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此前並不曾見到過緋雪,只覺眼生得很。還是太監總管在一旁小聲地給出提醒,他才知,原來這小丫頭是顏霽將軍的女兒,因被選爲公主侍讀,故纔出現在宮中。、
“紅玉珊瑚當真是你弄壞的?”景帝厲聲問着,面上雖沉冷一片,心中卻對面前的小丫頭產生了幾分讚許。居然敢於承認自己所犯下的錯事,這本身就需要極大的勇氣,不愧爲大將軍的女兒。
“回陛下,天子聖顏面前,臣女豈敢胡言亂語?稍早的時候,臣女隨媃葭公主來到惜花宮的時候,這裡尚無其他人。蕭貴妃娘娘許是因爲身子不甚爽利,正在內殿裡歇着。臣女因一時好奇心起,就偷偷溜入正殿之中,本是想看一看玉珊瑚遍罷。可是看着看着,就不自覺用手摸了起來。這時,媃葭公主發現了臣女大膽的作爲,厲聲呵了臣女一句。臣女一時心慌,就不慎將珊瑚一角掰斷。”
“媃葭,她說的是真的嗎?”景帝隨即將矛頭指向媃葭公主。畢竟,在顏緋雪的說辭裡,她成了唯一的‘證人’。
媃葭公主臉色仍是慘白,聽到景帝的質問,心中立時生出幾分慌亂。看向顏緋雪,卻見她也正回頭看着自己,卻是微不可見地向她點了下頭。
“媃葭,朕問你話,爲何不回答?”
“我……”媃葭公主心中百轉千回,爲難地用牙齒不停咬着下脣,甚至咬破了猶不自知。
見她久不開口,緋雪唯有自圓其說:“緋雪知道公主擔心我,可是事已至此,公主就不要瞞了吧。”
“媃葭?”景帝的聲調已有所下沉。想是媃葭久不回答,已磨光了他的耐性。
媃葭心中一慌,低着頭,細微的聲音緩緩溢出,“是她做的,兒臣親眼所見。”
景帝的面色猶不見好轉,聲音冷厲,沉沉說道:“既然證據確鑿,顏門女眷雖爲無心之失,壞了這尊珍貴的玉珊瑚卻是不爭的事實,罪不得赦。朕念其稚幼,顏將軍又曾爲我大錦朝立下汗馬功勞,着從輕發落,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顏雲歌聞言,美眸極快地閃過一絲快意。雖沒將小賤人弄死,但二十廷杖,卻也去了她半條命。經此一事,必不會留她在宮中。父親最重顏面,對犯下如此重錯被遣送回家的顏緋雪必然會予以重罰。到那時,顏緋雪就如同她踩在腳下的‘螞蟻’,再無迴天之術!
“求父皇予以輕罰。緋雪是姑娘家,又只有十一歲,二十廷杖,兒臣只怕她受不住。”
三皇子一開腔求情,太子也緊跟着說道:“是啊,父皇。如此對待一個姑娘家,若傳了出去,恐怕有損父皇威名啊。”總不能什麼風頭都讓老三佔了……
蕭貴妃別有深意地看了三皇子一眼。近來總會吹來陣陣耳邊風,說是阿寅私下裡與一小丫頭‘牽扯不清’。阿寅這孩子素來行事端正,她雖不信流言,到底心裡存了些許疑影。當下看見阿寅爲一區區官家之女求情,甚至甘願冒着會觸怒他父皇的風險,竟是她的憂慮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