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提着幾盒披薩回到了據點所在的寫字樓。
進門，看見了正在躺屍的邪惡四人組。
“這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聽到他的話，整個人趴在沙發上臉都埋進去的吵鬧怪的脖頸上張開一張嘴道：“人還是太少了，即使金圈很混亂黑道勢力發達我們也不敢一下子擴張太多人數。打得過歸打得過，但累死個人。”
“累死我了，我要回十三區找小馬補充一下能量。”主管哥打了個招呼，然後交換，變成了一個拿着餐叉似乎剛開始吃飯的萬亦。
“？”這個分身愣了一下，隨後很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草！該死的主管！”
然後他立刻也是交換走了，還好新交換來的萬亦至少還端着餐盤。
環顧四周一圈，這位分身很淡定地在旁邊桌子上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次性餐具吃了起來。
大家看着這位分身如此淡定，也沒了什麼吐槽的心思。
“債都還完了嗎？”
“我本來說分着幾天慢慢來，綠魔哥說避免夜長夢多，所以我們就一趟辦完了。然後如你所見，他也很後悔。”現代哥癱軟在小沙發上，虛弱地擡起手指了指趴在旁邊實驗臺上的綠魔哥。
“你的意思是說怪我嘍？”綠魔哥幽幽的聲音傳來。
“不敢不敢，畢竟我懶得掌控大局，可不敢把我們中爲數不多願意幹這活的你氣走。”現代哥連忙攤手。
綠魔哥擡起頭，英俊的劉海都翹了起來：“我們的行程並沒有伱想的那麼充裕，這種小事以前靠其他分身打打雜就好了，我們的效率無可置疑……不過確實是我誤判了。”
他還是很乾脆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聲明瞭一下自己這麼做有這樣的道理。
“我買了披薩，你們要嗎？”盧卡斯見狀，示意了一下手上的幾盒披薩。
“要！”吵鬧怪身上一下子張開數張嘴。
“閉嘴。”吵鬧怪平日裡十分雄渾的“閉嘴”在這個消耗下也疲軟了許多。
“謝了。”
大家紛紛坐正，開始吃起披薩來。
“除去我們和幾個分散開的線人，打硬仗時候要用的人數實在少，大部分兄弟都去各家公司潛伏了，得讓本體過來趕緊生幾個。”綠魔哥繼續說人數的事情。
“但本體最近連續幾波高強度的活動下來，現在也在絕贊擺爛中。”
“他很懂啊，如果他親自過來那肯定會不知不覺地就被拖在這裡，直到出結果之前都回不去了。”現代哥笑着道。
“算了，這種細枝末節就不麻煩他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召幾個靠得住而且最近還閒的人來。”綠綠魔哥惡狠狠地咬下一口披薩。
……片刻後。
“……我只是聽說這裡有披薩吃。”多目哥面色冷淡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塊披薩。
“只要事情辦得好，別說披薩了！我們天天請你吃大餐！”現代哥攬着多目哥的肩膀笑道。
“無所謂，我閒的時候過來幫忙也無所謂，太久沒動手我也怕我生鏽。”不過多目哥看起來很高冷，實際上還是很好說話的。
說着，多目哥那雙標誌性的重疊瞳孔看向了盧卡斯。
盧卡斯靦腆地笑了下。
就是盧卡斯喊多目哥過來的。
有分身巴不得摸魚摸到適合自己去死的時候，但也有的分身出於各種需求，總是有點上進心的。
比如多目哥，他對盧卡斯如今有着一層小小的競爭心理。
倒不是什麼特別的，單純是在領域這個點上。
多目哥算是親眼見識很廣的一個分身了，看過了裡卡多和梅塔兩人在萬物之眼的受賜質變下展現的領域。
實力都是毋庸置疑的。
要說在這兩個人的薰陶之下，他不想掌握領域那肯定是假的。
不過畢竟是萬亦，多目哥也沒太執着，他覺得自己做什麼事情那肯定都是水到渠成的。
結果，先水到渠成的人出現了，同爲分身並且也走在受賜質變道路上的盧卡斯，一下子得到了蛛神的加強，並在他之前掌握了領域。
多目哥有點小吃味。
也不是第一次在羣聊裡吐槽了。
是的，看來外表維持高冷人設的多目哥，經常在羣裡和其他分身哭訴自己的領域怎麼還沒到賬。
所以分身臉上是什麼樣子說不準，真面目還是得看羣聊裡的表現。
最近多目哥都在帶教派新人，確實是比較閒，所以樂得經常過來，刷刷存在感。
沒準就混到領域了呢？
“盧卡斯你那邊我稍微旁聽了一下，還順利吧。”綠魔哥又問到了盧卡斯身上。
“嗯，雖然哪個研究所都無所謂，但是得考慮人設的事情，而且深度以太研究中心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去處，在盧卡斯的記憶裡，那是個不怎麼與外界交流，相對獨立的研究所。”
“人設啊，你是不是有點被盧卡斯的腦子影響到了？”現代哥想了一下後有些斟酌地說道。
“有嗎？”盧卡斯有些意外，但是卻也不敢否定。
“應該是有的。”多目哥認真道。
盧卡斯歪頭，思索：“沒準還真有，我發現我對跳蛛的愛比你們更加深刻。”
“……”
“我們的意思不是這個。”
“其實這個也確實是一個角度。”綠魔哥出聲道。
“其實還真是。”現代哥也一副好玩的表情表示贊同。
大家都若有所思。
“人格的組成部分中，不同的經歷潛在構成了不同的人，我們和本體本來是一條完全重合的線，但是從本體把我們分開開始，線也分離了。”這時候，之前在旁邊安靜吃飯的萬亦開口說道。
大家的視線看去。
這個萬亦拿出餐巾擦擦嘴，原來是已經吃完了。
“就好像戲中人們正是因爲作爲‘白紙’經歷了不同的人生而出現大量差異，我們這些普通分身經歷了一些足夠深刻的節點，或者是受到某些潛移默化的影響，雜亂的線漸漸的就會與本體越離越遠。”
見大家不說話，這個萬亦便繼續用沉穩的語氣說下去。
“比如主管哥愛小馬，一開始只是一個梗，當然現在也是一個梗，不過他顯然已經逐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非常熱愛小馬，還是僅僅抱着一點熱忱進行的人設扮演了，這點上，盧卡斯對跳蛛也是如此。”
“我喜歡‘模擬經營’也是麼？”綠魔哥深思。
多目哥則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前不久重新拿起吉他的梅塔，以及那個男人的背影。
“經歷和相處，會將萬亦內心中的不同細節放大，雖然因爲我們依舊是萬亦，有着根本的思維邏輯不會改變，但是一些喜好和感觸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差異。”
這其實一直有所表現的事情，在很早很早的時候。
但是大家樂呵慣了，有萬亦看出來，那也懶得點出來。
不如多玩幾個梗然後在羣內吹水。
“這樣挺好的，腦內吵架的時候我們可以吵得更有層次感。”現代哥突然開口說道。
頓時戳破了莫名的氛圍，大家忍不住笑出聲。
“那我告辭了，你們繼續。”吃完飯的萬亦站起身，默默出了門。
他也懶得交換回十三區了，就在金圈這裡開啓全新的打工生涯。
萬亦間工作調度最方便的點就在這裡，除去有特別絕活的分身以外，絕大多數分身都是即插即用的。
不過大家也一下子沒了多聊的興致，收拾好心情，也差不多該繼續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盧卡斯卻有些好奇地看着現代哥：“對了，作爲第一個‘有名’的分身，你在這方面的感覺應該是最深的吧。”
現代哥那張桀驁的臉上卻是帶着少見的平和笑容：“誰知道呢？”
但是泄露的心聲大家也都早就知曉。
所有人心照不宣。
現代哥早就知道，早就有所察覺。
在當初的子彈洞穿那個女人的眉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