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隨着一聲沉喝,裴若鴻高舉的右手也教人抓住,並且拿過盒子。
爺爺!
爸爸。裴若鴻害怕的不敢迎視父親沉怒的厲眼,眼淚立即滑落下來。
裴智宏放開他手,連忙過去扶起衛朗;而裴若鴻早已奔入母親懷中哭得比誰都大聲。他知道爸爸不喜歡他,一直覺得他沒用,只喜歡姊姊。現在現在又對別人那麼好!因爲他打不開盒子的關係嗎?爲什麼?
有沒有怎樣?裴智宏檢查了下衛朗的四肢,發現他左肘上有瘀青,輕柔的揉搓着。
我沒事,爺爺。衛朗只擔心的看向哭聲的來源,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哭得那麼傷心。
若鴻,過來道歉。裴智宏命令着。
我不要!縮在母親懷中,他拒絕向別人道歉。
何必兇孩子,不見得錯在若鴻身上呀,也許那個小孩做了什麼也不一定。林明麗輕柔的反駁。她一向溺愛孩子,見不得裴智宏太過嚴厲。
他是小偷,偷了我們家的東西!有了母親當靠山,裴若鴻膽子大了起來。嫉妒衛朗父親抱着,全心想着要讓父親也討厭衛朗。
我不是小偷!我沒有拿東西。衛朗生氣了,他最討厭被人家亂說。他又不是壞小孩,纔不會當小偷呢。
有!你要偷玩具盒,我看到了!他要爸爸稱讚他,說他很聰明、很厲害,說他不比姊姊差,他要爸爸對他露出滿意的笑容。
智宏,你也聽到了,這小孩
這是我前些日子送給小朗的禮物。裴智宏輕淡的堵住了林明麗的指控。他沒想到若鴻如今連謊言也說得如此流利,而林明麗竟把孩子教成這樣。
林明麗在裴智宏的眼光下瑟縮,但她立刻命令自己必須立即武裝起來,口氣尖銳:我們家的東西怎麼可以胡亂送人?!這可是以後若鴻要傳給孫子的寶貝!
我說過,誰打得開就送誰。這種小東西大可不必當傳家寶的寶貝着。他遞給衛朗,不解道:朗兒,怎麼又送回爺爺這兒了?不喜歡嗎?
我想給爺爺驚喜,裡面放了東西。如果這是那位小朋友的,那我還給他好了。
這本來就是我家的東西!裴若鴻大受侮辱的叫。
若鴻!裴智宏喝斥。
你難道不能對孩子公平一點嗎?對不知打哪來的小鬼輕聲細語,對我們的孩子卻疾言厲色!你偏心也得有個限度!林明麗將孩子護在背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氣怨。她突然回國想爲他慶生,他不開心也就算了,還問她幾時回去?!她若是再乖乖的被打發走,以後若鴻繼承裴遠還有望嗎?連她能力卓絕的弟弟都要被髮配邊疆了!
別在孩子面前吵。裴智宏低頭心疼着衛朗擔憂的神色,再看向由林明麗後方偷探出頭來的裴若鴻,那孩子則是驕氣與妒意交織。爲什麼同是小孩,卻心性南轅北轍呢?
明麗,他叫朗兒。我提過了,他是紅葉的乾兒子,不叫小鬼。如果若鴻與他玩不來,我一點也不勉強。我建議你先回公寓休息,有事明天再談。
還明天談?!明天明修就要上飛機了!你存心敷衍我是嗎?你明知道我弟愛上了紅葉,不努力撮合也就算了,還趕他到大陸!你們裴家人就這麼冷血嗎?做了一輩子溫順的好情人角色,此刻她再也受不了!她必須爲兒子謀出一條坦途。
裴智宏沉下臉,對她感到失望。那張仍然保養良好的秀致面孔,再度有了不顧一切的神惰,一如八年前
你別過分。不想嚇着孩子,他對衛朗道:朗兒,下樓去找媽咪好嗎?
衛朗感覺得到每個人似乎都很生氣。他從沒看過大人氣成這樣,有些擔心的伸手撫着爺爺的臉。
別生氣,爺爺。中山奶奶說生氣對身體不好,就不可以活得像金銀婆婆一樣長壽快樂了。
我知道。多貼心的孩子!將玩具盒再放回衛朗手中。拿回家吧。爺爺送出的東西,一向不收回的。
你偏心!我不許你送!林明麗硬是從衛朗手中搶過,對上了小孩子爲嚇的面孔後,乍然狠抽一口氣,他他爲什麼與紅葉這麼像?!
明麗!裴智宏沉喝出來。
他!那孩子。
你以爲你在做什麼!
爸,怎麼了?裴紅葉推開會客室的門,便看到混亂的情況與波涌的氣氛。
媽咪!衛朗投入她懷中。他被猙獰的面孔嚇到了,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兇過。
裴紅葉先看着父親隱怒的神色,再看向抓着玩具盒的明麗姨,一如以往,林明麗不敢直視裴紅葉的眼,別開了臉;最後看到又縮回母親背後的裴若鴻,猜測着剛纔這裡發生了什麼爭執。
是林明修調職的事,還是玩具盒?太小題大作了些。她認爲林明麗是爲了弟弟的事趕回來的,也可以預見會因爲這一點鬧得多不偷快。
只是有必要在孩子面前劍拔弩張嗎?
裴智宏深吸口氣。
紅葉,麻煩你帶兩個孩子下樓,我必須與她好好談一談。既然有人已迫不及待。
父親冷漠的眼神讓紅葉暗自心驚,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走開,然後讓一切變得全然無力轉圜。
母親過世後,父親獨力撐起轉型得無比艱辛的裴遠與養育她,致使父親在商場上無情而犀利,只求迅速得到他需要的結果。他太累太忙太心力交瘁,顧不得圓融應對那時,父親是冷酷無情的。一旦他開始冷漠,便代表他不顧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