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如此說,墨鳶不由得悲從中來,剛剛有所和緩的神色再一次因爲某些原因而浮上了淡淡的愁緒。她一向視緋雪爲最好的妹妹,想不到如今她們姐妹想見上一面竟是這麼的難……
在她暗自愁怨的時候,緋雪已將身上半盔甲式的衣裳脫了下來,不禁長出一口氣。整整一夜,她可是被這衣裳折騰得夠嗆。從前也知道軍營裡的將士們要穿鎧甲一類的衣裳,不料卻是這麼的‘重’,讓她猶如身上揹着十幾斤的沉重大石,好不辛苦。
待她脫下外裳,隱藏得好好的孕肚也全然顯露出來。墨鳶有些不可思議地用手指着她凸隆的肚子,眼角眉梢盡是錯愕之色,“你……我還以爲你……”
緋雪自顧自倒了杯水,解了口中乾渴,這才言笑晏晏地開口:“那件事,姐姐也聽說了?”
墨鳶點了點頭。她也是在暗衛向夫君稟報的時候無意中偷聽到的。沒想到宇文寅竟然這麼‘混蛋’!要將緋雪佔爲己有已是聞所未聞的荒唐,居然還殘忍得要殺死她腹中孩兒!!!
“這事說來話長,我日後再與姐姐細說。倒是姐姐與定王……我不在京中的這幾個月,究竟你們身上發生了何事,竟會令定王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決定?”
墨鳶的面色忽而沉了下去,見到緋雪的喜悅也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愁怨。幽幽開口,聲音帶着破碎般的惆悵,“如果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相信嗎?”
緋雪先是一愣,然後卻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信姐姐!”在她的印象裡,墨鳶姐姐從來都是真誠不會耍弄心機的一個人。且墨鳶姐姐沒有理由欺瞞自己。既然她如此說,就必然是不知實情。
“還記得你最後一次去定王府嗎?那時,我與你在小築閒談,你曾無意中問起我夫君的狀況。當時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回你,乾脆就將話題草草帶了過去。其實那段時間,我夫君已有些反常。他不僅話變少了,還常常把自己一關在書房裡就是一整天。儘管他嘴裡總說‘無事’,卻隱隱給我一種‘心事重重’的感覺……”
說着說着,墨鳶起身走至一盆栽前。那是她最愛的白玫瑰。每日每日,匠人都會把最鮮豔的幾株送進她房裡。儘管匠人什麼都不說,她也從不多問,但她又何嘗不知這其實是夫君的一片心意?
“在他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我曾問過,爲什麼?他卻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肯對我提及。於是,我唯有自己去找答案。”
緋雪靜靜聽着,並不多語插話。
“在定王府的地牢中,我曾見到過一個人……”
地牢?緋雪猛的一怔,難道是……
“那個人叫柳胥,你應該也認得,就是咱們錦朝從前的丞相。”
果然——
“我以放走他作爲‘條件’,從他那裡得到了一個足以令我震驚的‘真相’。原來,當年我父王並非殉情而死,我娘也不是生下我身體孱弱才香消玉殞的。他們……都是遭奸人所害,死於非命!”
遭奸人所害?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