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在這種不對等的角度與他相見,昭示了自己全然的弱勢。
爸爸!媽咪親我喔!衛朗開心的指着額頭說着。每次爸爸或叔叔們親他時,因爲有鬍渣子,所以都有點刺刺的,但媽咪不同喔,好軟好軟,而且全身好香喔!他好喜歡。
那我是否可以要求同等待遇呢?衛極緩步靠近,脣邊微微的笑意像有侵略的意圖。
她來不及決定要迎戰還是怯弱躲開,便已教他蜻蜓點水般的輕啄了下脣畔。
她不自覺的撫住脣,怔怔的與他對視。爲什麼她感覺到他在極力的剋制?如果那不是輕淺的碰觸,再久一些會怎麼樣呢?
不待她有機會深想,他一伸手扶起她,笑道:感謝你願意陪小朗過生日。
呃不,應該的我的意思是我樂意。有點語無倫次,見了第二次,仍是有逃開他的渴望。
手傷好一些了嗎?他不知何時已握住她右手,上頭的繃帶已拿掉,看得到一些正在復原中的淺疤。
已經好多了。請放開我,謝謝。她命令自己冷靜,回到裴紅葉該有的樣子。
衛極身後的兩名男子再不耐被晾在一邊,一左一右的並站在他身畔,由那名棕發男子先開口。
不介紹一下嗎?小朗兒,這就是你自己認的乾媽呀?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再瞟向衛極,有着不贊同。
傑生叔叔,嗯,她就是我的媽咪。衛朗偎在裴紅葉與父親的中間,讓人有一家三口的感覺。
她姓裴,裴紅葉。衛極沒有多作解釋,也對兩位好友傳達的眸光視而不見。
裴遠的總經理?中山雅卓再一次確認。
我是。有什麼問題嗎?裴紅葉迎視上典型日本男子長相的面孔。聽說威駿由三個人合夥,分別坐鎮美、臺、日三地。看來她今天是有幸得窺其長相了。都是不可輕忽的人物。
但她玩味的是衛極這兩名合夥人不時對他傳達的眼神,像是不以爲然。
工作就交給你們了。衛極打破沉默的氣氛,低頭對兒子說:朗兒,快去拿你的揹包,我們要出發了。
好。請等我一下喔。
目送小小身子奔入辦公室,四名立在原處的大人形成的局面是三雙眸子全盯着唯一的女性瞧。兩雙是估量,一雙是深沉的渴盼。
她選擇面對衛極。逃避不是她的本性。
可以請教你一些事嗎?衛先生。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很樂意,但如果事關私人他頓了一下,等她回答。
是私事。她肯定的迴應,並且明白了他必定知道許多她所不知道的事,也知道她會問什麼,正好整以暇的靜待她反應。
你可以先問一個問題。衛極又露出無害的淺笑了。她知道這種笑,代表他胸內有十足的算計。
看來你不打算解開我全部的疑惑,給我一個痛快了。她面孔冷凝起來,是備戰的盔甲。
一天一個答案。你可以選擇問或放棄。
她厭惡這種遊戲!怒氣令她眉峰攢聚,聲音泛冰:我
準備好了!蹦出來的小人兒不明白自己將煙硝味破壞殆盡,逕自一手抓父親,一手抓母親,急切要全家出遊。可不可以走了?他天真的問。
衛極攤手,臉上是萬分抱歉的誠摯笑容,並且示意着: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立即出發。
只有她纔看得出來他眼中藏着怎樣可惡的笑意!事實上他簡直是對她被澆熄的怒火樂不可支,但他的表情會令全世界的人認爲他非常的委曲求全,如果有人還忍心對他爲難,簡直就是刁鑽至極了。
這一回合,裴紅葉認敗。沉默的橫了他一枚白眼,再以溫柔的聲音回答衛朗:我們出發吧。
也!
在小孩子的歡呼聲中,三人步入電梯。剩下兩名男子互相傳遞擔心的神情。
他們期待衛極早日由八年前的感情中掙脫出來,因此很樂見他終於有了對象。但對象倘若是肖似速水詠子的另一人,則是更令人憂心了。
這對任何一個人都不公平。
衛極難道不明白嗎?
以前不是沒出現肖似詠子的女人對衛極表示好感,但衛極縱使因肖似而表現得親切,卻很明白的拒絕對方的告白。爲什麼這次不同以往?
他們看得出來裴紅葉令衛極父子傾心,熱絡得教人膛目。但如果一切都是以移情作用爲前提,註定會傷心的。
你想,衛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傑生憂心的問向好友。
而雅卓只是緊抿着脣,拍了拍傑生的肩,然後往辦公室內走去。
媽咪,我們去玩太陽輪!
媽咪,一齊來玩雲霄飛車,很好玩喔!
媽咪,我們坐水道飛車好不好?
衛朗精力充沛的拉着父親與乾媽玩遍了每一項令他感興趣的遊戲。衛極向來寵孩子,一路陪到底,弄到最後,領帶弄丟了,西裝脫下了,衣衫不平整,髮型也與兒子亂得很一致,看來像個大男孩。
當然裴紅葉也沒有機會保持乾淨整潔的原樣,有幾根髮絲由髻裡掙脫,口紅也吃掉了,一身高級的褲裝上還搖着兩隻衛朗不小心蓋上的泥印子。
從學生時代以後,她沒玩這麼瘋過,簡直差點掛掉。現下,她才經歷一場水劫。全身處於半溼狀態,要不是小朗有其年紀上的限制,只怕什麼高空翻轉、瞬間墜落、高空彈跳他都要玩上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