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書房裡燈火依舊通明。
門突然的被推開了,門間探出一張美麗的臉龐,正是範舞兒,她笑笑的走進來,關心的問道:“爺爺,這麼晚了還沒有睡啊!”
範老頭取下了老花鏡,放下了手中的政歷史冊,臉上溫和的泛着幾許笑容,不論什麼時候,看到這寶貝孫女,他的心情總是舒暢美好的。
“舞兒來了,快進來吧,爺爺正在等你呢?”
範舞兒問道:“等我,爺爺有事麼?”
“不是爺爺有事,而是你有事,怎麼,舞兒就沒有什麼事需要問爺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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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舞兒上前來,給老人的杯里加了水,這樣的時候,她跑到書房裡來找爺爺,當然是有事要問,就像姑姑說的,既然已經邁出了第一步,而且不能回頭,那麼,就要做到最好,所以她想知道,在楚河的背後,究竟有一些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這對她來說,很重要。
“坐吧,有什麼要問你,爺爺給你答案,現在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範舞兒也沒有客氣,必竟楚河現在關係她的一生幸福,要是沒有那一夜,她可以隨時離開,現在,卻是不可能了,女人量珍貴的東西已經失去,這輩子,她只能選擇與楚河同行,風雨同舟。
“爺爺,我想知道楚河的事,所有的一切。”
範老頭笑了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必竟像自己孫女這般心思靈致,聰明絕頂的丫頭來說,在天海與楚河住了這麼久,也應該發現不少東西了。
“說楚河啊,楚河的故事可是一本厚厚的書,舞兒,真的決定了。”
範舞兒笑得有幾分苦澀,說道:“其實爺爺也想我走這條路,所以在當初我去天海的時候,你就沒有阻止我,當時我還覺得,爺爺是放縱我的任性,現在想來,怕爺爺早就知道我會有這般的經歷。”
範老頭點頭了,有些感嘆的說道:“因爲這是楚家做事的風格,舞兒天質絕佳,又主動靠近,他們又怎麼會捨得放你離開,從你主動去天海,我就知道,你逃不過這一關。”
範舞兒並沒有生氣,因爲當初,這的確是她自己的選擇,哪怕重來一次,她也不會後悔不會改變,當初她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幫助楚河,而且心裡面,的確一抹情絲在左右她的行爲,所以不能怪任何人。
“爺爺,用我的付出犧牲,能換來什麼?”
範老頭看着範舞兒,說道:“一個未來,一個虛無飄緲的未來,有,也可能沒有,這個連我也無法肯定。”
範舞兒眉頭輕皺,問道:“值得麼?”
範老頭很肯定的說道:“當然值得,哪怕拋開這個未來,楚河對舞兒來說,也是一份良緣,他有星空集團,舞兒有整個範家,足夠讓你們幸福一生了。”
範舞兒說道:“我想聽楚家的故事。”
範老頭說道:“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關於楚家的故事,講給你聽。”
“這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六十年前,京都之中,楚家纔是第一家族,第一豪門,當年,楚家太爺還在世,像現在京都那些所謂的頂級家族,當年也不過是楚家的附庸罷了,楚家軍政兩界,幾乎沒有對手,楚家本身的實力,也是強到逆天,每一代楚家家主,都是天下第一高手,拒外攘內,功勳卓越。”
“那個時候,楚家幾乎是整個華國的守護者,尊榮無比。”
“楚家有一種神秘的傳承,通過直系血脈傳世,每一個楚家血脈,都有可能暴發出強大的實力,但到了楚家太爺那一代,楚家的血脈,面臨着斷絕的危險,楚家太爺娶了九位妻子,卻只生了一個兒子,等這孩子長大,卻是無法自然激發身體中的血脈力量,無奈之下,楚家太爺只能用自己一生的修爲,助孩子突破,雖然最後的確是突破了,但卻是無法承繼楚家的榮耀,僅僅只是做爲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生存。”
“這雖然是一種悲哀,但卻是楚家人活下去的理由,也是他們的命運,楚老太爺功力大損,壽元已盡,爲了保存後代,關鍵時刻,選擇激流涌退,而石山村,就是他們選擇隱居的地方。”
“在楚家舉家而遷,離開京都的那一天,楚老太爺終於支撐不住,去世了,沒有了強大的震懾,京城瞬間風起雲涌,各方爲了奪取楚家留下來的勢力與資源,血殺三個多月,那段時間,京都的天都是紅的。”
“我範家,也是在那時,選擇北上,離開這魚龍混雜之地,開發出鎮南一系。”
“楚太爺過世之後,他的兒子娶了三妻,僅活到不到三十就去世了,也只生下一個兒子,就是楚河的父親,楚河的父親也娶了三個妻子,一起生活在石山村,但可惜,他的命更短,只是活到了二十四歲,就在楚河出生的那一天,也去世了,楚家,僅剩一個楚河。”
“從楚家遷居石山村,就被密切的監視,還好,楚家一代一代的損耗,已經沒有威脅,所以就被刻意的淡忘了,現在知道楚家的人,屈指可數,但每一個知道楚家的人,都不敢忘記曾經楚家的強大。”
“楚家唯一的血脈,楚河有多重要,不言自明。”
範舞兒問道:“既然擔心楚家的崛起,爲何不殺了楚河,一了百了。”
範老頭笑笑說道:“殺楚河容易,但後果沒有人承擔得起,如果你真的以爲楚家退出京都,就變得微不足道,那就錯了,楚太爺是什麼人,他當然能想得到,所以早早的做了安排,這些安排,哪怕再過幾十年,也沒有人敢輕視。”
“一旦楚河死亡,楚家正式滅絕,那隨之而來的報復,絕對是相當恐怖的,也許整個京都,都會被滅亡怠盡,你不要懷疑,我相信以楚老太爺的實力與智慧,他絕對做得到,這樣的結果,絕對也是國家不想看到的,所以,競爭可以,但沒有人敢殺楚河。”
“楚河的父親已經去世,那她的母親呢?”
老爺子淡淡吐出兩個字:“死了。”
“殉情?”
“不是,嫁入楚家的女人,像爐鼎,當主人身亡之後,爐鼎也會耗盡精氣而萎,再高明的醫生也救不了,據我得到的資料,楚河的母親在丈夫去世之後,撫養楚河到了三歲,卻也是無疾而終。”
“所以,如果楚河死了,我也活不長了。”
老爺子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範舞兒知道,一定是真的。
雖然這些話聽着有些玄,但楚家的歷史告訴她,楚家的女人在死了丈夫之後,沒有了生命的營養,只能一天一天的枯萎,最後很快的死去。
不然楚家在石山村傳了幾代,爲何除了楚河,一個也不在了。
“天海的趙爺爺,李叔,他們都是楚家人?”
“不錯,這只是表面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楚家的力量,還都存在,他們都在默默的守護,等候新一代的楚氏家主出世。”
“或者是兩代血脈的夭折,楚家這些守護者都怕了,只想讓楚河平平淡淡的活着,然後生兒育女,多爲楚家留些血脈,所以挑選一些合適的女人留在楚河身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範舞兒輕輕的笑了,說道:“但是現在,楚河好像已經激發了身上的血脈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可是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那是因爲,他還沒有激發崛起的慾念,一旦他想要重建家族,那所有的平靜都將被打破,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平平淡淡的過一生,與舞兒相守石山村,生兒育女,平安是福啊!”
範舞兒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作爲一個妻子,我倒是希望我的男人,頂天立地,轟轟烈烈,不然爺爺做了這麼多,豈不是虧大了。”
看着孫女,範老頭嘆了口氣,說道:“舞兒,你可是想錯了,雖然放任你選擇楚河,但並不是爲了借楚家的勢,而只是想留一份保障,你要知道,一旦楚河崛起,到時候一定會江山變色,血流成河。”
範舞兒說道:“我當然知道,任何權力的交替,都是伴隨着流血犧牲的,但這是屬於楚河的,楚河拿回來,也是很應該的,爺爺你說是不是?”
範老頭一心的苦澀,沒有想到孫女竟然會如此認定,莫非嫁出去的女兒,就真的這般偏心,他還想着讓孫女有機會勸說一下楚河,退一步海闊天空呢?
範舞兒沒有給範老頭這樣的機會,人已經站起來,說道:“其實這都是楚河的選擇,我相信,那些守護在楚河身邊的人,也都在等待楚河決定,我也很期待那一天。”
範舞兒走了,聽了關於楚家的故事,她發現,自己選擇楚河,並沒有遺撼,說不定有一天,她可以以夫爲榮,俯視衆生呢?
身爲一個女人,能走到那一步,還有什麼好遺撼的。
爲了楚河,範舞兒已經在改變自己,但聽了楚家的往事,她的這種改變,更快,更堅決,不僅如此,她還要引導着周紫衣,曲悠悠跟着一起改變,這會兒她總算是知道,爲何玉嬸會給她們三人下藥,而不是隻其中一人,原來楚河並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
她想要成爲楚河的妻子,那麼生兒育女就是她的責任,如果她不能,那就引用外援,周紫衣,曲悠悠,就是最好的人選。
先前還想着,慢慢的找機會,讓她們知難而退,但是現在,範舞兒決心籠絡她們,讓她們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爲楚河多生幾個兒子,那樣也就無愧於楚家的列祖列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