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禾日當午,唸經真辛苦,一本小黃書,一看一上午!……”破戒被齊大兵啐了一口,感到十分的沮喪,念着他兒時的歌謠,便十分消沉的走了。
“生氣了?……不對,這是在消沉!……”齊大兵自語着點頭,彷彿明白了什麼!因爲這破戒是個和尚,所談論的也是佛經上面的事,但這老爺嶺,哪裡有什麼和尚、尼姑,所以他感到孤獨,也在所難免。
“恩!等有機會,一定要給他找一個伴,即便不打鬼子,與他一塊念念經也好!……”齊大兵果真是一塊當和尚的好料子。這慈悲心腸,又氾濫了。
然而此時,正當齊大兵感嘆破戒寂寞之際,那布魯克卻與王二噶,吵吵嚷嚷的來。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道理都不講?我的腿上有傷,根本走不快,你不要拉我!……還有那個齊隊長,他又找我做什麼?我現在很忙,我要訓練他們!……”布魯克此刻,是萬分的抱怨,但怎奈腿上有傷,根本使不上勁,被王二噶拽着跑。
“師傅!人我給你帶來了!……我的錢呢?……”這王二噶,仍惦記着他的錢。但齊大兵又何曾答應過他。
“滾蛋!去找老班長要去,啥都管我要,我是銀行啊?……”齊大兵把王二噶扒拉到了一邊,卻指着布魯克的鼻子,半響沒說出話來。
“你怎麼了?這是在抽羊癲瘋嗎?……我送你去醫院吧!……”這布魯克,一點沒覺出來,齊大兵這是被他給氣的。
“我上什麼醫院啊?我有藥吃嗎?藥都快沒了,你不知道啊?……”齊大兵,如此憤怒的咆哮着。但看在布魯克的眼裡,卻覺得,齊大兵被關了幾天,或者換上了精神類的疾病。
“你的頭腦?沒問題?……”布魯克很搞怪的問道,而且彷彿有些驚訝,擡頭紋都擠出來了。
“你腦子纔有病呢!……我問你,誰告訴你,軍餉是三塊大洋的?……噢!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叭叭出去了,這錢從哪裡來,你想過沒有?這兩塊大洋,我都不知道能發幾個月,你道是好,一張嘴漲價了,這四連漲了,其它連隊怎麼辦?是不是也得漲啊?……”齊大兵衝着布魯克一頓的猛吼。而那布魯克卻在一直用手摳着自己的耳朵。待齊大兵吼完,這才說道:“我說你,就是一個大傻帽!……我在的時候,徵兵的時候,都是三塊大洋,倘若我們給的少了,哪有人會爲我們賣命?……你想想,一個月三塊大洋,這買賣幹得過!……你知道嗎?我們美國大兵,在你們中國,即便是一個普通士兵,一個月也要一千塊大洋,而且你們的蔣委員長,還會很高興,還有那些中官,更是喜歡送錢與女人給我們!……我們感覺這樣很好,我們很幸福!……”
“啐!你們是幸福了,老子就不幸福了!……不是我說,瞧瞧你們打的那叫什麼仗?好幾十萬的,打不過幾萬鬼子,被人家追得到處跑,都被趕到重慶去了,……還有你們美國人,……算了,不說你們美國人了!我是越說越來氣!……我跟你說,咱們牙狼大隊,是缺醫少藥,還缺錢,缺武器裝備!……你看見沒有,這駐地醫院,又要沒有藥了,我得想辦法去弄,而且有錢都買不到!……”齊大兵說道此處,一指病房,然後便接着道:“我跟你說,咱們牙狼大隊,一直都沒有軍餉,什麼都要考自己,所以弄點錢,不容易,還有那師部,他不給我軍服,不給我發軍餉也就罷了,他上我這拔毛來,所以老爺嶺現在省不下什麼了,你再給我這麼折騰,你想讓我死啊?……”
齊大兵此刻,說得滿嘴直冒沫子,但他這卻並非是抱怨,而是給這個洋鬼子,講明白道理,否則他這大嘴一張胡樂樂(胡樂樂:東北話,瞎說、亂說的意思),自己這就要掏錢,但他的錢,那都是要用在刀刃上,例如搞軍火,弄糧食,弄西藥,都要放在這上面。
“噢!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錢,這三塊大洋,你發不出來,……”布魯克聽到此處,總算是明白了一個大概。但旋即便道:“你看這樣行不行,我以我的名義,給國民政府寫一封信,讓他們給我們發軍餉,這點錢對於他們而言,那根本就不算什麼!也就是一頓飯的錢!……”
“哈哈!……你的思想,真單純!……”聽到此處,齊大兵掩口而笑,否則那後槽牙都會被他給樂出來。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要不出來錢?……你要知道,你麼你國民政府,十分尊重我們美國人,即便你們的高級將領,見到我們,都會很客氣,我想一樣可以!……”這布魯克,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好孩子,別傻了!……那潘主任,便是國民黨特務,是來要害我的,你用你那聰明的大腦想一想這可能嗎?現實嗎?……”齊大兵一攤手,略顯無奈。而聽到此處,布魯克也是恍然大悟,因爲當時他也在場,那鄭雙喜的話,他也聽到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明白,不是國共合作了嗎?而且同樣是中國人,爲什麼就不能一致對外呢?……
“要不這樣,既然你們的政府,不管我們,把我們丟在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不如我們自己成立一個臨時政府,這樣我們就會有稅收,那樣不就有錢了!……”布魯克終於想出了一個好主意,而且頻頻點頭,但卻差點將齊大兵給氣抽了。
“洋哥?……你打算在這老爺嶺成立政府?你找誰收稅去?是鬼子還是僞軍,又或者是漢奸,還是森林裡這些小動物?……你這不開玩笑呢嗎?……”齊大兵笑了半響,又沉默了半響,這才道:“算了,布魯克,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錢的主,到時候,我們這樣與老班長說,……這樣!這樣!然後這樣!OK?……”
“啥?……”聽到此處,布魯克嘴巴長得老大,卻連連搖頭,那意思便是,不‘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