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強,送她出去。”
唐夢依舊坐在凳子上,腰桿子挺拔的好像松柏,我蹲坐在牀邊上的小凳子上,手裡的盤中都要被我捏出水來了,後面猶如鋒芒在背,她此時的眼神已經猶如針一樣直射着我,這份恨意怕是隻有我們作爲女人才會懂了。
我大氣也不敢喘,只輕輕的吐氣,祈求着她儘快的離開。
彼時,小強說,“莊夫人,車子已經備好了,我送您回去。”
“用不着,我不是那種任由男人保護的可憐蟲。”
她摔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諷刺的話,起身離開,一路遠去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出一陣陣的的震盪,終於在車子遠走的呼嘯聲中消失了蹤影。
莊嚴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說,“做的很不錯,撒上沙拉就很好吃了,我想嘗一嘗。”
我怔怔的點頭,起身往外面走,卻走錯了方向,我是真的在緊張啊。
他突然對我說,“多多,謝謝你。”
我怔住了,轉頭看着他,低聲說,“莊嚴,這句話該我說纔對,謝謝你……”對我這麼好,餘下的話我不敢說,只對他笑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先去找沙拉。”
回來的時候看到莊嚴正在講電話,聽語氣是公司打來,放下電話後他轉頭問我,“劉秘書給了你一份當天出事故的視頻錄像嗎?”
我點點頭,拿着牙籤將一塊草莓放進嘴裡面說,“是啊,你要看嗎,我去將電腦搬過來給你看。”
“恩,不用了,我們過去一起看。”
他下了牀,拉着我,端着水果,到了書房,關上門,之後衝我笑笑,“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我沒有吭聲,只將嘴裡面的草莓吞嚥下去,之後笑笑。
坐在椅子上,他看的很認真,最後看到了那個被放大的紅圈的地方之後立刻按了停止,他的眼睛裡面全都是怒火,叫人一陣膽戰心驚。
“多多……”
“恩?”
“幫我將電話拿過來,謝謝你。”
“哦,沒關係,我這就去拿。”
電話被他隨便的放在了牀頭櫃子上,我取出來再去書房竟然沒看到他的人,聽着外面小強一聲大叫,“莊總……”我心道不妙,抓着電話跑了出去,就看到莊嚴已經開了車子離開了,小強站在原地瞧着我,我愣了一下說,“走,追上去,快走。”
東子也從裡面跑了出來,我們三個坐上車子緊緊的跟上去,莊嚴的車子開的很快,連續闖了三個紅燈,終於等我們追上了我們竟然被交警給攔住了,眼看着莊嚴的車子飛速的離開。
小強說他留下來處理,叫我和東子先跟過去,看路線莊嚴是直接去了公司。
我們隨便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上去就看到莊嚴的車子早到了公司樓下,我一路慌張的往上走,到了頂層纔開了電梯就聽到了裡面低吼聲,莊嚴帶着幾分粗啞的低吼聲從他的辦公室裡面傳出來,我急着往裡面走,劉秘書就將我們給攔住了。
“錢小姐,不能進去,老董事長在裡面呢。”
我有些詫異的點頭,問道,“一直都在嗎?”
“最近都在,莊總出了事之後老董事長就過來了,這裡不能沒有人主事啊。”
我點點頭說,“還有誰在裡面,這樣吵下去沒事吧?”
“沒有了,這樣子吵已經不是一
次兩次了,可是現在莊總的病還沒好啊,哎,等一等再看,我一會兒進去送文件看看情況,你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進去啊,老董事長可是很不喜歡你出現在這裡,就連莊副總的媽媽都不可以在公司。”
劉秘書的話好像一根針刺進了我的心口,我有些難受的對他點點頭。
過了很久他纔回過神來,很是不好意思的對我連連道歉。
我只對他搖頭,其實他說的也沒有錯,我的身份的確是不能出現在這裡,就算私底下是如何的對周圍的人好,可真正出現在這裡的也只能是正牌的夫妻關係。
但是莊飛不同,莊飛是男孩子,聽說莊嚴家重男輕女的情況更嚴重,所以他姐姐很早就嫁了人,現在都沒有任何音訊,我最早知道的莊嚴的姐姐的時候是第一次幫莊飛在莊嚴的手機上偷盜電話號碼的時候,叫什麼來着?啊,莊樂兒。
辦公室裡面的爭吵聲依舊在繼續着,似乎還有不斷擴大的趨勢,我急了,叫劉秘書現在就進去,打斷他們也好,進去說一些別的話也好,好過現在在這裡乾着急。
劉秘書在桌子上找了一些資料,整理了一番,吸了口氣,回頭對我點點頭,輕輕的敲了房門。
我的神經都緊繃起來,隨着劉秘書的敲門聲,裡面的爭吵也停止了,一聲帶着幾分顫抖着聲音說,“誰?”
“莊總,是我,小劉兒,這裡正好有一份文件,很急,我拿不定注意,所以……”
小劉是那種很溫軟的男人,個頭不這麼高,很白,並且看上去是那種單子小做事謹慎的人,聽着他的溫軟的話,叫所有人都的暴躁也就漸漸平息了。
“進來吧!”聽莊嚴的語氣似乎還在生氣着,我擔憂着他的身體,緊繃的神經一直注意着那扇被打開的房門,張望着裡面的人影。可我只看到了滿地的狼藉,跟着是小劉關門的聲音。
裡面終於安靜了,跟着聽到了開門的腳步聲,我以爲是莊嚴出來了,不想看到的是一張憤怒的蒼老的臉。東子拉着我往裡面躲閃,我手腳有些慌亂險些就栽倒了,東子的手上力氣很大,直接將我拖走了,跟着他自己走了出去,上前與莊嚴的父親打了聲照顧,就聽那腳步聲慢慢走遠。
我終於鎮定下來,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低頭琢磨了一番,一隻手伸了過來,“東子,我自己能起來,叫我在地上坐會兒吧,我有些怕了,我……”
“怕什麼?”
是莊嚴?
我緊張的擡頭張望,就看到他皺着一雙眉頭瞧着我,那隻手還伸在我的跟前。
我遲疑着說,“沒有,我,我,我只是擔心你。”
“你擔心我父親會看到你,因爲他不允許你在這裡出現嗎?他走了,就算他在這裡你出現也沒有關係,起來吧。”他一彎腰,伸手將我攬住了,跟着對我說,“就是有些事情需要他知道,可我們之間不會心平氣和的講話,爭吵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相信這件事他也不會一直拖延下去。”
我站起身來,他彎腰幫我將身上的灰塵撣掉,跟着對我說,“還在害怕嗎?腿都嚇軟了?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多多啊!”
“你還能開玩笑,我都要擔心死了,身體還沒好,不能總是有情緒波動的。”
“呵呵,沒事,走吧,進去再說,正好過來了,我看兩份文件再走。”
“好吧,你走的時
候怎麼不告訴我呢?害的我們都着急。”
“恩,知道你不想我出來,所以我就沒有說,並且我擔心我出來的遲了,我父親就離開了,我不想去那個家,你是知道的。”
“恩,很冰冷!”
我脫口而出了一句心裡話,跟着有些詫異的愣住了,他對我卻笑了笑,捏住了我的臉頰,“原來你什麼都懂,我還以爲你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笨蛋呢,那裡的確很冷,沒有家的溫暖。”
我們進了他的辦公室幫着劉秘書和東子收拾了地上的狼藉,他拿着一份文件低頭瞧着,跟着交給了劉秘書說,“這個企劃案直接取消,暫時不用通知她,等她問起了再告訴她,還有,這個企劃案你再去影印一份郵寄給在當地的小張,這一份……”我順着他的手瞧過去,那上面踩滿了腳印,有些地上都看不清楚是什麼了,他倒是看的很認真,半晌後對劉助理說,“暫時擱置吧,她負責的東西都暫時擱淺,無限延期。”
莊嚴有些遲緩的從地上站起身來,我緊張的瞧過去,因爲他出來的急,沒有換衣服,現在的身上穿上鬆垮垮的白色T恤,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刀口上有些血水滲透出來已經染上了身上的白T恤了。
“我們快回去吧,估計是刀口崩開了,啊?回去吧!”
他忍着疼痛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一下,還帶着幾分苦澀的對我笑着說,“恩,好,聽你的。”
東子幫我們開門,我攙扶着他往外面走,迎面撞見了就要進來的尚夢。
她有些緊張的看着我,跟着將我們打量一番,扔了手裡的一個袋子走上前,“莊總,沒事吧?我聽說你回來了,就上來看看,怎麼?”
“沒事兒,我先回去,有事跟劉秘書說。”
“那我幫你們開車送回去吧,正好我現在有空閒。”
“不用了。”
尚夢還想跟上來,走在我們身後的高跟鞋的聲音清脆悅耳,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她一下,不禁想到了當時我看到她和肖奈緊緊的抱在一起的照片,有些走神,現在就將莊飛帶的撞到了牆上。
莊嚴低頭瞧了我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衝他笑笑,他摸了一下我的頭髮,回頭對尚夢說,“那你開車吧,看樣子我家媳婦有話要跟你說呢。”
我一怔,莊嚴就對我眨眼,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此時聽尚夢對我說,“我也有些話想對錢小姐說。”
“巧了不是,走吧。東子你開我的車。”莊嚴隨後將車鑰匙扔給了東子,我們一起進了電梯。
到了樓下,我和莊嚴上了尚夢的車子後座,她將車子緩緩開動,慢慢的上了道上,拐上了通往市區的路,跟着問我們地址,轉眼說了一個名字,她就在導航上輸入了名字,裡面顯示了路線,聽着裡面的人的報告聲,車子一點點的轉彎走了出去。
在路上的時候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車子內安靜的好像就要爆炸了,我覺得十分不喜歡,這樣尷尬的氣氛實在叫人不痛快,總覺得大家都很陌生,被硬生生的關到了一起之後不得不強行湊熱鬧。
等車子到了我們住的別墅院子,尚夢纔開口說話,“到了,我將車子停好就進去。”
在客廳裡面,我先叫莊嚴先去換了藥布再出來,可醫生還沒有到,我們只好一起坐在這裡等,彼時,才聽尚夢開口,卻是直接問我,“你真的以爲我和肖奈之間還有些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