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維爾的話說的很對,無論我和甘地先生他們的關係有多好,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他們有什麼來往,那是不符合我國的根本利益的,雖然我很討厭把利益掛在嘴邊時時刻刻去想着他,弄着他,但是國與國之間,就是赤裸裸的利益關係,人類進化到了今天,還是解決不了這個數千年來的根本問題,那些哲學家和經濟學家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嗎?或者說這個問題可以解決嗎?
我覺得是不能的,要是這些問題解決了,人還是人嗎?那個時候,說不定蘇聯就是人間天堂而不是地獄了!
所以我告別了甘地先生,告別了那些印度友人,雖然我那一頓飯吃掉了他們十幾個人一個月的薪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是他們自己願意的,自己願意做冤大頭,瞧不起軍人的食量,活該!上了火車,我不斷地朝甘地先生揮手告別,甘地先生也不斷的朝我揮手道別,直到我們再也看不到。
這一次的旅程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在這之後,甘地先生他們也會很快的入獄,或許直到戰爭結束都不一定出的來,但是那與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印度獨立與否,對於目前的中國有很大的影響,我不會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哪怕是他們提出了那樣的條件,那也是戰後我們和英國鬥爭的時候,纔會用到的手段,或者,我們乾脆和英國人打一仗,雖然我們的海空軍不行,但是陸軍,英國人只要登陸,必然會面臨着全軍覆沒的情況,他們的本土距離中國比日本遠得多,日本都辦不到的事情,英國如何辦得到?
英國已經不是日不落帝國了,輝煌的地位一去不復返,而中國也不是無能的大清朝了,恥辱的地位也將一去不復返!
回到了蘭姆伽,張靈甫大哥他們在火車站迎接我,我一下火車,張靈甫大哥就笑眯眯的迎上來:“司令,您快回去吧!快回去!”我萬萬沒有想到張靈甫大哥上來居然是這樣的一句話,他就不想問問我經歷了什麼?我把目光轉向肖山令大哥,他也是一臉讓我不明所以的笑容,讓我極爲鬱悶,我問道:“怎麼了?”
肖山令大哥把我往軍車面前一推:“快回去,回去就知道了!大喜事啊……”肖山令大哥話還沒說完就被羅啓疆大哥和彭林生大哥兩人捂住了嘴巴,不停地掙扎,張靈甫大哥橫在了打鬧不已的三人之前,把我往軍車上面一推:“快開車!”司機一聽立刻踩動油門,把我帶走了,我極其鬱悶的看着張靈甫大哥一臉曖昧的笑容和後面打鬧不已的三人,還有呆若木雞的東叔……
我看了看司機,司機一臉淡然的模樣,估計我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好吧,我就看看你們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回到了軍區司令部,司機開車走了,門口的衛兵向我行禮,但是臉上的笑容讓我覺得他們有些不懷好意,這是怎麼了?一回來怎麼所有人都這樣?我極爲鬱悶的說道:“站崗就要有站崗的樣子!笑什麼笑?!立正!挺胸!頭擡高!”兩個衛兵立刻面容一肅,不再言語,我搖搖頭走入了司令部,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看到了也都行禮,但是面色上總是有些笑意,我覺得他們還對我指指點點,這卻叫我更爲疑惑。
我一眼望見了一個人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的周甜甜,我就喊了一聲:“甜甜,過來!”周甜甜猛然一擡頭,看見是我,面色上立刻變得陰晴不定,雙手緊緊地攥着自己的衣服,過了一會兒,雙手微微放鬆,臉上露出了笑容,走到我面前:“雲海哥哥,你回來啦!”臉上雖然是笑着,但是她那個樣子總是讓我覺得這是很勉強的笑容,似乎有什麼傷心事一般讓她這樣。
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說出來,雲海哥哥給你做主,不要裝笑了,你根本不會說謊。”周甜甜一愣,而後笑容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擡起頭來,看着我說道:“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雲海哥哥,你進去吧,快進去吧!”說這周甜甜就推着我要進去,我更爲納悶兒了,站定之後轉身看着周甜甜:“怎麼了,快說!這是命令!”
周甜甜低着頭,我能感覺到她有些傷感,但是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感,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情感,我只知道這個情況不太對勁,周甜甜這個樣子,肯定有什麼古怪,過了一會兒,周甜甜把頭擡了起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雲海哥哥,你進去吧,進去就知道了!甜甜先走了!”說完沒等我反應周甜甜就跑走了,我極爲鬱悶,這到底是怎麼了?看來,我只有進去才能知道了……
走進司令部內院,那是我住的地方,門口兩個衛兵不知道去哪兒了,只讓我很是不滿意,我才離開多久?這麼一會兒就沒人影了?我的居住處可是非常重要的!裡面有很多機密文件,怎麼可以這樣子疏於防範!可惡!必須要好好的懲罰他們!搖搖頭,我很不滿意的走進了內院,走到了我的房間門口,正要推門而入,突然聽到了門裡面傳來了一個什麼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音,而後是一個好聽的女聲:“天佑!叫你不要亂動爸爸的東西!這都是很重要的!快放下!再不放下來媽媽要生氣了!”
這一刻,我的大腦嗡嗡的響了起來,先前的一系列詭異事件在我的大腦裡面匯聚成了一個原因——蘭兒帶着天佑來了……
我的身子變得有些顫抖,我的手也有些顫抖,伸出手想推開房門,卻怎麼也推不開,七個多月沒有見到蘭兒了,我也算是一個很不負責任的丈夫吧!七個多月也沒有見到天佑了,連他的兩歲生日我都不在他的身邊,天佑已經兩歲了,真快呢!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我該說些什麼?我該做些什麼?我該怎麼面對他們?
“天佑,乖乖呆着,媽媽去弄點水來,不許亂動!坐好了!這裡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不許亂動,要不然爸爸回來就要打你屁股!”蘭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啞然失笑,我如何會打天佑的屁股,他才兩歲!她自己就是個孩子,哪裡可以這樣教育天佑?我正在思考着如何與她說該怎樣教育天佑,面前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蘭兒的面龐出現在我的面前,她看見了我,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滿目震驚,嘴巴微張,良久,我說道:“蘭兒,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蘭兒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涌了出來,她顫抖着摸了摸我的臉,感受到了我的溫度,我握住了她的手,七個月沒見,她的手由原來的細嫩變得略顯粗糙,原本帶着些嬰兒肥的面孔變得清瘦,整個人也變得清瘦了不少,我頓時感到心中有些刺痛,緊緊握住她的手,我說道:“蘭兒,苦了你了。”
蘭兒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撲到我的懷裡,緊緊抱住我,放聲大哭……
我也流出了淚水,緊緊抱着蘭兒,不動了,我太想念她了,七個月以來幾乎每個夜裡,蘭兒都會抱着天佑和我團聚在一起,我們一家三口過着很快樂的生活,無憂無慮,無拘無束,沒有人來打擾我們,沒有戰爭,沒有硝煙,沒有痛苦,只有一家三口……
雖然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爲之樂此不疲,只是我是真的很想念他們,而現在,一切都成真了,是校長,一定是校長!
我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動我的小腿,在撕拉着我的褲子,我低頭一看,小小的天佑用小小的手拉着我的褲子,不停的拉着,嘴裡還在說着:“壞蛋,壞蛋,不許欺負媽媽,不許欺負媽媽……”天佑稚嫩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面無異於驚喜,我看着蘭兒問道:“天佑會說這麼多話啦?!這才兩歲多啊!哈哈!我的天佑真聰明!哈哈哈!”
蘭兒笑着點點頭,抹掉了眼裡的淚水和麪上的淚痕,而後蹲下來,把天佑抱了起來,指着我說道:“天佑,這不是壞蛋,是爸爸,天佑,這是爸爸,快喊爸爸,你不是很想看見爸爸嗎?看,這就是爸爸。”我也抹掉了淚水和淚痕,一臉驚喜的看着天佑,伸出手,我也想抱抱天佑,誰知道天佑黑珍珠一樣的眼睛滴溜溜亂轉,抱緊了蘭兒:“媽媽,我怕,我不認識這個叔叔,你不是說,遇到陌生人不能理他的嗎?”
蘭兒立刻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的心中則是多出了無限的愧疚,我離開天佑已經七個月了,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記憶力能夠記住一個離開他七個月的人?哪怕我是他的爸爸……蘭兒略帶歉意地說:“雲海,天佑認生,你這麼久沒見他,他認不出你是很正常的。”而後對天佑說:“天佑,這個不是陌生人,是你的爸爸,是爸爸,你不是總喊着媽媽要找爸爸嗎?吶!這就是爸爸,快給爸爸抱抱,爸爸,抱抱!”蘭兒給我使眼色,我會意,立刻伸出手:“天佑,來,給爸爸抱。”
天佑疑惑的看着我,沒有質疑,乖乖的讓我抱了,接過天佑這個和小肉球沒什麼兩樣的身體,感受着柔軟和溫度,我幸福極了,一種血脈相連的寧靜感覺讓我不由自主的把臉貼在天佑的臉上,緊緊地貼在一起:“天佑,爸爸對不起你,太久沒有抱過你了,蘭兒,天佑又變重了,呵呵,成個小胖墩了,不能給他吃太多東西了,否則會胖的走不動路的,呵呵,天佑,天佑,天佑……”
我高興地幾欲瘋狂,緊緊抱着天佑不撒手,左轉一圈,右轉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佑那個時候也感受到了血脈相近的親情感覺,竟然伸出小手抱住了我的頭,喊了一聲:“爸爸。”
就這一句話,讓我激動得眼淚直流,我抱着天佑親了又親,把蘭兒也激動地眼淚直流,走過來和我一起抱住了天佑,我也騰出一隻手緊緊抱住了蘭兒,我真的希望這一刻可以停止住,所有的時間都停止在這一瞬間,這一瞬間,我和蘭兒無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