,天亮之後一切都會結束。東北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該離開了。”王神婆眼睛都沒睜開,扔下了這麼一句。
我們三個當然不敢違背王神婆的意思,都退到了一邊。跟着袁叔,我們在距離王神婆至少四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袁叔……”我迫不及待的想問袁叔幾個問題。
剛開口,袁叔就打斷了我:“你是想問我剛纔那位是誰?別問了,我不知道。”
袁叔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眼神清明,並不像是在騙我。當然,如果他真的是騙我,那我只能說他的演技太高超了。
剛扭頭看了妖靈道人一眼,他也聳了聳肩:“別問我,我更不知道。好好睡一覺吧,反正有王神婆在,我們也能睡個安穩覺。”
說完他直接躺在了草地上,還招呼着小黑也躺下,用小黑來當自己的枕頭。袁叔笑嘻嘻的上去蹭枕頭,結果被妖靈道人趕了回來。
我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暫且不管那位前輩的身份,他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是真的關心我,還是在挑撥我和一玄門之間的關係?
這段時間和一玄門還算是相安無事,說實話如果一玄門能夠就此安靜下去,我短時間內真的不想跟一玄門爲敵。
我的力量還是太弱小,我還想趁着沒有一玄門的打壓,趕緊成長起來。
坐在一顆大樹下,我靠着大樹思索了片刻,眼皮漸漸變的很沉。妖靈道人說的沒錯,有王神婆這位前輩在,我確實睡了個安穩覺。
一覺睡到天亮,太陽曬到臉上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還沒等我睜開眼,我就聽到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
那是袁叔,妖靈道人,小黑……還有小白的聲音!我激動的快要蹦了起來!
小白終於醒了過來,坐在牀上,笑嘻嘻的跟袁叔他們說着話。這羣不靠譜的,既然小白已經醒過來,爲什麼不叫我?
“帆子,醒了?”小白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鼻子一酸,眼淚又差點沒出息的流了出來。小白的微笑,以後還能看到,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我深吸了口氣,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來,笑着走到了小白身邊:“你這小子,差點嚇死我了!”
小白聳了聳肩:“我都聽說了,都嚇哭了吧?”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大爺的,你才嚇哭了!”
大老爺們的,提起流淚這種事太難爲情了。即便是生離死別,我們也不樂意搞煽情。
我趕緊岔開話題,免得說着說着真的要哭出來。
我瞪了袁叔一眼:“袁叔,你怎麼回事?小白都醒了,你怎麼也不叫叫我?”
袁叔撇了撇嘴:“還好意思說?睡的跟死豬似的,我叫你好幾次都沒叫醒,現在還來怪我?”
“胡扯,完全是一本正經的胡扯!”我極力反駁。
我雖然睡的很踏實,但一直沒有睡的太死,剛纔也基本上是被他們幾個的聲音吵醒的。如果袁叔真的叫了我,我早就醒了。
小白笑着搖了搖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剛纔是我不讓師父叫你。辛苦了,我這條命多虧你才能救回來。”
我沒有猜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小白確實知道。不過我們倆這關係,也不用多說些什麼,兩人來個深情的擁抱,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話間五行符已經回到了我的丹田之中,我和袁叔挨個幫小白檢查過,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好的不得了。
之前要佔據小白身體的那個老東西,百年佈局,大部分成果都便宜了小白。如今小白堪稱脫胎換骨,單單是身體強度都能秒殺了我。
讓我驚訝的是,王神婆還真是說到做到,竟然強行拘役了那個老東西的陰魂,把他關在了“玉碗”之中,日後爲小白服務。
“師父她老人家還有事,已經先行離開。”其實小白比我們幾個醒的都早,王神婆交代了他幾句話之後就已經離開。
當小白拿出那隻玉碗的時候,我們幾個都愣住了。雖然這玉碗看起來做工精緻,跟藝術品似的,但我們都清楚這玩意是什麼做的。
“不用害怕,這只是一件法器而已。有了這個東西,我纔算是得到了王神婆的傳承,成爲這一脈的正式弟子。”小白一臉驕傲。
我不忍心打擊他,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隨口問了一句:“王神婆這一脈多少弟子?以後你是不是就有個大靠山了?”
小白老臉一紅:“咳咳,弟子嘛……現在只有我一個。沒錯,我就是這一脈的大弟子!”
我暗自腹誹,大弟子?這玩意說出去倒是挺拉風,可是神打術一向都不爲正派陰陽師所認可,以後王神婆會不會有別的弟子都不一定。
而且我現在有些爲小白擔心,王神婆修煉的確定不是邪術?用頭蓋骨做法器,拘役魂魄爲己所用,怎麼看都不像是正道人士所爲。
這段時間我們沒少接觸踏上邪道的陰陽師,比如胡博一,比如朱剛烈。當然對我影響最深的,還是我爸爸。
我可不希望小白也踏入這條不歸路,跟袁叔相視了一眼,很顯然他也有着跟我一樣的擔憂。
現在王神婆已經把小白當成自己的傳人,而且強制要求小白只能叫她一個人“師父”。小白曾經反對過,但王神婆卻並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小白的意思是,以後王神婆在的時候,他不能叫袁叔“師父”。但我們在私底下,尤其是王神婆不在場的情況下,他們倆依然以師徒相稱。
但小白的這個提議遭到了袁叔的反對,用他的話來說,王神婆脾氣古怪,現在小白好不容易纔得到她的認可,沒必要因爲這種小事而惹怒了她。
袁叔表示,以後會把小白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只要小白還跟我一樣,叫他一聲袁叔,他心裡就很舒坦了。
“師父,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師父。這段時間,多謝師父的照顧。”小白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毫不猶豫的跪下給袁叔磕了幾個頭。
袁叔嘆了口氣,把手放在小白的肩膀上:“那我這個做師父的,也最後一次叮囑你幾句。記住,不管將來你會走到哪一步,都要堅守本心,千萬不能踏上邪路。”
這一點也正是我所擔心的,讓小白成爲王神婆的弟子,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小白咧嘴笑了笑:“放心吧,我學到的那些手段雖然極端了些,但絕對不是害人的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