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問曉道:“玉林園是個什麼地方?”白雲棲道:“玉林園實是個道觀。王仲林與玉林園裡的落花居士有舊交,此次來到洛陽,便去請落花居士重出江湖,入青龍處。若他請來了落花居士,想殺那太監便難上加難了。”
這時白雲深、白雲棟也從下面上來,將門掩了。白雲深道:“大姐,都佈置好了。”
白雲棲道:“好。”白雲深與白雲棟又向程問曉道:“程大哥。”
程問曉大咧咧一笑,道:“兩位好妹子,去哪了?”白雲深道:“大哥,我們去打聽消息,今晚王仲林往玉林園去不會帶多少青龍衛,但貼身高手還是不少。”
白雲棟道:“但王仲林來到洛陽,也知道白家舊基便在這裡,早上去拜訪了我爺爺,似乎要請他入會。”
程問曉道:“你爺爺怎麼說?”
白雲棟冷笑道:“我爺爺自然不理他了,可是這傢伙轉口向爺爺提親,要娶四妹。爺爺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答應了他。現在四妹生氣了,想出來卻被爺爺軟禁在家。”
白雲棲道:“什麼?爺爺怎麼……”白雲深道:“還不是王仲林,又禿頭又醜……不知道爺爺怎麼會答應的。”
程問曉微微一笑,道:“不用激動,只要王仲林在成親日子前先死了便好了。”
白雲棲道:“不錯!只要在之前先殺了他便是。”白雲深道:“只是王仲林也非那樣好殺,他到玉林園去應該也帶了沙易、江柔陽兩人,再加上落花居士,殺他不容易啊!”
程問曉道:“那便先殺落花居士,在玉林園中等王仲林!”白雲棟喜笑道:“對!二姐會易容,讓她幫你易容成落花居士。”
程問曉笑道:“既然雲深會易容,事便容易多了。”當日便開始行事。
日暮落下時,程問曉提了把長劍出了門,往玉林園而去。
玉林園只在城西三十里處,林道幽幽,都種着梅花。中間一處道觀卻十分隱蔽。程問曉到了觀前,繞到後牆翻了進去。尋到落花居士的居房。偷往裡望去,只見落花居士正在打坐。
程問曉心念一動,翻身入門,一劍刺出。落花居士感覺面門生風,登覺不好。忙翻過一個身,搶了一塊蒲團擋在臉前。程問曉刷的一劍刺出,落花居士“啊唷”一聲,往地上一滾,叫道:“你是誰?”定睛見到程問曉,不禁變色道:“你爲什麼要裝成我的模樣?”
程問曉一言不發,長劍刺出。落花居士連滾幾圈,抓過一把棋子,猛射而去。程問曉長劍揮舞,擋下棋子。劍刃一拔,棋子飛出,沒入落花居士胸口。
他上前去,又加了幾劍才作罷。將落花居士的屍體拖到後面,又在衣櫃中找了落花居士的衣服穿上。將地上的血清理了,長劍懸到牆上。便打坐起來。
時間漸過,日頭正墜。外面忽有道童過來敲門,道:“祖師,吃飯了。”程問曉捏粗了聲音道:“自個去了,不要找我。”道童應是退下。
又過了約莫半時辰的功夫,依然沒人來。程問曉不禁有些心焦,暗道:“這王仲林怎麼還沒來?”
這時,窗門吚呀一聲被推開了,有個纖小的身子翻了進來,小聲道:“大哥,不用再留在這了,王仲林不會來了。”
程問曉睜眼一看,是白雲棲,起身道:“妹子,怎麼回事?”白雲棲道:“白廢了一場了!都怪我沒打聽清楚,王仲林突然之間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竟不來了。害大哥白來一場。”
程問曉微笑道:“沒事。”白雲棲道:“落花居士呢?”程問曉道:“在裡屋。”
白雲棲走到裡屋,見落花居士已經死了。道:“大哥,這下怎麼辦?落花居士已經死了,王仲林若發現他死了,下次要動手便難了。”
程問曉沉吟道:“這個……我總不能一直假扮成落花居士吧。”白雲棲道:“大哥,你還是先把臉洗了,我見到你的臉感覺怪怪的……”
程問曉笑道:“好。”與白雲棲出了窗,到庭院間的深井打了桶水,捧水去洗。
白雲棲道:“等等,我給你洗,二妹易的容不容易洗了,要用手帕來洗。”伸手扶着程問曉的臉,捧水給他洗臉。
程問曉感覺臉上冰冷冰冷的,笑道:“大妹子你的手真冰。”白雲棲道:“是井水冷了。”
兩人離得甚近,程問曉見白雲棲玉臉精緻,十分美麗。雖只十八、九歲,胸脯卻發育得很好。聞着她體香幽幽,不禁有些醺醺然。
白雲棲見程問曉看着自己,忽然臉上一紅,道:“大哥你看哪呢!”程問曉忙收了眼光,尷尬的笑了笑。
白雲深化的妝十分難洗,白雲棲拿出十分細心來洗,洗了半個多時辰才洗完了。
洗去臉上化的妝後,便一起離開了玉林園。
程問曉回到客棧中,白雲深道:“怎麼樣了?”白雲棲道:“落花居士已經死了。”
白雲深嘆了口氣,忽見程問曉臉上的妝都洗了,道:“大哥,你怎麼洗了?這妝不容易洗啊!”
程問曉道:“是雲棲幫我洗的。”白雲深吐了吐舌頭,看了看白雲棲,笑道:“大姐你平時可一點也不願碰男人的,怎麼今兒肯給大哥洗臉呢!”
白雲棲道:“小鬼頭,別亂說。”白雲深道:“我哪有亂說了?”白雲棲道:“再亂說就打你。”白雲深笑道:“來啊!”兩人嘻笑玩鬧了一會。
白雲深道:“大哥,現在怎麼辦?明天王仲林定然知道落花居士已經死了,到時更難殺他了。”
程問曉道:“等我再想想。”
第二天一早,玉林園的道童便發現了落花居士的屍體,無不震驚。王仲林不久也得到了消息趕過去,見到落花居士這副死狀,又驚又怒,下令搜查兇手。官差齊出,在街上四處搜人。
程問曉打開窗望了下去,道:“他們會不會搜上來?”房間中除了程問曉外便是白雲深,白雲棟和湘兒,白雲棲卻出去外面了。
只聽白雲深道:“不會的,這客棧是我家門下的,王仲林正向四妹提親,怎麼敢再搜這裡。”頓了一頓,又恨恨道:“可惡的禿頭鬼,他又去找了我爺爺,想要快些娶了我妹妹……氣死我了!我爺爺提出要他入贅,他竟也答應了!”
程問曉道:“他那麼着急幹嘛?”
白雲棟在旁邊道:“哼!他其實着急入贅後得到我白家基業呢!早在京城就曾放言,要……要娶了白家四女……哼!這種討厭的禿頭賤人,爺爺怎麼會答應他的呢!”
程問曉靈機一閃,突然道:“我有辦法了!”白雲深道:“有什麼辦法?”
程問曉微微一笑,道:“殺王仲林。”白雲棟問道:“怎麼殺他?”程問曉道:“便在雲眠與他成親之日殺他。到時我躲在一邊,他入洞房時定然沒有防備,手下也不可能進去,正是殺他的最好時候!”
白雲深、白雲棟都齊道:“不錯!”卻只有湘兒在旁叫道:“不行!”
程問曉、白雲深、白雲棟又問道:“怎麼不行?”湘兒道:“你們這樣做,到時雲眠妹子就背了一個寡婦名了,而且以後還有誰敢向她提親,死問曉,你這不是害了人家嗎?”
程問曉眉頭一皺,道:“也對!我沒想到這點。”湘兒道:“要是那麼也確實殺得了王仲林,但云眠以後怎麼辦?難不成你娶她呀?”
三人細想無法,白雲深道:“等問問大姐。”與白雲棟回去了。
第二天又與白雲棲同來。白雲深喜道:“大哥,你知道我們得到什麼好消息?”
程問曉道:“什麼好消息?”白雲深道:“四妹答應了,她只要能殺王仲林就好,無所謂有什麼名聲。”
白雲棲道:“也只能這麼做了,現在爺爺硬是要她嫁……不!是娶了王仲林。不在成親那天殺他也不行。”
程問曉喜道:“那便最好!”白雲棲笑道:“四妹也是聰明,她要爺爺把成親日子改在七天後,但只是讓王仲林入贅,萬事從簡。到時殺他便不難了!”
白雲棟吐吐舌頭,道:“不對呀!王仲林是入贅的,應該他在洞房等新娘……不,等新郎的。大哥還得先躲到牀底下等人。”幾人都是大笑。
程問曉道:“不管他在哪,只要入洞房了,就是我的劍下鬼!”
白家匆匆辦宴,所請之人也俱是直系親戚,不似別家熱鬧。那天如期而至,賓客也都到來。王仲林滿面春風,甚是得意。白家老爺子坐在旁邊,也是笑容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