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輕輕笑笑,說:“你還好啊,大學都談過戀愛,起碼不遺憾。我還不知道在大學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我轉過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莉姐,驚訝的說:“不可能吧,莉姐,像你這麼漂亮,上大學時怎麼也算校花吧,追你的人肯定都排隊呢,還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呢?”
莉姐呵呵笑笑,說:“說來你也不信,我上的是財經大學,男生少一點,不過追我的男生當時也有好多,只不過我爸媽當時就是我們大學的老師,他們很傳統的,管我管的很嚴,我在校園裡碰上男同學了多說兩句話,回家他們都要很嚴厲的過問呢。所以整個大學期間,在他們眼皮底下,我就沒敢接受別人。”
我這才懂了,她父母都是大學老師,肯定對她從小是嚴加管教的。
“叔叔阿姨管你管的課真夠嚴啊。”我說。
莉姐說:“老一輩都是那樣子的吧。”
前面的堵塞疏通了,車子開始緩緩前行着。
十點多的時候終於到了曲江公館莉姐的別墅前,她拿了大門鑰匙給我,說:“豬,你先自己打開門進去吧,我把車開進車庫裡去。”
我接過鑰匙下了車,走到門前開門,才發現這門鎖很複雜,我拿着鑰匙開了半天沒打開,等莉姐停好車過來了,見我還在開門,就呵呵笑着打開了門。
不愧是別墅,有錢人住的地方,連個門鎖都那麼複雜。幸虧我不是小偷,要不然非得急死不可。
進到莉姐家裡,客廳很大,裝飾的也很富貴,我這是第三次來了,但每次來,看到她家裡的氣派,還是不免要暗暗驚訝一下。那掛在客廳穹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頂,我以前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莉姐家的沙發很大很寬,乳白色帶波西米亞花紋的地毯和白色沙發相得益彰。
沙發很軟,我坐在上面整個人都陷了進去,莉姐在我旁邊坐下了,順手拿着遙控器打開電視,把遙控器給我,說:“你看你喜歡看什麼。”
我接過遙控器放在大理石茶几上,還哪有心情專門跑到莉姐家裡來看電視啊,和她呆在一起,就算什麼不做,一直那麼看着她,我都很開心了。
外面的雪一直在下着,我和莉姐坐在客廳裡閒聊着,天南海北的,她把她從創辦格萊雅到現在的很多難忘的事情都說給我聽。
她說很多朋友都覺得她是個女強人,很厲害,其實她內心也挺脆弱的,只是如果沒有走進她的心底,一般人是看不見這些軟弱的地方的。
她說這麼多年了,她身邊幾乎沒有什麼真心朋友,很多朋友只有在困難時纔會想起她,而大多數時候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我才讓她覺得有話可說,可以敞開心扉的說內心那些壓抑很久的話。
中午的時候莉姐又繫上了圍裙,變成一個勤勞持家的家庭主婦,去廚房裡忙碌着做午飯。我坐在客廳裡悠哉的品着茶,欣賞着
無聊的電視節目,不時的扭頭看看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莉姐,感覺自己就好像這個家的男主人一樣。
僅僅是這種得意洋洋的感覺之後,心裡就會升起一種自卑感,看看自己所身處的環境,富麗堂皇如宮殿般一樣貴氣十足的房子裡,而自己又是什麼身份,與這裡的環境及其不配。
中午莉姐做了好多菜,豐豐盛盛擺了一大餐桌,和我坐在餐廳裡,她放好碗碟,說:“豬,今天過聖誕節,咱們喝點酒好嗎?”我求之不得呢,滿口答應說好啊。莉姐起身去酒櫃拿來了一瓶紅酒,我仔細看了看,是一瓶八二年的拉斐,只在一些雜誌和電視裡看過的酒,市價上萬。我暗自咂了咂舌頭,問莉姐:“這個酒是不是好貴啊?”
莉姐笑道:“反正放在家裡沒人喝,放着也白放着。”
我看着這瓶價值上萬的酒,不敢下口,就說:“莉姐,要不隨便喝點便宜的就好了,這就太貴了。”
莉姐說:“就是拿了好酒給你喝,放在家裡又沒人喝,我一個人纔不喝。”
她說着開了酒,在高腳杯裡斟了半杯遞給我,也給自己倒了半杯,端起酒杯叮囑說:“今天咱們兩個都少喝點,別又像上次一樣喝醉了。”
我點點頭,想想上次,我就是被這洋酒給弄醉的,雖然它口感很好,但是後勁太大了。
莉姐端起酒和我輕輕碰了下,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招呼我多吃點菜。她說發現我喜歡吃辣的,她只會做浙江菜,但都在裡面夾了辣椒的。
我知道她爲了這頓飯,的確費了不少心思,雖然加了辣椒後的浙菜口味變得有點不倫不類,但是我還是吃的很香,我知道自己吃的不是菜味,而是莉姐所下的一番功夫和心意。
我們聊到了大勇和心如,我突然記起住院時醫藥費的事情,就給莉姐說:“莉姐,我住院時你墊的那些錢,我過段時間再給你,好麼?”
莉姐聽我這麼說,看起來有點生氣,努了嘴說:“看你說的什麼呀,要不是因爲我你能出事嗎?我到現在都還很內疚的,你卻還跟我客氣。”
我看莉姐有點生氣,就不說這個了,但我在心裡會暗自記下來的,從小到大,我從來不無故接受別的贈予的東西。
我看莉姐喝酒時端着酒杯輕輕的搖晃着,樣子優雅極了,我知道喝紅酒有許多學問,但是我不懂這些,就問莉姐:“莉姐,我看大家喝紅酒都喜歡像你那麼樣輕輕的晃動杯子,這是爲什麼啊?”
莉姐被我的問題逗笑了,笑的我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她說:“紅酒這樣喝之前搖晃一下,會變得均勻一點,喝起來口感也就會好一點。”
我照着她的樣子,也輕輕搖晃着高腳杯,不小心就濺了出來,濺到了自己鼻子上,惹的莉姐在一旁呵呵的笑起來。我更加不好意思了,感覺臉都紅了,放下杯子,有點不是所錯的看着莉姐。
她笑畢了,說:“傻瓜,別那麼用力嘛,要輕輕的晃動杯子,划着圈子的。”
說着莉姐端起酒杯給我做起示範來,給我講起喝紅酒的一些學問和門道,我細細的聽着,但沒多大興趣,倒是感覺喝個就都那麼麻煩。
我給莉姐說:“在我們老家大家逢年過節喝酒,都是喝白酒,大口大口的喝,沒這麼多學問的。”
一大桌菜,其實我們兩個也吃不了多少,剩下了很多,莉姐把它們收拾了後我們回到客廳坐下來。
她知道我喜歡喝茶,特意給我沏了一杯茶,還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口感極佳,我不一會時間就添了兩次水,莉姐說:“你喜歡喝茶的話那點回去放着慢慢喝,有幾個朋友是在西安做茶葉生意的,拿了好多茶給我,都放着。”
我當然願意啦,爽快的說好啊。
落地的大玻璃窗外雪花還在紛飛,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雪白一片,樹梢上,花圃上,草坪上,到處都堆上了一層雪。
莉姐說她以前從來沒到過西北城市,來之前還想着這邊已經很落後,很髒很差,沒想到過來後才發現西安是個很大的城市,她喜歡這座不論走到城市哪個角落都會發現是中國的城市,喜歡這座城市散發出來的陳舊濃郁的歷史沉重感,就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默默的站在那裡。
她仰頭看着漫天的雪花,對我天真的笑笑,興沖沖到旁邊的倉庫找了一把鐵莉姐看着外面的雪花,突然心血來潮了,說:“豬,咱們出去堆雪人吧,好不好?”
我見她很渴望的樣子,就笑着答應了。她立馬拿了圍巾過來把我包裹的嚴嚴實實,給我戴上了手套,拉着我的手出去。
她家別墅門前的草坪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雪鏟過來,拉着我就跑進了漫天的大雪裡。
我一下子彷彿時光穿越一般,回到了小時候,拉着妹妹在雪地裡堆雪人打雪仗,把雪球偷偷塞進她的領窩裡,凍得她直哭。
想起小時候那些事,真的是懷念啊。現在和莉姐在雪地裡一起堆着雪人玩,也找回了很多童年時的樂趣。看她在雪地裡賣力的揮動着鐵鏟不知疲倦的樣子,真的像一個童真未泯的孩童。我也感覺很快樂,跟她一起在雪地裡活蹦亂跳,像兩隻出水的蝦一樣。
曲江公園緊鄰大唐不夜城,地區曲江新區,這邊遠離了鬧市的喧囂,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是很安靜的。我和莉姐在別墅前呆了很久,周圍幾乎沒有見到什麼人,這樣安靜優美的環境,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惜我不屬於這裡,我這輩子也住不起這裡的房子。
我和莉姐差不多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堆起了一米多高的雪人,莉姐故意把雪人的鼻子弄成豬鼻子那樣子,說是照着我的樣子做的,搞的我又氣又笑。堆好雪人後莉姐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給它圍上,像個孩子一樣傻乎乎的笑着說:“大功告成,好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