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掂了掂那個盒子,覺得盒子飄輕,也不知裡面裝了什麼東西,本想打開看看,但見楊至道緊盯着那盒子,沒有讓我看的意思,就立刻識趣地把盒子塞進護盾空間裡,然後問:“交給誰?見到人之後,我是直接把盒子給了就走,還是再稍兩句話?”
楊至道沉吟片刻,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幫我送給白山派的楚輕然,見到人,替我問一句話,就說: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我已經做到了,正在等着你!要是見不到她人,或者是她已經升維了,你就把這盒子毀掉,不要看裡面的東西,也不要讓別人看到!除了楚輕然,都不能看,誰要看了,你就幫我殺掉那人!”
靠,這麼嚴重,看一眼就要殺人滅口!太兇殘了,幸好我剛纔沒有手欠。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我要是不小心瞄了一眼呢,比方說殺人滅口的時候?不需要我自己殺吧!”
楊至道皺眉盯着我看,一言不發,弄得我心裡好生沒底,正準備把話收回來保證不看呢,他卻笑道:“你看沒有關係,其實裡面裝的是這個維等的座標,使升維者可以準確無誤地抵達這裡,而不是隨機選擇看着順眼的地方。你已經來過這裡,有了標記,將來要是升維的話,第一個看到的肯定是這裡,所以你看不看都沒有關係。但其他人看到,就等於是泄露天機,若是有人藉此架構越維虹橋,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我……只是想跟她見個面罷了,不想着引發世界末日,維等戰爭,不想做導致人類滅亡的罪人!”
我嚇了一跳,“要不要這麼嚴重啊,這裡不也都是人類來的嗎?”
楊至道冷笑:“你是運氣好,惡魔正好把出口開在我這裡,要是換到外邊別的地方你再看看?全是人類?在這裡。人類只是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絕大部分都是其他維等位面的生物和本維等位面的土著生物,尤其是主流生物,那可不是一般的兇殘,真要與人間接觸了,人間絕對沒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可能!”
我聽他說得這麼嚴重,禁不住說:“那你們活得不是很艱難?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搞什麼升維呢,在人間老老實實呆着多好。”
楊至道斥道:“你懂什麼。人生而畏死,所以纔會念茲在茲地尋求長生之道,人間規則,對壽命有限制,自然生命最長也就三百年,沒有能夠超過這壽命限制的。我升此維,可延壽人間時間一萬年,有這麼多時間,就可以更從容的修行探索。繼續升維,要是能升至強觀察者,便幾乎與網維同壽,那纔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不滅!”
我不服氣地說:“人間最長壽命就三百年?怎麼可能,比如說妖怪之類的,據說可以修行存活好幾千年呢!”
楊至道笑道:“小孩子的臆想說法。據我所知,人間最長壽的妖怪也就一千多歲。而且這只是個例!多數妖怪如果不能轉換人身,最多也就三百年壽命,轉換了人身,等於轉變生命形態,可以再延壽三百年,六百年就是最長壽命!就算六百年這個目標。多數也都達不到,不等活到這個歲數,就都被雷劈死了!轉換生命形態,本身被人間位面規則是視爲異變存在,隔一段時間就會清理一批,就跟人的自體免疫一樣,你以爲妖怪活下來那麼容易呢?活一千多歲那個。也是靠把自己封印在法陣之中,一百年也不出來活動一次,人家這麼做是爲了更大的目的,正常人這麼個活動,早憋瘋了!”
好吧,我這種法術圈的菜鳥跟楊至道討論這些問題根本就是自討沒趣。
我果斷放棄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轉移下一話題,“除了帶這個盒子和那句話,還有別的事情要我做的嗎?”
楊至道沉吟片刻道:“我在人間的門派名叫觀雲軒,原本就是個小門派,我升維時已經勢微,這些年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你回去之後要是有能力的話,幫我照看一下,也不求多大富貴權勢,只求別斷了傳承香火纔是。”說完他卻笑了,“見到你這老鄉,倒是讓我多愁善感起來了,一切隨緣法吧,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要是沒那個本事,強保下來也沒什麼滋味。算了,算了,我們走吧!”
我被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給弄得一怔,下意識問:“上哪兒啊?”
“送你回地獄!”楊至道見怪不怪,“你準備一下,好好想想當初來這裡之前的事情,別回去之後疏忽了,再惹出事端來!”
靠,原來是回地獄啊!
在這裡不知不覺呆了小一百年,我都快忘記當初從地獄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人的記憶都是會隨着時間衰退損耗的嘛,什麼事情幾年不想,就會忘記得七七八八,更何況這小一百年都過去了,要不是地獄這事兒太過重要,估計都要忘乾淨了。
我仔細回想了半天,總算把當時在諸魔殿裡的情形都想了起來,再反覆思量,確認都想清楚,回去之後不會出岔子,這纔對楊至道說:“我準備好了!”
楊至道點了點頭,打開小屋緊閉的房間,回頭叮囑我,“出去之後,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猶豫,必須在第一時間衝進通道,動作稍有遲疑,就會被衝進時間亂流,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我走到小屋門旁,往外瞧了一眼,卻見滿眼都是飛速流動的彩色華光,彷彿門外突然多了一條湍急的大河。
“走吧,蘇嶺,有緣再見!”
楊至道輕輕推了我一把,我順勢縱身一躍,跳進光華的急流之中。
一進入急流,身形便有發飄,似乎馬上會被沖走。
我奮起全力穩住身形,再次向前看去。
看到了!
綠圈黑心的通道就在我面前一步之遙的位置閃爍着!
我緊記着楊至道的叮囑,也不向兩旁看,盯住通道,踏步前衝。
進去了!
半個身子都進入通道的那一瞬間,我沒忍住好奇,回頭看了一眼。
我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