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喬思正在回憶曾經時光。+,
之前聽到令山用“家破人亡”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她的心好像就忽然碎了一地。
只是,在沒有確切的消息之前,她又努力把那些碎片粘成一顆完整的心,等待最後的審判。
一日三餐有人送進來,然後等到下一次再收回去,洗漱時間每天到了下午會有專人帶她去。
吃完這頓按時的午飯,喬思跌坐在牀邊的地板上發呆。
她試圖反抗過,試圖強行逃跑,試圖裝病,試圖……甚至於,她如同一個潑婦般哭鬧。
只是,一切的試圖在這些人面前都無所遁形。
頭髮披散着垂下,喬思深深的咬着嘴脣直至流血也一無所覺。
半晌,她幽幽嘆了一口氣,聽天由命吧,幸好羊羊看不到自己這個狼狽樣。
過了很久,房間的門被推開,令山的臉出現在門口。
喬思冷冷看着他。
令山看着這女人坐在地上披頭散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樣子,皺了皺眉道:“喬思啊,我聽說你這兩天很折騰啊。”
喬思眼神依舊很冷。
“何苦呢?我們也是從小就認識,只是讓你在這呆一段時間而已,老老實實的,很快你就能出去了。”令山的語氣很輕鬆,絲毫不覺得禁錮他人有什麼不對。
“我媽怎麼樣了?”女孩嘶啞着開口了。
令山笑笑,不在意的說道:“不知道,沒關心過,不過令家基本沒什麼了。”
喬思垂下頭。
往房間裡跨了一步,令山按開燈更爲明顯的看到現在喬思的樣子——身上髒兮兮、頭髮散亂、臉上都是傷痕。
猶豫了下,有些厭惡的退出房間。令山示意旁邊的看守關上門。
他搖搖頭,覺得命運真奇妙。
一兩個月前,他還想得到這個女人,讓她父親成爲自己岳父,兩個家族來個強強聯合;可轉眼這麼短的時間,她就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家族勢力也蕩然無存。
想到這裡,心裡一凜,令山暗自反省,一步一險,如臨薄冰,不能大意。
如此想來,他方纔對家裡安排過來保護自己的兩個警衛團的人去了介懷。
令山平時忙着聯絡其他的官二代或者精英人士,有時少不得應酬玩樂,不想身邊有家裡人的眼線。但想想最近的風頭,有這樣兩個人在身邊也不錯。
瞟了眼跟在身後的兩個人,令山一揮手,心情變得不錯:“走,找楊吉去。”
一個人鑽進駕駛座,一個人陪他坐在後座,隨後一輛拉風的紅色保時捷緩緩開出別墅。
坐在後座,令山趁着這時間回覆了下短信。打了兩個電話。
他平時也是比較忙的,因爲令父的身份。他經常性的要聯絡三晉那邊的人員,有富商、官員、名流,再加上他自己在燕京大學成立了一個俱樂部用來籠絡別人,所以他養成了用零碎時間處理零碎事情的習慣。
車子平穩駕駛,令山暫時處理完手機上的各類信息,忽然探頭說道:“你這車開的也太穩了。開快點,保時捷被你開成這味了。”
駕駛兼保鏢無聲的加快了速度,既然被抽來給這位公子哥當保鏢,他就已經做好了這些小事不惹彆扭的打算。
令山滿意的點點頭、愉快的想道,這兩人其實也挺好的嘛。現在正經事做完了,那去做些不正經的吧。
車子提速很快,駕駛員顯然對道路也很熟悉,左穿右插,即使在稍微擁堵的路段也保持較高的速度。
令山愈加滿意了,換了他來開,這種路段可開不了那麼流暢。
日暮西山,保時捷停靠在一處高檔住宅外的臨時停車位上。
兩個警衛團的保鏢跟着令山下了車,他們的目標是保護好這位公子哥,必須得保持比較近的距離。
嘴裡哼着愜意的小調,令山覺着很愜意,從上學以來他都是比較低調的,這會突然有兩個保鏢跟着還真讓他有種衙內的感覺。
哎,夕陽西下,正事做完,保鏢護航,來找美女,這日子過的不能再舒坦了。
令山愜意的表情持續到他看見一羣奇怪的人圍住自己的楊吉美女——他的表情轉爲驚奇,嘖,這是要讓自己英雄救美了?
“嘿,嘿,幹什麼的?拉拉扯扯的,幹什麼呢?!”令山離着一段距離,聲音就傳了過去。
等到走的近了,他才發覺這是羣和尚,而且還不是本地的和尚。
楊吉的表情有些驚慌,看到令山帶人來了,頓時躲到他身後。
爲首的幾個和尚身穿紅袍,當先一人也不阻攔楊吉動作,只是道:“央金瑪,你曾在法王座下發誓清淨持戒,如今是作何?”央金瑪是楊吉的藏族名字。
楊吉沒有說話,只拿哀求的眼光看着令山。
聽到這句話,令山皺皺眉頭,好像是和宗教有關,他知道楊吉是藏族人,父親好像還是個名宗教人士,不過清淨持戒是什麼鬼?什麼年代了!
這麼想着,他的聲音卻放平緩:“我不知道你們是誰,大庭廣衆之下,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他一指身後的女孩:“她違法了?她犯罪了?你們有執法權?”
爲首之人正是薩迦法王的大弟子扎西,他表情嚴肅,衝着令山行了一禮:“我們不是執法,只是讓她回去說個清楚。”
“回去?回哪?”令山心思轉了轉,這可不能回,今晚還有個派對呢,“你們不要糾纏了,知不知道你們搞這個很容易被關進去的?”
“知道什麼政策不?知道什麼叫不支持、不鼓勵、不提倡、不縱容麼?你們這就是封建迷信!”令山的聲音逐漸提高,漸漸有路人被吸引而停下了腳步。
扎西卻不懼怕他這種腔調,只是看着後面的楊吉,待她自己決定。
楊吉表情掙扎,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法王座下的大弟子親自找來,這可不像是一般的信號。
心裡迅速下了決定,女孩搖搖頭,堅定的往令山背後一躲。
一時之間,令山心中的保護欲激發,再次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哪裡的和尚,趕緊走,不然我報警了。”他一扭頭,看向兩個保鏢。
兩人會意,各自上前一步。
扎西毫不動容,只是看了一眼楊吉——也就是央金瑪,低眉嘆道:“你有道果一本,今被塵勞關鎖。”道果經是薩迦派必修的一本經文,央金瑪曾得了一本法王親自書寫的註釋本。
令山左跨一步,擋住紮西視線,吐出一個字:“走。”隨後他就拉着楊吉的手離開,兩個保鏢墊後隔開這羣和尚。
和尚們沒有動手,皆是低眉順眼,扎西默默看着楊吉離開的背,輕輕搖了搖頭。
此事不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