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道俠蹤

走江湖是非常難的一件事情,那個年月靠步行或者騎馬坐馬車,在大路上慢慢悠悠的走。

說起來浪漫,實際上舟車勞頓,能折騰的只有車上和路上,實實在在的是沒有地方浪,只剩下慢了。

石昱一行人開始動身時,心情還是興奮的,但等真走了三五天之後,就開始有厭倦感覺了。

不管去哪兒都是步行,穿村過鎮,或者有密集的人流,但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荒無人煙,極目四望,野草甚至都招人害怕,誰知道這一人高的草裡面,藏着什麼不講理的野獸?已經有幾個華山弟子被毒蛇和野獸咬傷了。

那年月跑江湖的可沒有保險,被毒蛇和猛獸咬傷這種意外只能算自己倒黴,反正人跟着大隊人馬一路走,安全性還多一分保證,像石昱是這支二三十人小分隊的總頭目,令狐沖爲副手,安子灝、熊氏兄弟在這個位面的角色也是老江湖了,被安排到了隊伍的左右兩個側翼,維持和接應。

三十來人由陝西出發,取道河南,往北而行直到河北,過嵩山奔恆山,終極目標是殺向冀州的黑木崖。邊走要邊打聽,江湖上的一些奇聞異事,有關黑木崖的一切都可以用打聽,這種最原始的辦法,得到很不錯的結論。

“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黑木崖的總部,現在東方不敗的掌管下日益壯大,通過華山派設在各地的分支網點,比如個別鏢行,那裡面的人給出清楚的情報:他們太猖狂了,一個江湖黑.道的,竟然敢直接打出“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的江湖春典,可見他不僅是直接藐視整個同行,還有意要和朝廷作對。

再說“千歲、萬歲”這樣的稱呼,在那月是犯大忌諱的,而他們日月神教的居然敢直接叫人在接頭巷尾宣揚,那明顯的是有想推翻朝廷的野心。

也真奇怪,在離京城僅數百里之遙的黑木崖,在附近越可以煽動愚昧的人們大張旗鼓的造反,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時候朝廷也出了點事情,要不然不至於此——也許太監王振正醉心於擴張自己在朝廷內外的影響,於是和朝廷外邊的日月神教也暗自勾搭了一腿——石昱這樣認爲,只有這個解釋纔算相對合理了。

十幾天走來,風餐露宿的讓人夠夠的了,有時候真想找個洗澡的地方,但這是最大的困惑——不能暴露自己是江湖人的目標。第一站首選要先到嵩山,不是奔着嵩山派,也得去看看少林寺嘛!

河南在明朝那時候,是比較繁華的。中原之地,黃河文明的原始中心區域,人口衆多,因此途經嵩山,就算並不想真的停留,只是想簡單的瞭解嵩山派的情報,也得看看,但也被嚇壞了:嵩山派真大,人真的太多了,不是吹的!僅人數規模也要相當於十多個華山!少林寺,那絕對是當時武學發源的泰山北斗。可想而知人會更多的。

嵩山派周圍的茶坊、酒肆、勾欄、瓦舍,這些相關設施,就程星羅棋佈之態,到了中原這裡人家一個村鎮挨着一個村鎮,酒樓林立,那裡面的酒香和吃飯人的叫聲都傳出了老遠!這裡是中嶽嵩山,再往北繼續走幾天就是北嶽恆山了,過了恆山,只要一天就是河北黑木崖。

石昱一看,身邊的這幾個兄弟,全都一臉的疲倦,多日沒有洗澡。繁華熱鬧也興奮。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石昱少年成熟,對於整個隊伍管理從嚴。自從穿越叢林死了兩個華山弟子之後,他就強力主管這隊的紀律,只說不讓學了多年武術的人死在毒蛇野獸,和意外事故之下。所以大家挺怕石昱的,現在眼巴巴的求石昱發話呢。

石昱看大家笑道:“連日苦行,也放一天假吧,但我說好了,咱們這組的核心人物,絕對不要再分開,懂麼?”

“好的!”令狐沖看石昱說話時盯着他看得最緊,忙不迭的點頭答應,然後他甚至拉住幾個師兄弟,比如陸猴兒,做勢要他們都聽“獨孤大俠”的!

“你們覺得怎樣?”石昱見令狐沖答應得太痛快,感覺剛纔的心眼動得算失衡了,他鬱悶道,難道在這裡會遇到魔教女神任盈盈,這件往事,令狐沖真不當回事?得,再提吧!

他便把注意力轉向其餘人,什麼玉嬌龍、天巴都等人,意思是要求他們也都按規矩來。

玉嬌龍是一個貴族女孩兒,八旗子弟呢!和華山派這幫人混在一起本來就是不樂意,不過,有石昱、安子灝這些位面警察在,對其陳述厲害,連忽悠帶騙,結果手裡有厲害的殺傷性武器——青冥劍的玉嬌龍只有選擇牢牢跟住了石昱、安子灝,不跟着在一起真不行,要不跟誰呢?好歹這些人還能懂得她的心聲!

對了,她是唯一的一個女人,有不方便的吧?不!玉嬌龍,那可不是普通的一個女人!

那拳腳功夫,那格鬥技術,那爆裂脾氣!那殺人不扎眼的勁兒!這女魔頭在平時,還是極爲溫和的,像一隻小貓,沒錯,她是貓不假,但她要是貓那這支小隊伍,就是一羣小老鼠!而且都未成年!

天巴都倒不用操心,這傢伙很有人緣,別看是外國人,隊伍裡的誰都喜歡和他玩耍,找他來陪練武功,這人沒有吝嗇,不像別的江湖人,他很樂於教給,結果這支隊伍的格鬥水平,水平提升了太多,古法武術裡有太多花招,並不兇猛,天巴都的招,那都是最兇最猛的。

這一行人商量好了,要奔前面的大鎮去投宿,打尖住店,洗洗風塵,你以爲簡單嗎?

不!這對於這一支江湖上行走的隊伍來說,是一項奢侈而危險的行動!

現在嵩山派和日月神教的江湖人,基本上已經把華山派的弟子,列入了格殺的目標之內了,嵩山派上次死了個二當家,死了不少人手,這仇已經結下了,自不必說,而日月神教的明仇,也有明證。

一切自上次的華山劍會而起,因爲在華山臨出發前,大家在處理被殺死的殭屍殘軀的時候,在其中一人身上發現了一枚“玄鐵令牌”,這是日月神教的低階長老的象徵。這足夠說明,日月神教中有殭屍的存在。

他們這一隊人化妝成爲從陝西到京城行商的小隊,這樣的隊伍在江湖間行走是最常見,隱蔽性最強的,這樣子他們就趕着大車小輛的進了前面的大鎮,細一看,呀!好大的一個熱鬧地方,這個鎮有的房子很有年頭了,看得出這地方還很有歷史背靜,再看,做買賣的,行商的,各種各樣的外地人本地人,擁擠在了一處,一眼望不到頭!

在這其中,以身上揹着、肩上扛着、手裡拿着各樣兵器的江湖人,最讓人看着醒目,當然了,這些人的武器也不能白拿,進大城他們不容易,得經歷過大城門衛兵的檢驗,要不他們進不去;江湖人只有把兵器往在暗處,或者集中往一塊一放,和貨物一起,這樣子接受檢查的時候,給衛兵兩個錢,就沒有人管這種事了。

在這個大鎮,一路上也不少見穿着灰黑色衣服的皁隸,這些都是專門跟江湖人找事兒,名義上是“維持治安”的,附近縣衙或者府衙門的人,還有當地的一些“鄉村級聯合兵隊”,或者起名爲“護青隊”的,還有極爲少見的穿着飛魚服,或者穿着官服的太監們,不用說,他們是錦衣衛和東西二廠的!

沒錯,錦衣衛和東西廠的人,並不僅在京城裡混,他們的編制在逐年擴大,要說這些人已經成爲了那個時候的社會現象,這也是沒錯的!

到了街裡,做買的做賣的,各種店面,各種生意口在吆喝的,聲音此起彼伏,熱鬧極了,這絕對是個大鎮,鎮口四個大字,一個牌樓:“嵩陽左鎮”!

這邊是:“哎!快來吧,快來買呀,新出鍋的熱包子呀!”

那邊喊:“哎,打尖住店,熱水房間,樓下面有飯館,客官幾位?三位裡邊請!”

這邊吆喝:“賣布咧賣布咧做棉被做牀單,綾羅綢緞超過蘇杭呀!”

那邊是:“大爺!您怎麼纔來呀,好久您也不來找姑娘們來玩了!奴家想死你了!”

石昱他們一行人,邊走邊看,目不暇接,都看傻了!所有人走了數天的山村野路,都是又累又困,安子灝經驗最豐富,上來對石昱道:“現在已經到了中午時分了,我看我們人數不少,這二三十人,必須先要有個住處,打尖住店吧!真過了時間,恐怕這個鎮能找一個住我們這些人的客棧,就會不太容易。”

“好,安大哥你真是老江湖!”石昱還有心和安子灝插科打諢。

但是身邊的令狐沖,天巴都等等,已經身不由己的往最熱鬧的地方鑽了,這街面上,能看的熱鬧實在太多太多了,什麼打把式賣藝的,賣大力丸的,耍狗熊練猴戲的,擺攤位扔飛鏢的,賣唱的說書的,等等等等熱鬧極了!

好在石昱早安排下了熊氏兄弟專門管這些人的紀律問題,這些思想開小差的人都被拉了回來。

直到進了客棧安排了住宿,看到了住店的這些人,石昱懸着的一顆心才漸漸放了下來:自己行走江湖,因爲也經歷過了不少位面的穿梭過程,因此自己很是成熟,很有人生閱歷和經驗,知道很多意外的發生,都是來源於沒有按部就班,這下子咱們直奔“去黑木崖取佛首”的主題,取了就回,便能迅速結束戰鬥!

石昱的打算很完美,這樣子,很快的就修復了《笑傲江湖》的位面了,哪有什麼意外發生呢?

但是,自從進到了這個客棧的裡面,石昱感覺一種異樣的感覺,撲面而來,對了,這個客棧的名字進門的時候由於寫的是繁體字,一直在想是哪幾個簡化漢字……

大大的紅底黑字,咦,“新龍門客棧”——這客棧的名字是很怪很熟悉的嘛!

這個客棧就坐落在大鎮子的中央,按照風水學的角度來說,無論是位置、格局、佈局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彆扭,從遠處感覺,這裡就像是“八心八箭”的必殺局,走近了客棧裡面,登上了這裡的一座高樓,再看,無數條的大路在前後,左右!

這種格局的房子,陽宅在風水上,古代中國風水學上,有個很差的名字,叫萬箭穿心局!

萬箭穿心局,主殺戮。

風水學是古中國的一門並不神秘的預測學科!

流傳至今,多本秘籍失傳,但萬箭穿心局直到了現在還有人提及,大家都知道看風水,主要看兩種類型的風水,一種看陰宅,一種看陽宅!

對於陽宅而言,前後左右,比如說臥室的地方,正對着的,一般不能有直來直去的馬路,如果這個“不能”恰好被實現了,而且相當厲害,這就是一種做亂的風水局,而這種局,竟然出現在這個小鎮裡,隱隱的擡頭一望,嗚呼呀!殺氣重重,石昱一閉眼就感覺有千軍萬馬正朝着自己這個位置殺來!

這是要幹什麼?!

想起來了,“新龍門客棧”是個多老的電影呀!裡面有張曼玉當老闆娘的,這個電影體裁的敘事方式,早被多少電影學院的新生給拍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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