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副的死讓我的人生觀得到了飛躍,也讓我在最短的時間裡提成了二副,公司發報在美國更換三副,並告知因爲二副的失蹤,美國的PSC以及移民局的檢查會近乎變態,請船長注意。
船長首先對全船開展了政治工作,上次叛逃的老王在他嘴裡成了所有殘酷版本的重疊版本,老王孤身一人來到美國之後,移民局給介紹的工作是清理下水道,清理完之後被黑人房東強暴,每日都強暴,然後出門闖了個紅燈被警察擊斃。
“我日,這哪是美國啊,這不是地獄嗎!”大家聽完船長的話,都菊花爆冷,別說叛逃了,連下地的心都沒有了。
政治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全船開展了PSC零缺陷內部大檢查,模擬PSC登船,由於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些,所以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是船長不停的要求值班的水手,不管什麼人等船,必須需要他們的證件,需要他們登記!假如在美國,有人沒有登記就能進入船舶內部,這條船將有協助別人偷渡的可能,是必須制止的!所以不管是誰登上海神7號,值班的水手總會威武的說道,請簽字!非常的裝逼有氣勢,而在老美看來,值班人員越有氣勢,船舶越安全。
海神7來到查爾斯頓的錨地,移民局的飛機早已經在上空等待,首先是對全船進行搜索,確認二副真的失蹤,而不是藏在船舶的某個角落,又將船長大副召集在一起,詢問了二副的具體失蹤時間,船位,地點,是否放艇搜救。
還好美國人是講道理的,人確實失蹤了,而且不是人爲殺死的,他們也就都隨即離開了,即便這樣,靠碼頭之後,還是有不少美國警察上來詢問,參觀二副的房間。
還好在家休假的時候,海神公司給所有人都辦理的美籤,不然到了這裡,又只能眼睜睜看着陸地而不能觸碰。
我跟老九沿着當年老王成爲美國人時走的那條路,唏噓着看着美利堅合衆國的風景。
“九哥,這可是大美利堅啊!咱倆跑了算了。”我戴着墨鏡,跟老九出了港區,走了接近1個小時了,連個人住的房子都沒看到。
“嫩媽,就這破地方,啥玩意兒都沒有,你看看,嫩媽就一條路,跑了連個飯店都找不到。”老九走的有些累了,我倆蹲在一望無際的公路上吸着煙。
“他媽的美國咋這麼荒涼呢。”我暗罵了了一句。
好在路上碰到一輛道奇的皮卡車,輪胎比老九的腰都粗,司機並不是意想中的免費搭車的豪爽美國牛仔,也是他媽的見財起色的外國白人。
四個人,20美金,車開了又接近半個小時,我們纔到了鎮上的一個超市。
地廣人稀,車輪上的國家這是我對美國的唯一印象,然後我知道沒有車在這裡真TM的難以生存,我跟老九在超市隨便買了些東西,沿着公路走了3個多小時,連輛順風車都沒有,兩個人的腿肚子都快走斷了,我不禁十分懷念中國港口外面滿滿的蘭州拉麪,大餡水餃,燻肉大餅。
在一個地方呆的久了,換做另外一個地方,雖然這裡強大文明,充滿着誘惑,但是畢竟不是生我
育我的一方水土,我一時難以接受這個荒涼的美國小鎮。
回到海神7,我跟老九的腳脖子腫的像豬肘子,我發誓如果船不是開到紐約市中心,我他媽的再也不下地了。
我們卸完貨之後,跟上次一樣,變態的掃倉洗艙驗艙,期間新的三副登船,海神7從開船到現在算上我已經經歷了四個二副,一個被自己人誤殺,一個自殺,還有一個只幹了不到兩個月,我是第四個,我有些懷疑二副房間的風水不好,我偷偷把房間門上面的二副三副的門牌換了一下,我還是呆在自己的房間,只不過門牌上面的房間名變成了二副,新來的三副被我領去了風水不好的二副房間。
驗艙結束後,海神7移泊到另一個碼頭,載滿糧食離港,目的地法屬留尼旺。
“老二,我們下趟去留尼旺,你覺的航線怎麼畫?”船長對我已經改口了,猛的被人叫做老二,我竟然有些不太適應,搞的跟生殖器一樣了。
留尼汪爲法國的一個海外省,是西南印度洋馬斯克林羣島中的一個火山島,在馬達加斯加島的東面,與毛里求斯隔海相望。整個島呈橢圓形,海圖放大了,看上去像一顆鴨蛋掉在海面上。
“船長,要麼走蘇伊士運河,要麼走好望角。”我看着海圖,默算了一下。
“走蘇伊士就得走亞丁灣,必須得經過海盜區,得冒點風險,跑好望角,風浪有點大呀。”船長看了我一眼,嘴裡嘟囔着。
“我知道了船長,走好望角。”船長說道海盜的時候,眼神是恐懼的,而說道好望角的時候,眼神是厭惡的,作爲一個下屬,這點眼力勁還是要有的。
海神7從查爾斯頓往東南方向開去,直奔非洲好望角。
航行了整整50天,從穿秋褲到穿短褲再到光屁股又到穿秋褲,我們終於到達好望角。
從西往東走的時候,風浪並不是特別的大,船連10度都沒有搖上去,我跟老九喝酒的時候杯子還能倒滿,直到走出好望角,海神7也沒碰到像樣一點的海浪。
“嫩媽老二,我就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你看看,現在好望角連浪都沒有了。”自從值2副班,跟老九喝酒的機會都少了很多。
“九哥,你說咱那次如果放艇回去,能不能找到二副?”我忽然想起了這個事情。
“嫩媽,你想什麼呢,放艇也就是意思意思,讓自己斷了念想,二副早沒了,以後別提這個事兒了。”老九喝乾了杯子裡的啤酒。
海神7貼着南非的岸邊航行,經過伊麗莎白港的時候,風浪開始慢慢變大,航行警告也出來了,在我們船後面,也就是好望角那裡有個颱風。
我看了一下臺風的預計運行軌跡,跟我們的航線幾乎一致,好嘛,我們要被風追着走了。
“二副,你把航線往北調一下,假如颱風風速加快的話,我們可以在馬達加斯加南部找個地方避風。”船長看着航行警告,有些憂慮的說道。
從好望角開出的第四天,我們就被颱風追上了,這可是14級風啊,風浪甚至比好望角的殺人浪都恐怖,大家都
是珍惜生命的男子,我們只能加快航速,爭取在臺風直接襲擊我們之前到達預定的錨地避風。
船到馬達加斯加南部的簡易錨地,海神7的航速已經是負的了,老九跟大副在船頭拋錨,老九鐵打的身軀被揚起海浪打的像只落湯雞,我在駕駛臺用望遠鏡都能看到老九身上因爲暈船而噴出的嘔吐物。
駕駛臺高頻裡忽然有人用英語叫我們的船名,緊接着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哪個國家的語言,雖然聽不懂說的什麼,但是聽起來對方的語氣並不是很好。
“船長,怎麼回?”我拿着高頻問道。
“先不要管那麼多了!拋完錨再說,他媽的風浪太大了!”船長有些怒了。
好在老九跟大副都是有經驗的老船員,兩個人在船頭頂着壓力,沒有被海浪打垮,加上岸邊的風浪小了一些,即便是這樣,我們還待了接近4個小時才把錨完全拋好。
老九跟大副從船頭回來的時候內褲都被海浪打溼了,我去找老九的時候,他正在艱難的脫着秋褲。
“九哥,沒事兒吧?”老九穿着內褲躺在沙發上,我趕緊遞上一支菸。
“嫩媽,這個破風,四面都是風,老三,你沒出去感受一下啊,那個海浪你躲都躲不了,到處都是。”老九一臉倦容,好像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回到房間,船似乎晃的不是那麼厲害了,我也慢慢的睡着了。
夜裡的風浪似乎變大了一點,我被晃醒了兩次,撒尿的時候尿都晃到了我的身上,第二天一早,海上的風浪終於變小了。
“二副,你看那是什麼,我去,那是軍艦嗎?”我剛推開駕駛臺的門,三副就衝我喊道。
我往外一看,很破舊的一艘小艇,艇身灰色的油漆以及船頭的一門小炮意味着這是武裝分子,我拿望遠鏡看了一眼小艇尾部的國旗,擦,這是馬達加斯加的海軍呀,他們來我們船做什麼。
“船長!馬達加斯加的海軍來了!”我趕緊給船長打去電話。
電話還沒掛,我就聽到了船長房間咚咚咚的跑步聲,緊接着船長衝到了駕駛臺,海神7滿載的時候幹舷很低,海軍的小艇根本沒有通知我們放引水梯,自己備着掛梯就開始登船了。
“快快!一水你趕緊準備登記表,去門口等着!一定要讓他們登記啊!”船長對駕駛臺值班的水手說道。
值班的水手慌忙的跑了下去,船長又接着對我說:“二副,你去倉庫拿點菸酒,他們可能上來要點東西就走。”
從駕駛臺看下去,已經有20多個穿軍裝的黑人登上船了,我也緊跟着水手跑了下去。
“你好,根據保安意識法規,你們需要登記?”值班水手很裝逼的站在艙門口,要知道爲了應付美國PSC檢查,他這句英語苦練了20多天。
“哇姑哇啦啦。”“嘭!”一陣鳥語後接着一聲悶響。
“草!”一聲慘叫從水手嘴裡發出。
我慌忙的從倉庫裡跑出,只見領頭的一個黑人士兵用槍托把水手砸倒,人員登記本被他們撕得粉碎的扔在了甲板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