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堂,由我本人擔任堂主,專職負責拓展本門的勢力——失去的地盤,咱們要統統拿回來!”我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語氣還是相當激昂的。
可惜,並沒有引起什麼反響。
“當然,空口說白話沒什麼意思,今天就給大夥兒表一下決心。”這種情況倒也在意料之中,我朝旁邊揮了揮手。
四名幫衆扛着一個巨大的寶箱走了上來。
看他們的表情和姿勢,很明顯這個寶箱極爲沉重。
砰!
寶箱落地,揚起一陣塵煙。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個寶箱所吸引。
裡面裝着什麼呢?
我輕輕揭開箱蓋。
萬道金光沖天而起!
“是金子!”幫衆鼓譟起來。
“沒錯,是金子。”我從寶箱中拿起一塊沉甸甸的金錠。
雙手猛地一合。
金錠瞬間變成了金片。
幫衆譁然。
我將金片握在掌心,不斷搓揉。
只見一縷縷金沙不斷從我掌心灑落,堆積在寶箱中。
幫衆盡數沉默。
要知道,把金錠捏扁只消力氣夠大就行了,可徒手將金片磨成金粉,那難度飆升十倍都不止。
我的武功修爲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可以輕易做到這一點?
“既然新門主繼任,當然得有些彩頭。”搓完這一塊金錠,我徑直將雙手按在寶箱內的金錠堆上。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金錠堆不斷低矮下去,而一股金燦燦的旋風從箱中飛起,在空中逐漸勾勒出一尊金色展翅雄鷹的雕像。
這一手直接把七百幫衆看傻了眼。
片刻之後,金鷹鵰像成型,我單手托起雕像,往空中奮力一拋……
“嗚!”
金鷹鵰像發出長嘯之聲,繞着校場盤旋一週之後,穩穩落在了鷹爪堂的檐頂。
幫衆們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怎麼樣?”我環視下方衆人,“對重振咱鷹爪門,是不是應該有點信心?”
“重振鷹爪門!”當即有人高聲響應。
“重振鷹爪門!”又一個大聲疾呼。
“重振鷹爪門!重振鷹爪門!”在羣情洶涌中,一個接一個人舉起五指,反屈着撞向肩窩——這是鷹爪門標準的禮節。
“好了好了。”我示意衆人安靜下來,“這半個月來,大夥兒也都辛苦了——這裡還剩半箱金沙,就給大夥兒分了吧。”
此言一出,羣情激昂。
“當然,也不能瞎分。”我打了個響指,“大夥兒都到楊副門主那邊進行登記,然後由連副門主派發金沙。”
有金子分,七百幫衆自然乖乖的排起長隊。
趁他們排隊分金的時候,我和鄭則悄悄溜進了鷹爪堂。
“想不到你還真把他們唬住了。”鄭則擦汗道。
“此乃權謀之術,怎麼能叫唬?”我伸懶腰道。
“狗屁權謀之術,不就是裝神棍麼。”鄭則不以爲然道,“我聽說……唉……”
他嘆息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覺得我做的事,和當初巫師之王在黑皮嶺和鷹爪總舵裡各種裝神弄鬼並沒有什麼不同。
真是這樣麼?
好像真是……哈哈。
那麼現在就來解釋一下,剛纔那一手磨碎金沙,鷹鵰凌空的把戲是怎麼搞出來的。
首先是磨金沙。
第一塊金錠,確實是我硬生生磨碎的——正常來說,我的武功修爲還沒高到那種程度,可別忘了,我有‘逆五行毒掌·後門摧穴’!
這一招對生物以外的東西雖然沒有直接破壞效果,卻可以讓物體變得脆弱易碎。
就算沒這招,世間也有多種能讓金屬變軟變脆的奇物和異藥,只是短時間內不易找到罷了。
不過真正徒手磨碎的,只有第一塊金錠而已——就這樣,也消耗掉了我整整一根毒龍腳趾!
其餘金沙,早在金銀作坊提前磨好。
至於那種滿箱金錠變成金沙的情景,卻是寶箱裡一個夾層機關的功勞——我偷偷用腳撥動機關,金錠從堆疊底部輕輕滑入夾層,金錠堆逐漸變矮,造成了我將所有金錠全部磨碎的假象。
爲什麼要演這一出徒手磨金沙的戲?
當然是展示武力,震懾明暗各路心懷不滿的傢伙。
不光眼下這七百幫衆,剛纔發生的一幕幕,相信很快就會傳到各大幫派的有心人耳中。
解釋完徒手磨金沙,接下來那一招凌空凝雕像就更容易明白了。
黃沙翻天決!
不過黃沙翻天決的效果只是暫時的,所以我在金沙裡混進了大量粘膠,並將金鷹鵰像造成空心的。
雕像的問題解決了,那麼,怎麼讓它飛起來呢?
嘿嘿,這就得感謝巫師之王了(或者鷹爪王)。
爲了在總舵演那一出馭棺飛天的戲碼,他們弄了一整套的機關道具,雖然後來被毀掉了,卻還有部分材料殘餘,湊合一下,就能用來表演金鷹飛天了。
至於在觀衆裡安插幾個‘託’,適時煽動氣氛,高呼‘重振鷹爪門’什麼的,自然更不在話下。
“你確定這種把戲有用?”鄭則疑惑道。
“有用沒有,你看外面那羣人不就知道了?”我道。
此刻在鷹爪堂外排隊的七百幫衆,人人興高采烈,一掃半個月來的頹廢。
“有金子可拿,誰不高興?”鄭則道。
“這可不光是送金沙這麼簡單,同時也是他們的安家費、賣命錢。”我說,“今時不同往日,這些留下來的人,可未必忠誠——最重要的是,未必對我們這幾個小輩忠誠——咱們得把鷹爪門當成一個新的門派,一切重頭開始才行吶。”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鄭則又問。
“三件事:穩住動盪的人心,保住剩下的生意,奪回失去的地盤。”我說,“我要楊魚把所有人的資料登記造冊,就是方便篩選人才,從明天開始,挑選合適的人加入新三堂,所有行動馬上展開!”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把鷹爪門交給你了。”鄭則哈哈一笑。
“這麼說,你還是要走?”我嘆息道,“門主剛剛繼任就失蹤,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掛名門主而已,對外說我閉關就好。”鄭則正色道,“江湖中人,以武爲尊——才幾個月沒見,你的武功就超出我好幾倍了,這叫我怎麼坐得住?闖蕩江湖,尋找機緣那是必須的!”
“你這性子,倒是和你爹一模一樣。”我苦笑道。
“對。”鄭則道,“所以……我有樣東西得交給你。”
“什麼東西?”我好奇道。
“當然是好東西。”鄭則神秘一笑,“且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