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回想起整個過程,我們之所以被海盜發現,完全是因爲那艘快艇的緣故。那艘快艇停在海邊,海盜船從附近經過肯定看到,有船當然就有人,海盜理所當然上島抓人。
唐瀟瀟被海盜擄走,荒涼的小島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以剩下的餅乾和抓螃蟹維持生存,每到夜晚,沙灘上就會有許多螃蟹出沒,而且小島上還有野生的老鼠出沒,食物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水,海盜雖然沒搶走那僅有的幾瓶礦泉水,但那幾瓶水只夠維持幾天。
不過,這難不倒我。每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我就起來用礦泉水瓶接樹葉上的露珠。幾個小時下來,能接滿滿的一瓶,夠我喝一天了。
有時遇到下雨天就更爽了,我把所有的空瓶子都用來接滿雨水,接一次能維持好幾天。就這樣,我在小島上生存了下來。沒事做的時候,我一個人坐在沙灘上,看着茫茫大海發呆,心情十分焦急。
唐瀟瀟是我最心愛的女孩,可她卻沒海盜抓走了。海盜會凌辱她嗎?她在海盜窩裡會有好日子過嗎?暗戀了她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纔捕獲她的放心,可這個時候,老天爺卻偏偏讓海盜硬生生地將她從我身邊帶走。這是存心折磨我嗎?
唐瀟瀟只給了我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內,我能將她救回來嗎?眼下,我自己一人困在孤島,能不能安全回去還是個問題。即便能回去,唐瀟瀟跟隨的海盜船在大海遊弋不定,茫茫大海,我如何能找到她?即便找到她,海盜手裡有槍,我如何能將她救出?
我越想越絕望,不禁深深地悲哀,甚至冒出跳進大海里終了此生的念頭,可是,一想到唐瀟瀟還在等待着我去救她,我便不忍心。唐瀟瀟已經向我表白,她愛上了我,這就意味着,我只要把她救出來,我們倆的愛情就能修成正果了。這麼多年的暗戀,我都過來了,我有什麼理由在這個時候放棄?
不,我不能就這麼放棄!愛情的信念給了我莫大的力量,使我在小島上頑強地生存了下來。
一個多月後,一艘商船從附近經過。我趕忙點燃一根樹枝,站在一塊石頭上,使勁地揮舞着。那艘商船發現了我,將我救上船。
這是一艘外籍的輪船,幸運的是,開往京華市的一個港口。搭乘這艘輪船航行了幾天,我終於又回到了京華市。
從輪船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幕。我想起唐瀟瀟現在正身處險境,難過得癱倒在碼頭,對着茫茫大海痛哭流淚:“瀟瀟,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不是個男人!......瀟瀟,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救出來的,你等着我!”
收拾好心情,我打車回到了京華市黑姨給我租的小屋。這小屋租金是季付,黑姨交了三個月的租金,還沒到期,小單間裡面,我的行李一切完好如初,那張存有鉅額存款的銀行卡也還在。
我去銀行取了些錢,買了一部新愛瘋手機。裝進手機卡,打開手機,頓時有許多未接電話的信息飛進來。
其中有好多個是上次我去雲集俱樂部剛認識不久的朋友胡菲打來的。
我撥通她的號碼,胡菲問我:“李毅,這段時間,你都上哪兒去了?怎麼聯繫不上你?”
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便找了個藉口搪塞她,說:“這段時間去國外旅遊了。你找我有事嗎?”
“也、也沒什麼事!”胡菲吞吞吐吐地說,沉吟片刻,問道:“你爸最近沒跟你說什麼?”
“我爸?”
“呃,就是丁雲騰丁總啊,他難道不是你爸?”
“哦,是他呀?”我心一沉,一股苦澀的滋味在心裡氾濫開來:“呃,我剛回來,還沒見到他。”
“其實也沒什麼事啦,你剛旅遊回來肯定很累,好好休息吧!”胡菲掛了電話。
我心裡挺納悶,這個胡菲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她幹嗎跟我提起丁雲騰?一想到丁雲騰,我原本已經難過的心,更加難過了。自從那天被他趕出來後,我就沒再見過他。這麼長時間了,想必他把我當成一件被丟棄的廢物,早已不記得了吧?
哼,當初,他說得是多麼好聽,什麼從今以後要好好補償我!現在看來,這全他孃的是謊言!
我深呼吸了幾口,緩解了一下難過的心情,照着來電信息通知,給段梅雨打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段梅雨便心急火燎地說:“李毅,這段時間,你都到哪兒去了?還有瀟瀟,你們兩個怎麼都聯繫不上?你該不會已經把瀟瀟追到手,帶她去國外度蜜月了吧?”
一聽到唐瀟瀟的名字,心便一陣劇痛!真是像段梅雨所說就好了。她哪裡知道,我此刻的痛苦?想告訴她唐瀟瀟的處境,卻把到嘴的話吞回去,這又不是什麼好消息,告訴段梅雨,只會讓她擔心,她又不能幫上什麼忙。
我想了想,編了個謊言,說:“我這段時間是到國外旅遊去了,至於瀟瀟她去哪兒了,我不大清楚,聽她的一個同事說,她被派到國外工作了。”
“國外工作?哪個國家?”
“具體哪個國家,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歐洲。”
“這個瀟瀟太不夠意思了,我是她閨蜜,她走都不告訴我一聲,等她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耳邊又迴響起唐瀟瀟臨別時對我說過的話,心劇烈地疼痛,緊緊地咬着牙關,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噴涌而出。
強忍着不哭出聲,問道:“梅雨,你給我打了這麼多個電話,有什麼事兒嗎?”
段梅雨很嚴肅地說:“是有件不好的事兒。”
“不好的事兒?”我心咯噔一下:“什麼不好的事兒?”
“是這樣的,周宏豐這混蛋最近四處在找你,說要將你碎屍萬段,他把頭髮全部都理光了,像犯人似的,我看他那模樣不像是撒謊,他好像對你有血海深仇似的,你得小心點!”
“是這事啊,我知道了!”掛了電話,我滿心怒火,周宏豐三番四次爲難我,即便我給了他這麼多次教訓,他仍不罷休。難道,他真的打算把我弄死才甘心嗎?看來,以後得給他更狠的教訓,直到他害怕爲止才行!
然而,想到我失寵於丁雲騰,身邊一個保鏢都沒有,心裡便惴惴不安。周宏豐如果帶着嘍囉,我是打不過他的。看來,還是聽段梅雨的勸告,小心一點纔是!
當晚,我在網上訂了飛往天北市的機票。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我登上了飛往天北市的航班。此去天北市,是爲了實現諾言,幫唐瀟瀟照顧好父母。
當然,在登機之前,我沒忘記去派出所報警,揭發新天樂公司的惡行。那張存有偷拍新天樂公司聚衆賭博的內存卡,我一直完好地保存着。這張內存卡足以將新天樂公司的負責人關進監獄。
到了天北市,我抽空回家去看望了養父一家。養父李國興還是那麼熱情,弟弟李家富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好。他們都以爲,我已經進入丁家,而且過得很好。我不想讓他們爲我擔心難過,沒有將丁雲騰把我趕出家門的事告訴他們。我編了謊言,繪聲繪色地描述我在丁家過得多美好。養父和李家富聽了都很開心!
因爲惦掛着唐瀟瀟,我只在家裡停留了幾個小時,吃過午飯便走。養父李國興硬是要留我住幾天,我無論如何都不答應。他的臭脾氣上來了,掄了我幾拳,罵我忘恩負義。他哪裡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呀?
唐瀟瀟父親是天北市的教授,離開養父家後,我先到銀行開了個戶,往這個賬戶裡面轉進了500萬。
隨後,我帶着這張存有500萬的銀行卡,一路打聽,來到了唐瀟瀟家。
給我開門的是唐瀟瀟的父親,他六十多歲,頭髮花白,額頭有幾條皺紋,戴着一副金絲邊眼睛,中等身材,溫文爾雅。
我以唐瀟瀟同事的身份做自我介紹,唐父一聽,便十分焦急地問道:“瀟瀟去哪兒了?怎麼這段時間我們都聯繫不上她?”
我撒了謊說:“瀟瀟被我們公司派到國外工作了,因爲工作有一定保密性,所以暫時不能與外界聯繫。”
唐父將信將疑:“瀟瀟工作的公司不是娛樂性質的公司嗎?怎麼會保密呢?”
爲了不讓唐家人擔心,我只好硬着頭皮撒謊到底:“那公司名義上是娛樂性的,但實質上承擔着國家重要科技項目,保密性要求很高。”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唐父緊皺着的眉頭鬆弛了一些,繼續問道:“你們公司具體承擔什麼項目?方便說嗎?”
我強裝笑顏:“對不起,不方便!”
唐父這纔給我請坐,斟茶倒水。我告訴他,唐瀟瀟要一年多後才能回來,這段時間,他要是有什麼話,我可以代爲傳達。
唐父記下了我的手機號碼,他告訴我,這段時間,有個名叫周宏豐的人經常來他家,詢問唐瀟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