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輕輕拂動在臉上,陳新與劉民有同時感到又回到了時間的河流中,五官和肢體的感覺再次恢復,似乎時間只是消失了一瞬間,又似乎消失了很久,兩人互相看着,突然大叫一聲,“啊,我的衣服呢”
“手機呢,錢包,我的錢包,鑰匙也不見了”
荒山野嶺,兩個赤身**的男人,手機錢包衣服全都丟失,又不是搞行爲藝術,劉民有有種要發瘋的感覺,匆匆忙忙中,他趕快找了一圈樹葉包在下身,緩一口氣,心神稍定。黑道小說http:///
待他看陳新時,才意外的發現,這個同樣遭逢意外的人,光着屁股爬到旁邊一棵樹上,正觀察着什麼。
等了好一會,陳新從樹上跳了下來,毫不在意自己的一絲不掛,對劉民有說道“好像不太對,遠處的無線基站沒有了,山還是那些山,但剛纔我們倆坐過的樹幹不見了,周圍的樹也有點不同,我兩怕是有麻煩了。”
陳新一邊說一邊學着劉民有找來一圈樹葉圍上,談話間瞥見劉民有頸子下幾道血痕,哈哈笑道:“尹琬秋這九陰白骨抓功力見長,你今天啥東西都掉光的回去,交代不過去,還得挨一頓狠的。”
劉民有沒好氣道:“還不是爲房子的事。”
擡頭看看天空,大小金字塔已沒有了蹤影,但天色56書庫怪的看他一眼,看他又在眨眼睛,便答應一聲,不再說話。那老漢聽兩人不會害他性命,嘴裡也支吾兩聲後不再吵鬧。
陳新先從草叢中探出半個頭,看了周圍沒人後,扛起老漢上了先前的小路。又走了約兩里路,轉過兩個小彎,前面漸漸開闊起來,山間一片平地,一條小河從谷地中穿過,十餘戶人家便坐落在小河邊,河上一座木橋,橋下用幾根大木支撐着橋面,小路通過村中,經過小橋,過橋後順着河道,往山外蜿蜒而去,兩個婦女赤着腳在河邊洗衣,隱約聽得到一點談話聲。
兩個搶劫犯,現在已經是慣犯,躲在樹林中,隔着樹葉觀察着村子,老農遠遠的放在一邊,陳新笑道:“我們來時看到的農家樂應該就在這裡,原來以前是這個模樣。”
劉民有低頭想一想,對陳新問道:“你剛纔怎麼知道那老頭在那附近躲藏?”
“那處拐彎後,前方視野開闊,又有岔路,老頭要想看我們走了哪條路,又好確定我們是否走遠,他才能放心繼續上山。所以要躲,就應該選那裡。”
“那剛纔怎麼不放他走,還要帶着他?”
“放他走了,他抄近路回村子,就這麼幾條路,叫幾個大漢拿鋤頭扁擔把路一堵,我們怎麼下山,怎麼繼續借衣服?”
劉民有不在糾結方纔的事情,又問道:“那現在咋辦,這村子這麼安靜,直接搶衣服,她們一叫,還是會被堵住。”
“一會我們準備兩根打狗棒,然後放了老頭,讓他看着我們往原路返回,然後我們躲在附近,等他喊人追去後,咱兩進村借衣服,還有吃的。”陳新揉揉肚子,又咂了咂嘴。^H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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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劉民有提着棍子邊跑邊咬着手中的肉乾,不知道是兔肉還是野雞肉,風乾後掛在一戶人家外,被兩人順手借走,當然,還有不少衣服,男式女式都有,兩人暫時還顧不得挑選,一邊跑着一邊吃,還不時回頭看看狗有沒有追來。
跑出一里外後,狗叫聲漸遠,兩人換上衣服,最大號的仍是偏小,但對他們來說,現在已經很滿足了。兩人各扯下一片布,把頭包起,又把剩餘衣服打包捆好,陳新背在背上,快步往山外行去,途中又有兩個小村,兩人不敢停留,也不進村,只從村外道路過去。
前方轉過一個小山包,視野漸漸開闊,再走一段,一條寬闊的土路出現在眼前,“終於重見天日了啊!”陳新大笑起來,穿越後下山,借衣服,從上午9點過折騰到下午,現在已是後世的下午3點左右,“兄弟,往哪邊走,往西是去薊縣,繼續走是京師,往東是遵化,噢,要不要回去天津,看看你的房子在不在?”
“你明知道不在,你決定好了,我腦子亂得很。”
“我定不了,先離這裡遠點,剛纔那老農帶人往山上追去時,可是凶神惡煞。。。”
陳新沉吟片刻,對劉民有道:“遵化靠近長城,是邊關重鎮,關防肯定比較嚴,我兩這副樣子,還是先去薊縣,後面要去哪裡就再說。”
二人便轉上官道,向西往薊州方向而去,此時還沒有後世的於橋水庫,官道南面約十里之外是石鼓山等連綿的山丘,南北兩片山地之間的谷地中是大片的麥田,四月正是冬小麥成熟的時候,微風吹來,一陣陣金黃的麥浪翻滾,梨河(過薊州後叫沽水,現名州河)由東向西貫穿其間,從北面山脈流出的幾條小河由北向南匯入其中,官道上便有多座橋樑,谷地中散落着一些村落,一副安寧的鄉間景色。
劉民有無精打采跟在陳新身後,陳新倒是一路東張西望,饒有興致的看着這明代的景緻,陳新揚起頭深吸一口氣,嘆道:“空氣真好,你說我們會不會多活幾年。”
劉民有有氣無力的回道:“還想着多活幾年,明天吃什麼都不知道,包裡的肉乾只夠吃兩天的,我們除了這包破衣服,一分錢沒有,我只會寫程序,你只會講政治,就我兩這樣,做苦力也沒人要。”
陳新回頭看看劉民有的樣子,嘿嘿一笑:“不要那麼悲觀麼,你想想,也有好處不是,至少你今天不會挨尹琬秋的九陰白骨抓,不用擔心買房子,老潘的項目也不用接了。”
“還不悲觀,別人穿越都是當格格王爺啥的,我們這連衣服褲子都沒了,這叫啥好處,要不你就全拿去,讓我回去對付老潘得了。”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你哭死也回不去,還是多想想現在咋辦的好。對了,你知道天啓七年是什麼狀況不?”
劉民有一愣,他只知道到了明代,還真不知道這天啓是啥時候,忙道:“真是,我對歷史一點不熟,你正好給我講講。”
“天啓七年,就是說現在的皇帝還是個木匠,魏忠賢大權在握春風得意,但馬上就要掛掉,遼東那邊有一個叫後金的政權,就是滿清的前身,等個三兩年年,他們便隔三差五進長城來打打秋風,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十多年後,就走咱們現在這條路進北京,建立了‘我大清’,還有一個叫李自成的人,現在是個郵局員工,過幾年下崗他就得造反,也是二十年後,逼得砸他飯碗的崇禎皇帝也下了崗,還搭上性命。等他們這麼一折騰完,北方的人都死了一大半了,剩下那點人,也都被‘我大清’逼着留了一根豬尾巴,當了奴才。其他麼,還知道一些大事件大人物,以後慢慢說。”
劉民有訝然看着陳新道:“那意思就是說,現在是個亂世?我們咋就這麼倒黴呢,還穿到這人命賤如狗的時代。”
陳新伸出手搖搖“哪有狗那麼金貴,你家那臘腸不是都吃專業狗糧,病了還有寵物醫院,甚至還上過學。應該是賤如草,而且是國內公園的草坪。”
“不要說那狗學校了,老貴不說,還啥都沒學到,要是早知道要穿越,我就。。。”
“燒了它!”
劉民有忙搖頭道:“那我不敢,我去罵他一頓。”停了一下又有點出神的嘆道“就是不知道我那臘腸怎麼樣了,我要是不在,它都不吃東西,尹琬秋又不喜歡他,說它沒毛,我這一穿,遲早得被尹琬秋扔了。”
“下鍋燉了也有可能!”
劉民有手一指陳新“你!!!”
陳新連忙舉手道:“好好,我說錯了。”
等劉民有放下手,陳新又補充道:“應該紅燒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