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郡城東郊外 王娥山區深處
貓娘抱着女孩以驚人的速度在叢林間快速移動,一直來到一處陰暗的山洞前才停下。
這時洞內走出一個白人大漢,他用蹩腳的漢語說道:“美股(媚骨),倪腫魚匯來辣(你終於回來啦)。”
“喬治,你還是說英文吧,諸廈人的語言對於你這種腦子只有棗核大的渣渣而言實在太難了。”
山洞中又走出來一個至少兩百多斤、體型肥胖的白人。
面對這樣的嘲諷,喬治似乎並不打算跟他吵架,而是轉頭用英文詢問道:“主人要的就是她麼?”
喬治盯了昏睡不醒的薛清雅許久,疑惑的問道:“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啊,而且比一般的人類還要脆弱,實在想不通主人爲什麼對她如此上心。”
“喬治,不要隨意揣測主人的用意,若是惹怒了主人,主人只要動一動念頭我們就會生不如死。”貓娘媚骨沉聲警告道。
“漢斯、媚骨,你們就不好奇嗎?爲了這個人類,主人居然從世界各地緊急集結了我們七屍屠,”
“據說連蟄伏多年的三位骸王大人都出動了,這樣的陣仗都足夠滅掉一個百萬級人口的小國了。”
“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我們存在的價值是完成主人的命令。”
貓娘媚骨抱着女孩走進山洞,而喬治和胖子漢斯則守在洞口負責警戒。
在山洞中走了數百米,見到了一處亮光一下子豁然開朗。
此處居然別有洞天,腳下一條兩米多寬的懸崖石路筆直的通向洞內深處。
石路的一側是巨大的瀑布,水流經過石路下方流向另一側的斷崖。
形成了罕見的喀斯特地貌中的侵蝕裂典型瀑布。
石路末端的斷崖下生長着一棵參天大樹,根莖枝葉將石路和半邊的懸崖都覆蓋住了。
唯獨留下了一個兩米多高可供人進出的口子。
這時石路下湍急的水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它正以極快的速度遊動。
噗地一聲一道黑影伴隨着水花一躍而起數十丈的高度。
它平穩而沉重的落在了路面上,留下了兩個巨大的腳印。
雖然此怪大致保持了人形,但是它的身體十分巨大而且渾身赤紅。
長着個像西方龍的腦袋,由於沒有長角,更像是一隻蜥蜴頭。
鋒利的尖牙露了出來,散發着寒光,後背還長了兩團漆黑怪異的腫包。
有一隻魚跟着它離開了河流,無奈的在它背上拼命撲騰。
二十多米高的怪物在兩米寬的石路上只能勉強站下。
它擋住了媚骨的去路,好奇的將蜥蜴腦袋湊了過來,仔細的嗅了嗅。
然後盯着她懷裡的女孩口吐人言道:“這就是主人指名要的人類麼?不知味道如何,我已許久未嘗到人肉了。”
驀然間察覺到背後的異樣,它伸手一抓是一頭二十多斤的淡水魚。
沒有多說什麼張開口便咬掉了淡水魚的半條身子。
見此媚骨神情陰沉的說道:“阿塞欽,你忘記主人的命令了?凡是身處於諸廈境內,屍將及其以下的屍僕都必須維持人形,你居然陽奉陰違!”
“嘖嘖,小貓咪,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難怪主人最喜歡你……”
接着阿塞欽話音一轉,說道:“但是你別忘了,你只是主人膝下的一隻寵物,沒有資格對我發號施令,我要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主人都不管我,你以爲你是誰啊?哼!”
說完阿塞欽一躍而下重新遁入了水中,而媚骨的神情愈發陰沉難看。
她冷笑了一聲似乎是對自己說道:“真是愚蠢,你以爲你的自由是誰給的?若是壞了主人的事,我看你找誰要自由。”
媚骨徑直的穿過樹洞走進了一處寬闊的石窟中,石窟裡邊擺放着幾十臺精密的儀器,還有十幾個三四米高的大型培養皿。
十多名身穿白大褂科學家模樣的人在擺弄着這些設備,顯然這裡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座科研所。
科研人員當中一位棕黑色頭髮帶着眼鏡,年齡看起來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到媚骨面前。
“溫德爾博士,她就是主人要找的人,不知道爲什麼她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煩請您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媚骨將薛清雅平穩的放在手術檯上說道。
她有些擔心薛清雅的狀況,從帶走她到現在都未甦醒。
若不是呼吸和心跳都正常,她都要懷疑人是不是死了。
溫德爾博士看了一眼少女,眉毛一挑頓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他倒吸一口涼氣,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溫德爾嘖嘖稱奇道:“喔!我的上帝吶,這精細的紋路,這巧妙的佈局,還有這以保護目標爲第一優先的貼身隱蔽設計,東方居然還有這樣的術法嗎?神奇!實在是太神奇了!”
“博士,怎麼了?”媚骨疑惑的看着溫德爾博士。
在她的印象裡溫德爾博士一向是老持穩重的,很少會出現如此失態的模樣。
此時此刻簡直就像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
“連你都沒察覺到嗎?那麼我想你這一路上肯定很順利吧,甚至沒有人阻攔。”溫德爾博士充滿深意的說道。
但是媚骨聽在耳裡就彷彿博士是在懷疑自己的實力。
她晃了晃後腰的貓尾,有些不悅的說道:“那是因爲他們做不到,我承認對方是有些實力,但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更不可能攔得住我!”
溫德爾博士微笑着搖了搖頭,他伸出了手,掌心凝聚了一團黑色陰晦的氣息。
只見他一掌拍在了薛清雅的腹部……
媚骨完全沒有預料到溫德爾博士出人意料的行爲,大驚之下想要救人已經是不可能了。
同是七屍屠且在如此近的距離,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溫德爾的攻擊落下。
這一掌的威力即使換做是她也會短暫的喪失戰鬥力,如果換做是普通的血肉之軀恐怕當場就會變成一灘碎肉。
然而溫德爾的手掌還未碰觸到薛清雅的衣服,僅僅是陰晦氣息最先靠近的瞬間。
一隻似狼似狐的生物從女孩的腹部準確來說是上衣處鑽了出來。
它張開鋒利的牙齒猛地咬住了溫德爾的手,並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瘋狂的啃食。
溫德爾毫不猶豫的斬斷了自己的手臂,媚骨見此震驚的鬆開了手,兩人同時跟薛清雅拉開了距離。
而薛清雅隨着重力就要重重的摔到堅硬的地面時,一道輕風盪漾開來託舉着她的身體平穩的落在了手術臺。
“小貓咪,現在可不要使用任何力量,對方設置的術法機制會在一定範圍內追蹤所有的‘魔力’,對了,用東方的術語來說就是‘元炁’,一旦被咬住,那就只能斷臂求生了。”
溫德爾語氣溫和的提醒道,接着他拿出一根針管,將管內綠色的液體打進了自己的體內。
緊接着一條嶄新的手臂相似吹氣球一樣居然重新又長了出來。
“這、這究竟是什麼時候?對方到底是怎麼做的手腳?”
媚骨完全沒想到一路抱來的女孩居然暗藏瞭如此恐怖的殺機。
溫德爾小心翼翼的圍着女孩繞圈,眼眸中充滿了火熱:“連防墜的魔法都設置了,居然細膩到如此地步。”
“博士,有辦法解除這些陷阱嗎?我們不能就這樣將她帶到主人面前。”
“給我一點時間,對方佈置的術法雖然精細而強大,但並非全無漏洞,我已經想到了破解的方向。”
溫德爾撿起斷臂的碎片,骨骼已經晶體化,濃縮成了一粒粒拇指長的晶塊。
“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唔嗯,兩天!”
媚骨的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居然要這麼久?”
“如果是主人的話會快很多,畢竟我還不太熟悉東方的術法,而且就目前的條件來說兩天已經是極限,”
“薛女士現在就是一座攻防兼備的堡壘,身上的這些衣物就是堡壘外面堅固的城牆,單單要解開她的衣服就已經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說着溫德爾將自己斷臂碎片固化成的晶體放入一個試管中,走到試驗檯前擺弄着各種藥劑。
然後又將一股黑紫色的不知名液體倒入試管,與晶體融合在了一起,接着溫德爾把試管放在酒精燈上燒灼。
待到試管內黑紫色液體變得粘稠,溫德爾從懷中掏出一根三寸長的魔杖。
將魔杖伸入試管內像吸管一樣把黑紫色稠物全部吸收進木杖內。
這時溫德爾博士來到薛清雅面前,用魔杖指着她喊了句咒語:“Method to collapse!(術法崩壞)”
一道黑紫色猶如電弧的閃光命中薛清雅的身體,不安的氣息在洞窟內蔓延。
無風的環境此刻曳曳生風,咒術釋放完畢。
紫色的弧光在薛清雅全身上下到處流竄,但是卻沒有引發任何的法術。
“成、成功了嗎?”媚骨上前詢問道。
“小貓咪彆着急,現在只能說成功了一半,東方的術法是相當嚴謹的,與我們的魔法咒文的嚴謹不同,”
“東方人講究五行相生相剋,術法與術法之間也要環環相扣,我之所以用手去碰觸對方設下的術法,爲的就是了解對方術法的邏輯。”
溫德爾博士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塊金屬立方體,將它放在了薛清雅的腹部上。
一道光屏從立方體的上方圓洞中透出來。
只見光屏顯示着一個天文數字:5,291,116,585,885……。
“哇喔,上帝啊!這數字比兆還大三個計量單位,足足蘊含了五千兩百秭焦耳的能量,相當於類地行星能級的星體能量,這是什麼?好可怕,對方是不是保護過頭了?”
見到這個量級的數字,溫德爾博士也着實是嚇了一跳。
這簡直就像是在【赤】裸裸的警告他,如果薛女士有任何意外,那麼整個人間消失也罷。
他小心翼翼的碰觸着,神情看起來無比緊張肅穆。
彷彿眼前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舉世無雙的珍貴文物。
溫德爾博士深吸一口氣,眼神迷離沉醉的自語道:“這樣精妙絕倫的東方術法,不論從何種角度來觀察都是那般的美麗,讓我不經意的想起我的初戀瑪麗耶……”
“當然她現在已經是我最佳的藏品了,啊,要是可以真想把薛女士也一同納入我的收藏之中呢。”
“博士!”
“喔~我知道,我知道的,小貓咪,她是屬於主人的,我是不會對她做什麼的,你放心。”
溫德爾緩慢而慎重的將女式校服的拉鍊拉到腹部的位置,突然間一道光束沖天而起。
數不清的古漢字從中冒了出來,圍繞在薛清雅的周圍盤旋,而校服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古文。
溫德爾摸着下巴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在服裝的表面寫下代表五個元素的符號,將它們分佈在不同的位置,然後在剩下空白的區域寫下毫米大小的咒文,”
“這些文字看似雜亂無章、隨意擺放,但其實都是跟五大元素的符號相關聯的,所以無論怎麼碰觸,碰觸的面積有多少,都會或多或少的觸發一至數個魔法,”
“五大元素符號都分佈在人體的要害部位,攻擊一個就意味着觸發對應元素的全部魔法,而這些機關的啓動開關就在於主體呼吸的強弱頻率和大腦的淺層意識……”
“哎呀呀,這可真是天才般的構思,憑我一個人可沒辦法在兩天內解析完畢,要是我美麗的助手——愛莉小姐,能幫我一下就好了……”
溫德爾轉頭對一位裸露着大半身體的女性說道。
那女人渾身溼漉漉的,像是剛洗完澡,可是身體也不擦乾淨,便執拗的將內衣和白大褂往身上套。
穿好衣服後金發女人叼着一根棒棒糖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她帶着濃重的起牀氣冷聲道:“特意把我叫醒就是爲了這種麻煩事?博士先生,在您的眼裡我就是一件好使的工具人嗎?”
“喔,我可愛的助手小姐,你怎麼會產生如此荒誕的想法,你我不僅同爲七屍屠,而且在學術上的造詣不分上下,我對你的尊敬可是僅次於我們的主人啊~~”
溫德爾充滿深情的話語似乎是一片赤誠。
愛莉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金色捲髮,觀察了薛清雅幾秒鐘後,神情不耐的說道:“半天,從現在起十二個小時我會全力協助你,剩下的就看博士你的能力了。”
“哎呀呀,這可真是幫了大忙了呢。”溫德爾笑嘻嘻的說道,“那麼首先從解除元素反應開始,按照金木土火水的順序來……”
聞言助手愛莉頓時不解的問道:“博士,既然已經用術法崩壞停止了術法間的鏈式反應,爲什麼不趁現在直接破壞對方的咒文佈局?”
溫德爾搖了搖頭否定道:“不不不,愛莉小姐,我們現在面對的是完全陌生全新的東方術法,所看到的很可能只是顯露在表面的陷阱,‘術法崩潰’影響的不過是術法本身而已,”
“我有種預感薛女士的身體裡一定藏着超越魔法、法術、甚至是規則的某種力量。”
見兩人已經沉迷於學術研究,媚骨自覺無趣便走出了研究所,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現在她要去據點周圍巡邏,負責警戒工作的是一些智商較低的綠僵,其他的基本都是沒有自主意識的喪屍。
雖然數量多的能擋住一支正規軍的部隊,但是難以阻擋像她一樣身手矯捷的高手。
……
……
解決掉清月門的人,黎冬馬不停蹄的向王娥山進發。
只是一路上他總感覺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事情,而仍舊待在袖裡乾坤中負責看押元嬰期犯人的徐蓉一語點醒了他。
說起來當時展開乾坤世界的時候李家供奉都被收了進去,唯獨李家的少爺司雲被他忽略了。
現在想想這倒也沒啥意外的,畢竟驅動法寶主動收人是要有選擇性的。
當時他要求的是自身蘊含靈炁的修行者,凡人跟修行者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這。
雖然凡人體內也存在元炁,但都是未經淬鍊的原始元炁。
只有修行者才懂得如何淬鍊提取元炁,這也就導致了不少修行者將凡人視作螻蟻。
就在黎冬觀察着地形排查王娥山適合藏身的所在的時候,突然他的臉上涌起一股潮紅。
緊接着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的是櫻寧,自從她被黎冬接受以後,便能借助黎冬的內心力量現世。
而且因爲是一體共生的關係,所以黎冬的身心如果出現狀況,她也能察覺的到。
“小冬你怎麼了?”
“唔呼,薛清雅衣服上的防禦機制出現BUG了,對方所用的手段超過了我的知識範圍,我佈置在薛清雅體內外的所有法術禁制都無法主動對這種手段做出反應。”
黎冬一手伏在一棵大樹旁吐了一會兒才停止,而臉色也變得十分慘白。
“可、可是你怎麼會受傷?”櫻寧着急的不知所措,想給他治療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治癒的能力。
“呵呵,想要利用別人心中最重要的人,自己就必須承擔相應的代價,我和白飛羽聯手佈置的法術禁制雖然涵蓋了近乎一切能想到的風險,”
Wωω ⊕ⓣⓣⓚⓐⓝ ⊕CΟ
“但人生總會出現一些超出我們知識範圍的風險,而薛清雅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自然不能讓她平白承擔風險,所以我在薛清雅的體內設置了一個熔斷機制,”
“一旦她遭遇無法防禦和識別的攻擊,這個熔斷機制就會將風險通過空間力量轉移到我這裡來,由我來替她承受一切的未知。”
黎冬癱坐在地上神情泰然自若,隨意的語氣彷彿是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
“爲什麼啊!爲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啊?”
櫻寧如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此刻溢滿了晶瑩的淚珠,其實她開口質問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答案了。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愚蠢的人類,當初也是這般朝她伸去了手。
在她躲在【虛無之間】苟延殘喘就要湮滅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理由,不包含絲毫的利益得失。
只是單純的憐惜她,將她從虛無之中捧了起來。
“……”
黎冬沉默了一會兒,他看着碧藍的天空,嘆着氣說道:“我是個卑鄙的人,從見到薛清雅的第一眼時,就不自覺的將她視作妹妹的替代品,”
“因爲有她在,我才能遏制住每時每刻都想闖入鬼界的那種衝動,其實我不說你也應該能感受到我的真實想法,”
“因爲說一千道一萬其實這些都是藉口,歸根結底就是我怕死,無力拯救親人的罪惡感和我貪生怕死的懦弱,這兩種心態輪流交替的折磨着我自己,令我矛盾迷茫。”
櫻寧自然清楚黎冬內心的痛苦與黑暗,但是她不認爲黎冬錯了。
她激動的喊道:“可是這不是你的錯,那樣的境況無論換做是誰都無能爲力,你已經盡力了,楊紫蘭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是不會怪你的。”
“這就是最讓我憤怒的一點啊!因爲自己的無能而自暴自棄,用一句‘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來自欺欺人,簡直可悲的讓我笑不出來啊,我知道自己不是個無所不能的人,”
“因爲這世上總有比我聰明比我強大的人,我也知道面對絕境像我這樣無能爲力的人在這世上也不在少數,但生而爲人,頭頂青天,腳踩大地!”
“我諸廈從古至今無數先輩皆能以凡人之軀肩比神明!我們這些子孫後輩怎能自甘墮落?如果這世上有神明都做不到的事,那麼我就應該超越神明!”
黎冬的眼中彷彿燃燒着熊熊的火焰,神又怎麼樣?只有其他文明的人才會覺得神明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但這裡可是諸廈!
濟世救民的善神會受到萬民擁護,但面對毫無價值甚至草芥人命的惡神,生活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也同樣擁有着抽刀弒神的覺悟,而且這樣的人時至今日依舊多如天上的羣星。
在諸廈,人是超越神明的存在,是決定神明存在價值的存在,這在其他文明的人們眼中是狂妄是自不量力。
但這在諸廈人眼中算不上什麼大事,因爲從古至今像這樣的事我們沒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