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叫王宏楷的男子情緒顯然很激動,因爲我明顯感覺到,他拿刀的手顫抖得很厲害。一不小心,他很容易就割斷我的脖子。眼下,當然不能刺激他,我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這位大哥,你也是來買手錶的吧?我也是!不就區區一塊手錶嗎?你至於動刀動搶嗎?”我很和氣地說。
“哼!”王宏楷冷冷地說:“動刀動搶的是你!剛纔是你先打了我的人!還有,你還跟我搶女人!我會輕易饒了你這個混蛋?”
“你是說瀟瀟吧?”我心念一動,說:“我和瀟瀟是高中同學,得知她從美國回來前去接機,這很正常。既然你這麼喜歡瀟瀟,而我又是瀟瀟的同學,你這麼對待我,難道就不怕瀟瀟生氣?瀟瀟的性格,想必你是瞭解的。她要是對一個人產生了壞印象,就很難改過來。、”
“你拿瀟瀟來威脅我?哼!老子纔不吃你那一套!再說了,瀟瀟又不在這兒,你當我傻子呀?”
“難道你沒聽說過啊,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夠了!”王宏楷怒吼道:“老子最惱火的就是被人威脅!你再說一次?你以爲我不敢動手是不是?”
摸不透這個混蛋的性格,乾脆沉默吧!
驀然間,一個大富豪的名字闖入我的腦海,王家成。王家成同樣也每年上榜福布富豪榜,跟我父親丁雲騰不相上下。他有個兒子好像就是叫王宏楷。難道挾持我的人就是這個人?
“帥哥,你父親是不是王家成?”我問道。
“閉嘴!我父親的名字豈能是你這個窮鬼叫的?”王宏楷手上的力氣加大了一點,我突然感到一陣輕微的疼痛,不用說,尖刀肯定劃破了我的皮膚。
前方的洪婷婷驚叫起來:“不許你傷害丁大少!”
“丁大少?”王宏楷有點驚訝地問道:“什麼丁大少?你老子是誰啊?”
我張張嘴,想把父親丁雲騰的名字告訴他,但又隱隱地覺得不妥。報紙上經常報道雲騰集團和家成集團在商場激烈競爭的事,父親丁雲騰以前偶爾也跟我說過,家成集團和雲騰集團之間的矛盾。說雲騰集團和家成集團是死對頭,一點也不爲過。既然兩家不是朋友,我把我的身份告訴王宏楷有什麼用?更何況,王宏楷還不知道父親丁雲騰有私生子一事,他也不一定相信!
見我不說話,王宏楷大怒,擡腳踢了一下我的小腿,我把持不住,差點摔倒。
“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你?”王宏楷怒道。
不遠處的洪冰冰急喊道:“他是丁雲騰丁總的兒子,你敢傷害他,你死定了!”
“什麼?他是丁雲騰的兒子?”王宏楷甚是驚訝,低頭仔細看了看我,繼而哈哈大笑起來,說:“你當老子傻子啊?丁大少是誰,老子又不是不知道!”
“他真的是丁大少!”洪冰冰情急之下想要過來解釋,我給她遞了個眼色,制止了她,然後轉頭問王宏楷:“你拿刀挾持我,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王宏楷咬牙切齒地說:“今天這塊手錶,我一定要買到!我要你讓你手下的兩個臭娘們滾蛋!聽見沒有?叫她們滾蛋,快點,聽見沒有?”
王宏楷彷彿失去了理智似的,咆哮着,拿着刀不停地在我的脖子上動來動去,恨不得一刀下去割斷我脖子似的。
眼見我情況危險又不能出手相救,洪婷婷和洪冰冰急得直掉眼淚。
洪婷婷捂着嘴巴,滿眼是淚水,哽咽道:“大少,,,,,,,不要啊,不要傷害大少!”
王宏楷見我無動於衷,暴跳如雷,歇斯底里地吼道:“叫他們滾蛋,聽見沒有?你以爲我不敢把你怎麼樣是不是?我喊三聲,你再不讓她們滾蛋,老子就讓你吃刀子!老子神通廣大硬得很,就算把你殺了,老子也能擺平這事!”頓了頓,王宏楷恨恨地念道:“一、二,,,,,,”
要是不久之前,我可能不會在乎生死,但是現在大不一樣!好不容易纔又和丁雲騰相認父子,前途一片光明,這混蛋真把我殺了,那多可惜!不,我還有很多事要去做,這個狂徒已經變成了瘋子,我不能冒這個險。
我擡頭對洪婷婷和洪冰冰說:“茄茄,瓜瓜,你們倆回去吧!”
“不!”洪冰冰放聲大哭起來遲疑着不肯走。
王宏楷吼道:“臭娘們,叫你們滾蛋呢,聽見沒有?滾啊!”
我再次朝洪婷婷和洪冰冰遞去十分嚴厲的眼色,洪婷婷和洪冰冰只好依依不捨地上了車,驅車離去。
“哈哈哈!”洪婷婷和洪冰冰一走,王宏楷更加囂張了,指着我,怒罵道:“窮鬼,王八蛋,你不是很厲害嗎?今天,老子要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叫你以後還敢跟老子做對不?跪下,給老子跪下,老子打死你!”
啪的一聲,王宏楷踢了一下我的膝關節,我控制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緊接着,後背捱了重重的一腿,整個人便跌倒在地上。啪啪啪,王宏楷連連擡腿狠狠地踢我。
這個王宏楷本來就很健壯,手腳的力氣都很大。性格原本很要強的我,忍不住慘叫起來。
踢累了之後,王宏楷朝他的手下一揮手,喊道:“給我往死裡打!”
幾名男子便衝過來,對我拳打腳踢。我捂着身體的關鍵部位,在拳影與腿影之間連連躲閃。
繼續這樣被打下去,我會被打殘的,我想!可能怪誰?誰叫我招惹了這麼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富家痞子子弟?誰叫我今天這麼大意?
就在我連聲慘叫的時候,突然毆打我的幾名男子彷彿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傷到似的,像鞭炮爆炸似的,往四周蹦開,要麼捂着肚子,要麼在捂着腦袋連連慘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我感到很驚訝,以爲是洪婷婷和洪冰冰又返回來了,躲在暗處襲擊那幾名男子。
便在這時,剛纔我藏身的那棵鳳凰樹後傳來一陣悠揚的陶笛聲,音色甜美,曲調動人,竟是宗次郎的陶笛名曲《故鄉的原風景》。
心頭一喜,差點沒叫出聲來!
綠衣女孩,沒錯,是她,肯定是她!
擡頭一看,果然,綠衣女子坐在鳳凰樹頂端的一根枝條上,手裡拿着陶笛,忘情地吹着。
王宏楷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他看看他的手下,又擡頭看看循聲看着綠衣女孩,吼道:“哪兒來的妖孽,竟敢壞老子的好事?”
話音剛落,只見綠影飄動,綠衣女孩宛如一片葉子,輕盈盈、瀟瀟灑灑地飄落下來。
“大哥,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綠衣女孩微笑地問道,將手中的陶笛放進兜裡。
“剛纔,我的人是不是你打的?”王宏楷問道。
“你看到我打他們了嗎?你有證據嗎?”
“你,你,這兒除了你再也沒別人,不是你還會是誰?臭娘們,壞老子的好事,老子揍死你!”
王宏楷邁開一步,右拳朝綠衣女孩臉頰揮去。他們倆的距離很近,拳頭又是如此之快,我不由得暗暗爲綠衣女孩擔心。這一拳要是打中,綠衣女孩的臉蛋豈不是要“開花”,毀容?
“小心啊!”我大喊道。
卻見,綠衣女孩彷彿被風吹拂的紙人似的,往後飄了一下,盪開幾米遠,輕輕地落地,姿勢優雅。
“看你能躲到哪兒去?!”
王宏楷追上去,右腿呼的一聲,朝綠衣女孩掃去,亦是十分迅捷凌厲。綠衣女孩捲起一團綠影,繞到旁邊,再次躲開王宏楷的攻擊。
兩次沒打中綠衣女孩,王宏楷盛怒至極,嗖地抽出尖刀,衝上去,對着綠衣女孩便是一陣亂捅亂砍。
綠衣女孩面無懼色,竟摸出陶笛繼續吹起來。婉轉的笛聲中,刀光閃閃,卻始終沒刺中綠衣女孩。綠衣女孩纖纖美腿頻頻點地,宛如蝴蝶,在閃閃刀影中穿梭。
乍一看,王宏楷和綠衣女孩根本不像是在打鬥,而是一個在跳舞,一個在彈奏。
不一會兒,王宏楷便累得氣喘吁吁,沒力再追殺綠衣女孩。他丟掉尖刀,朝手下吼道:“你們都愣着幹什麼?給我把這個臭娘們給拿下!”
他的幾名手下強打精神,朝綠衣女孩圍攏上去。
只見綠影晃動,啪啪啪幾聲連響過後,那幾名男子均彷彿敗草飛出幾米遠,倒在地上,哭爹叫娘。
綠衣女孩身輕似燕,飄落在一堵牆後,她朝王宏楷豎起尾指,嗤笑道:“來呀,帥哥,怎麼不來呀?”
王宏楷氣得呱呱叫,撿起尖刀,朝綠衣女孩刺去。
綠衣女孩竟然無動於衷,直到尖刀快刺中她的時候,她才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開。王宏楷以爲這一刀必定刺中綠衣女孩,向前衝的勁頭過大,他收不住身子,轟的一聲撞到了牆上,一聲慘叫。
待他轉過身,見他頭上已然鮮紅一片,不用說,腦袋肯定破了。
起初,我不明白爲何綠衣女孩武功這麼高強卻遲遲不對王宏楷動手,現在才明白過來了,她是有意讓王宏楷自己撞傷,這樣,責任便不在她。好精明好厲害的一個女孩!
儘管已經受了傷,王宏楷似乎還不肯善罷甘休,他靠着牆,怒目瞪着綠衣女孩。
突然,嗖嗖兩聲,兩道影子朝王宏楷飛去。啪啪兩聲,兩把短刀,分別插在王宏楷腦袋左右兩邊的牆上,緊緊地貼着他的耳朵。只要再向內偏一點點,王宏楷都會沒命。
“還不快滾!”綠衣女孩喝道。
王宏楷這才踉踉蹌蹌地朝不遠處藏在報亭後的黃色蘭博基尼跑去。快到蘭博基尼的時候,他回過身子,吼道:“臭娘們,給老子記住,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細看綠衣女孩,見她氣定神閒,根本不像是經過一場激烈打鬥的樣子。
雖然兩次遇到過綠衣女孩,但一次是側面看到她,一次是在深夜,根本看不到她的全部容貌,她長什麼樣還不知道。
現在總算看清了!
只見她彎眉似柳葉,黑眸如珍珠,小嘴如紅棗,臉蛋如鵝卵,膚若凝脂,簡直貌若天仙,身材十分挺拔,曲線突出,宛若剛出水的芙蓉,年紀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一看,把我看得癡了!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孩着實少見!
正想上前道謝,突見綠影晃動,綠衣女孩霎時沒了蹤影。癡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悵然若失!
待轉過身,卻見手錶專賣店前竟有一男子在排隊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