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睿離開後,隱月等人陸續走入雅室內。
“小姐,柳睿的話可信嗎?”隱月輕聲問道。柳睿叱吒朝廷多年,會爲了一個柳明昊而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她深表懷疑。
“放心吧。柳睿不過是想找一個‘替罪羔羊’,那個人卻不一定非要是夏侯容止不可。彼時,柳睿急欲除去夏侯容止,那是因爲夏侯容止奉了皇命暗中調查柳家是否有不臣之心。不過現在,經歷了皇上不問青紅皁白就要將其問斬一事後,夏侯容止必對皇帝心生芥蒂,柳睿自然也就不用再擔心日後夏侯容止會成爲他或柳家的一個‘絆腳石’。故,夏侯容止死不死,也就沒那麼重要……”
楚秋寒聽得一知半解,眉毛緊緊地揪着,對這些權術謀略着實厭煩得很。這些個位高權重的人,整日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這麼過日子不累嗎?
“小姐,賭坊外有一自稱君拂的人求見。”
蔣青走入雅室,對着坐在席地坐在氈毯上的緋雪恭敬說道。
“君拂?”緋雪挑眉,印象中她並沒有相識的人叫這個名字。不過居然找上了賭坊,就不可不防。橫豎現下無事,見見也無妨。
“讓他進來吧。”
蔣青點了下頭,便退出門外。不消片刻,折返回來的蔣青身後引着一年輕俊美的男子走入雅室。
緋雪打眼這麼一瞧,錯愕於竟是她在公主府時曾在柳胥劍下救下的那個人。他怎麼來了?
緋雪給隱月使了個眼色,隱月會意,立刻將一干人等都趕出門外。楚秋寒賴着不肯走,不知爲何,竟莫名對那個初見的男子產生幾許敵意。隱月實在趕不走他,無奈地看向緋雪,見小姐點了下頭,這才由着他去。
“你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緋雪發問的聲音清淺而溫醇,並不犀利,然而熟識她的人卻清楚,所謂溫雅恬淡不過只是她的一種表相。這個女子若狠起來,可是相當的可怕。
“我一路跟着你。”男子咧嘴一笑,竟有幾分塵世不染的感覺,好似一汪清澈池水。
“從我離開公主府,你就跟着我了?”
“正是。”
緋雪有些難以置信。若他從那時就跟着她們,爲何隱月這個懂功夫的人毫無所查?想着,她向隱月投過去一個問詢的眼色,隱月卻慚愧地低下頭。
“你爲何要跟着我?”緋雪繼續問道。
男子不再回答她的問題,反倒在她對面安然坐了下來,正是方纔柳睿曾坐過的位置。
見他這般放肆,楚秋寒雙眼驀地射出一道寒光,宛若出鞘利刃,上前就要教訓人。
“秋寒,無事!”
緋雪這麼說了,楚秋寒只好照做,雖然他更想的是狠狠揍這個臭小子一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這般放肆……
男子見她態度這般寬和,不由加深了脣角笑意,“還未自我介紹,我叫……。”
“知道,方纔來報備的人已經說了。”緋雪接過他的話茬,似是不想聽他講‘廢話’。
“那你說說,我叫什麼名字?”男子竟出人意料地反過來詢問起了緋雪。
緋雪挑眸看他,烏黑星眸帶着七分冷意三分費解。究竟這男子是來做什麼的?尋她開心嗎?
男子見她不悅,玩笑神色便略有收斂,脣畔笑意卻是不減。卻不知本身就是個愛笑的人還是故意擺出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博人好感。
“你知道我叫君拂,那你可清楚我的身份?”
身份?緋雪挑起的眉峰不覺多了一絲輕諷,他不就是媃葭公主的‘男寵’嗎,莫非還有其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