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問曉與喬喬對視一眼,心中想的都是:“那我手上的是真是假?”平飛瀾道:“除去程家在蟠龍居士手上盜去那支外?難道還有嗎?”
王文欽道:“還有一支是王爺府中的,據說已被魔教盜去了。”平飛瀾大感詫異,道:“我還以爲王爺府中那支生死旗便是程家那支。”頓了一頓,道:“這生死旗真當有什麼用處嗎?”這其實也是程問曉想問的。自那日平飛瀾拿到生死旗,左看右看,卻仍是一支普通的旗織,無甚特殊,也不知怎麼作用。
周尚玉道:“這個不知,又沒有拿到過手上。”衆人紛紛搖頭不知。
另有人道:“或許生死旗只要湊足了,分辨出真假,方能知道有什麼作用。”又有人道:“不是說蟠龍居士仿製了贗品嗎?那贗品在誰手上?王爺府那支又是真的假的?”
平飛瀾道:“王爺府那隻應該是從蟠龍居士身上得來了,而且大有可能是真的?”王文欽道:“爲何大有可能是真的?”
平飛瀾笑了笑,道:“據我所知,蟠龍居士此人心機甚多,多疑善慮,否則也不會製作出一件以假充真的贗品。他既然製作了贗品,就一定知道可能有一天,會有人到他門前搶生死旗。在我想來,程家先搶去那支大有可能就是贗品,而俊賢王后來到了拿在手上的應該是真的。”
王文欽道:“不錯,是有這個可能。”有人道:“現在就算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還有什麼用?俊賢王拿到的還不是讓人盜了。”
突有一人尖聲道:“不,生死旗並非只有兩支!”衆人循聲看去,一條幹瘦的漢子走了出來,立即有人認出那是崆峒派“一刀斷九門”何勇。
平飛瀾道:“你說生死旗並非只有一支,難道還見過別的?”王文欽道:“你在哪見過的?”
何勇道:“就在下所知,生死旗決非只有兩支,應該還有第三支。”王文欽、周尚玉齊聲道:“第三支在哪?”
何勇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道:“不瞞諸位,哪一日我帶領崆峒派弟子前往一個地方,便見到了一支生死旗。”
有人立即叫道:“你要是見到了,早把生死旗搶在手了。”“說不得生死旗就在他手上!”“把他抓了找出生死旗!”立即有幾個人將何勇圍住。
何勇冷哼道:“瓊主就在旁邊,你們想幹什麼?”有人道:“就是因爲瓊主在旁邊,纔不能放過一絲一毫!”
喬喬蹙眉道:“夠了,別吵!”衆人見她生氣,一個個如泥塑般靜了下來,口也不敢張了。
喬喬道:“何勇,你在哪看到的生死旗?”何勇道:“稟告瓊主,那日我率領一隊崆峒派弟子前往湘贛一處地方辦事,卻不料遇上趕屍派。”
衆人聽到這,都不約而同的深吸了口氣,臉上十分不自然。程問曉見狀大爲詫異,道:“趕屍派?怎麼我沒聽說過這個派別?”
何勇道:“那趕屍派深居湘贛,你……”卻不知道程問曉的名字,頓了頓,道:“請問閣下大名?”
程問曉道:“在下仇來雪。”何勇道:“仇先生,那趕屍派平日裡隱藏深山,難尋蹤跡,據說一派盡多苗人,以趕屍爲生。其下毒功夫十分了得……”又想到百花瓊主就在旁邊,說什麼下毒功夫了得不是笑話嗎?好在看喬喬臉色平淡無波,倒沒生氣,鬆了口氣,繼續道:“那日我崆峒派誤闖入趕屍派地方,便聽到趕屍派弟子在談論生死旗……”
平飛瀾道:“且慢,你沒有看到生死旗?”何勇臉色尷尬,苦笑了一聲,道:“我們沒看到生死旗尚且差點死在趕屍派手上,若是看到了生死旗也不能來到這了。”
平飛瀾道:“你是說……你們和趕屍派動過手了?”何勇道:“是!那時……我忘了許多,在村,你來說。”旁邊一人走出,是何勇的弟子彭在村,道:“是,師父,那時我們誤入趕屍派一處瘴谷,聽到有趕屍派弟子說話,說的話大體意思就是如今生死旗雖在手上,但始終只有一支,若能得到另外幾支,才能開啓生死門,獲得生死寶藏。”
平飛瀾道:“後來呢?”彭在村道:“後來……”不知想到什麼,臉上一白,打了個寒噤。衆人見他如此,料知後來定有極恐怖的事發生。
彭在村續道:“後來我們被趕屍派發現了,起先只是警告我們快些走,後來不知因何,對我們下了毒手……我們看見大地裂開,從中跳出……”臉色越發的白,身體不斷顫抖。
王文欽追問道:“跳出什麼?”彭在村道:“跳出……跳出一個個的屍體,如同活着的,卻又是死的……全身刀槍不入,我們二十多人竟支撐不了半個時辰就死了盡半……後來邊打邊退,又遇見了瘴氣,等逃出來後,便只剩師父與我們四個弟子。”
何勇旁邊另有四人也是一臉蒼白,想來那天發生的事想起來仍有餘悸。
平飛瀾道:“你的意思是說趕屍派發現你們知道了他的秘密,方纔下手要將你們留下?”彭在村道:“不然又是爲何?總之生死旗定還有一支在趕屍派手上!”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沉靜。突有人道:“我們趕去湘贛,找趕屍派問個清楚,若真有生死旗……”
又有的道:“不錯,生死旗原來在趕屍派手上。”
平飛瀾見又要轟動起來,道:“慢,先靜一靜。”看向何勇,道:“你們一直也沒看到生死旗嗎?”何勇搖頭道:“沒有。”
有人道:“管他有沒有,去了就知道。”“趕屍派又沒什麼嚇人的,活人我們尚且不怕,還怕死人!”王文欽朗聲道:“諸位請靜下來。”他內力充沛,一開口竟把衆人吵鬧的聲音也壓了下來。只聽他道:“趕屍派以趕屍爲生,驅屍爲道。原已犯了這世間明理、天道命運!此番無緣無故出手傷人,更是武林大忌!他們立派百餘年,自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此番得到生死旗又不知該造下多少孽。大夥激情昂揚,想找他問清楚爲何無故傷人也好,但不要分散開來,若一個一個去,難免不好。”
周尚玉冷笑道:“滿口仁義道德,無非還是爲了生死旗!”王文欽不去理他,道:“若我們一齊同去,便少了許多麻煩。以禮而去,問清此事,若趕屍派自已生事,大夥同心協力,也不怕了他。”
衆人紛紛叫好。王文欽看向何勇,道:“何兄請帶路如何?”何勇臉色僵了僵,他雖不想再踏入湘贛一步,但此時勢難推辭,只得道:“是。”
平飛瀾道:“既然要去問清楚,便要先禮,若趕屍派無禮,後兵亦是可矣。”王文欽笑道:“平兄說的與在下所想無二。”又向喬喬跪倒道:“瓊主……不知……”
喬喬看向程問曉,等他決定。程問曉道:“左右無事,但一齊去看看。”喬喬點頭道好。
王文欽大喜,他本來以爲這位百花瓊主肯定不想與他們同去,倒不料現在卻答應了。如今有百花瓊主同去,不僅威勢上強了不少,實力上也多了兩名大高手,若趕屍派想動手,亦是不怕。便道:“何三七,去買一輛轎子,請瓊主一同前去。”衆人急忙動身。
不多時便買回了一輛轎子,請喬喬、程問曉上去坐,又令人在旁邊買馬,往湘贛趕去。
喬喬道:“問曉,你真的要跟他們一起去什麼趕屍派嗎?”程問曉握了握她的手,道:“去看看趕屍派到底有沒有什麼生死旗。”
喬喬道:“好啊。”程問曉微微一笑,想道:“如今也過了幾天,師妹的穴道應該早解了,也不必再回去救她們,就去看看也好。”
衆人過了鄉村,找了城市將馬匹轎子都換了,行了兩天。程問曉嫌這般走路太慢,又讓平飛瀾換了馬車乘坐。幾日中與他交談,見他言行豪放大氣,頗爲見識,不像王文欽、周尚玉等人諂媚獻笑,一路討好。不禁暗暗欽佩。
走了三數天,又聚集了二十多條好漢。原來平飛瀾見要去湘贛找趕屍派算帳,雖有百花瓊主在旁,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怕另生多事,便叫衆人一路上召集自已的門人弟子或是好友一同前去。許多人先聽到要去找趕屍派算帳,便有七分意思要逃。但又聽百花瓊主便在隊伍中,又驚又喜,也加入了隊伍中。
行到江西時便聚集了上百號人,一路上轟轟烈烈,氣勢倒頗爲嚇人。
一日傍晚行到一處鄉鎮,衆人下來餵馬休息。平飛瀾定了幾間房間給程問曉等人。
房間中兩人都坐在牀上,喬喬道:“那個趕屍派什麼的是不是弄那個死人的?”程問曉道:“是啊。”喬喬坐近了程問曉一些,道:“我怕。”
程問曉道:“別怕,趕屍派也沒什麼可怕的,何況我們人多着呢!”喬喬“嗯”了一聲,對着油燈怔怔的看,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喬喬道:“你是不是我的妻子了?”程問曉臉一拉,佯惱道:“不是,你欠揍嗎?我是男人,不是妻子。”
喬喬哼了一聲,道:“反正你就是!”程問曉伸手在喬喬頭上假意要拍,道:“我是丈夫,你信不信我這就把你強姦了?”
喬喬拍開程問曉的手,道:“呦!你敢嗎?我把你強姦了算了!”程問曉按住她的肩頭,推到牆邊,道:“我怎麼不敢了?小妞,陪爺睡覺!”
喬喬推開他,道:“呦,呦!你夠長嗎?”程問曉不料她會說出這句話來,順口便回問道:“你很深嗎?”喬喬臉上一紅,道:“沒你深。”
其實兩人雖然摟摟抱抱,卻不曾行過魚水之歡。臉上都漸漸紅了,坐回自已的位置,沉默不語,空氣如同疑固了,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晃在牆上。程問曉先打破了寂靜:“小喬,來陪大爺睡覺!”
喬喬哼了一聲,道:“你來陪小爺睡覺!”夜漸深了,兩人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