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各懷心思的南京保衛戰
“我不會幫...除非朱由崧親自召我去南京...”
二堂書房內,房中只有陳操和徐孚遠以及匆匆趕來的黃淳耀三人。
“蘊生,消息你應該也收到了,杜文煥燒掉了儀真的糧草,張高平在揚州撐不了多久,他能不能固守揚州,全在咱們。”
黃淳耀從杭州趕來,順帶監管運送而來的火炮:“王爺,咱們至少要掌握麒麟門。”
陳操‘嗯’了一聲,然後道:“魏國公和金山侯是現成的內應,有他們的幫助,宋澈從鳳台門轉移至麒麟門也是很輕鬆的事情,只不過我擔心史可法不會那麼從容的讓宋澈撤走。”
宋澈進了南京之後就好像質子一般,不過陳操相信便是南京幾十萬人也留不住宋澈那一個步槍師,唯一擔心的是遭到他們的圍堵。
“南京城內的原六部官員聰明人不少,現在聽說朱由崧的國事僅僅依靠那麼幾個人運轉。”
兩個方向幾十萬人的夾擊之下,況且一路已經到了南京城下,原來崇禎朝的南京六部官員現在都有些望風觀景的跡象。
“史可法是個個例...”陳操想起後世對他的評價:“此人性子一根筋,雖然有些才能,卻容易被自己的頑固思想所連累。”
黃淳耀見陳操對於史可法瞭如指掌,便道:“王爺,前唐李淵之舊事,學生以爲可上演。”
“不夠...”
陳操搖頭:“我要等消息,只要北邊的消息回來了,咱們立馬入南京...”
“可是陳演?”
黃淳耀也是後面才知道陳演和鄒維璉的事情,陳操也不打算瞞着他。
“正是,只要陳演的事情辦得妥當,那麼...”
陳操沒有說完,他覺得沒有必要,除非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陳演和鄒維璉沒有成功,促使張高平兵敗也未嘗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黃淳耀若有所思的點頭:“可令鄭芝龍率水師部隊進入龍江。”
“暫時不必,”陳操打斷了黃淳耀的設想:“未到與張高平徹底翻臉的時候,水師暫時不動,對了,我記得杜文煥以前的事情,蘊生,你說咱們給杜文煥些許幫助,他能不能兵臨揚州城下?”
“這得看他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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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帥的膽子自然是有,不然卻辱沒了我杜家的名頭。”
杜鬆當真是猛將,便是死在了薩爾滸一戰中,那也是力戰而亡的,並不是那等在逃跑途中被搞死的主。
“大帥,昨日的探報,成國公等已經率軍二十萬順運河而下,只是在邵伯鎮被張高平沉沒的沙船堵住了,相信還有不到兩日便可疏通。”
杜文煥叫來了副將李桐:“兵臨揚州,你以爲如何?”
李桐有些許擔憂道:“鎮江與儀真一江之隔,若是涼藩大軍渡江而來,我軍必然被前後夾擊,此等情況下,除非成國公的大軍能突破揚州。”
那就是一個死字。
困局...
杜文煥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泯然衆人,自己堂堂世家出身,豈能讓流民反正的王嘉胤等人朝前?
不過此刻他的消息閉塞,還不知道王嘉胤身死的消息,不然杜文煥必然會駐守儀真。
“涼藩之兵若是想要打擊我們,前幾日便動作了,江面上沒有他們的戰船,另外,陳操在先帝在時便招攬過本帥,那時候...”有的話自然不能多說。
“所以,陳操有自立之心,不管是朝廷還是南朝僞帝,即便封了他親王爵位,那也不能掩蓋此人的司馬昭之心。”
李桐又問:“若是督師大人那邊戰況不利,按照先前的佈置,我軍應該是從六合渡江,徑直進入揚子江中登陸南京纔是,督師大人那邊若是勝了還好說,若是敗了...”
李桐沒有說完,杜文煥自然是知道意思,一旦楊鶴兵敗南京,他便是那個替罪羊,不聽軍令的替罪羊。
“父親...”同爲副將,封官副總兵的杜弘域策馬而來:“父親,揚州方面有大軍出動,往儀真而來。”
杜文煥冷笑一聲:“看來咱們奇兵的作用起到了...傳令,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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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勝利自然不能看做是大勝,畢竟楊鶴麾下有幾個大帥,死了一個流民反正的王嘉胤對於楊鶴來說不輕不癢。
史可法看着王嘉胤那凌亂的人頭還在滴血,便搖搖頭:“傳令三軍,宣揚一番。”
李萬常剛剛表揚完茅時,然後便去見了史可法:“史大人...”
“昌國公...”
“此戰之後,相信楊鶴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下官聽說唐藩世子率軍抵達了楊鶴軍中?”
李萬常望着城外還在打掃戰場的民夫,然後點頭:“朱家子孫當中,唐藩世子乃第一人也。”
這話也就是說給史可法聽,張高平不在,李萬常覺得史可法還算中規中矩。
“下官不認同。”
李萬常驚訝,史可法接着道:“北帝對於藩王之策尤勝諸宗廟,唐藩此舉恰恰是戳了北帝之心,下官相信,楊鶴必然不敢用唐藩世子,相反,他還會防備...
昌國公,你要是北帝,你會不會擔心唐藩世子突然臨陣倒戈?”
李萬常冷吸一口氣:“可...大家都是兄弟?”
史可法輕笑一聲:“北帝與陛下不都是堂兄弟乎?”
“倒也是...如此說來,我倒是想要親自出城去會一會他們。”
史可法阻止道:“昌國公切不可莽撞,楊鶴雖敗,但傷筋動骨的只是那些反正之軍,其麾下主力並未受損,如此出城,他們必然有所防備。”
李萬常想了想便點頭:“便依史大人所言,我這就去見陛下。”
乾清宮,朱由崧得知小安德門大捷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濁氣,不過在聽說楊鶴之軍並未元氣大傷之後便向李萬常詢問對策。
顯然,如今的崇德朝廷內,好像只有張高平和李萬常兩人是最爲可信的,畢竟是潛邸的來人,老福王一手提拔。
“涼藩之軍鎮守鳳台門未動,臣也擔心他們突然譁變。”
這種話只能在人少的地方說,畢竟南京城耳目太雜。
“陳操不上當...”
朱由崧突然開口,把李萬常都嚇了一跳。
只聽他接着說道:“此乃安國公臨去揚州之前定下的計策。”
李萬常根本不知道,因爲彼時他在鎮守鳳陽。
大太監孫德文點點頭:“昌國公,此番計策老奴也有知道。”
“陛下的意思?”
朱由崧有些憤恨:“父親入城之時驟然遇難,馮克烈的人如何能突破陳操的軍隊護衛?此番當中只要仔細一想便能得知。”
“陛下...”
“安國公給朕一分析,朕便恍然大悟,朕以前雖然跋扈,卻也不是不明事理之輩,據錦衣衛的探報,金山侯濮襄與魏國公府至今也沒有中斷與陳操的私下聯絡;
陳操,他乃是我大明的禍患...”
此刻要是讓陳操知道朱由崧如此評價他,估計他會忍不住率軍直接進軍南京。
讓朱由崧與朱由檢聯手對付陳操那是不可能的,因爲朱家絕對不能有兩個皇帝佔據南北,這種情況在大明國內來看,就是簡單的兄弟鬩牆,又一次靖難而已。
“朕每次夜半夢迴之時,都有些自責,甚至想...想...”
朱由崧的樣子極其的激動,孫德文趕忙上前拍着他的後背:“皇爺息怒。”
“陛下,”李萬常一臉的嚴肅:“北帝不會容忍的。”
很顯然李萬常知道朱由崧要說什麼。
“正是因爲如此,朕就特別的悔恨...”
給陳操封親王一事真的是操之過急了。
皇帝認錯,臣下哪敢理直氣壯,隨即在大殿內的幾人都跪了下去。
“你們說,朕現在是不是養虎爲患?”
孫德文不敢答,作爲南京武將的領頭人,李萬常正聲道:“陛下,現在的局勢來看,陳操也不敢肆意妄爲;”
若是進城的是陳操本人,臣倒是有決心把他留在城中。”
“那宋澈?”
“若是事有不諧,臣當按照計劃行事。”
孫德文低聲道:“昌國公,安國公說過,南京東城各門,特別是麒麟門,不得落入涼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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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張高平站在揚州北城城頭之上放聲大笑,硝煙散去,遍地的屍骸:“朱純臣,你的勇氣去了哪裡?北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嗎?哈哈哈...”
“國公...”
一名將領走上城頭,臉色嚴肅,只見他低聲道:“國公,儀真來報,丁總兵大軍在儀真被杜文煥擊潰。”
張高平雙眼一瞪,大喜之下突然大怒,氣血上涌,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國公...國公...”
張高平一把拉住將領的衣領,顫聲道:“切莫張揚....”
揚州城外邵伯鎮,朱純臣的臉色有些黑,大帳中在座的都是勳爵,最次的都是伯。
“諸位,張高平斷糧了,然後今天攻勢卻受阻,陛下對於咱們在高郵不動已經是極爲惱火,聖旨來了幾波,本公在這裡說斷,七日之內不能拿下揚州...
呼...
本公絕對不會留情。”
駙馬都尉鞏亮入賬,見禮之後便臉色發紅道:“成國公,在下慚愧...”
朱純臣不想發脾氣,雖然他是主帥,但副手個個都是國公和侯爵,領兵的還有幾個駙馬都尉,如何能罵人?
“鞏都尉,下不爲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