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早上,重鯤鵬正式恢復了工作,一大早,他坐在辦公室裡,正打算吃秘書送來的早餐,忽然手機響了。
他頂頂不喜歡的事,就是吃早餐時被人打斷。
皺了皺眉頭,看到手機畫面上顯示着“傑”,他只好接起來。
“你最好說出能讓我不揍你的理由來。”他氣呼呼吼道。
“新聞你看了沒有,昨天,安柔她們乘坐的那架飛機上,發生了可怕的事,五條銀環蛇竟然被偷偷帶進了機艙。你知道麼?曾經發生過有旅客把一隻鱷魚帶進機艙的事,結果飛機墜毀,整個飛機上有二十名旅客,只有一人生還。我想,這件事應該不是偶然吧?”林傑的語氣惡劣到了極點。
“她們現在人怎樣了?”重鯤鵬語氣沉沉道。
“網站上有詳細的報道,安柔被咬傷了,司徒嘯風替她吸了毒,幸好安然隨身帶着一個據網友們稱之爲幸運噴霧器的東西,裡面的藥粉救了司徒嘯風的命。現在,她們都安全了。“林傑簡潔地說。
“我知道了,放心,會有人爲此付出代價的。”重鯤鵬說。
他的身體散發出狠戾的氣息,活像一隻準備要將獵物撕扯成碎片的獵豹。
聽天不由命診所,齊修義看到早上的新聞報道,眉頭快要擰成川字了。
“護士,叫溫一刀立刻給我過來!”他一反往日的溫和,臉色沉沉地吩咐道。
十分鐘後,溫一刀滿臉不悅來到他的病房。
“喂!別仗着你是朋友就這麼消遣我,我好歹也是個神醫哎!而且,我還在度蜜月呢,拜託你可不可以別煩我?”他推開病房門,邊走邊嚷嚷。
“溫一刀,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立刻出院。”齊修義盯着他,滿眼都是堅決。
“你瘋了?刀口還沒拆線呢。”
“那就現在拆線。”
“義,你究竟要做什麼?就不能等幾天麼?”
“不能,我如果繼續等下去,安然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你什麼意思?有人要殺那丫頭?她看起來似乎不像是那麼有身價的人嘛。”
“少廢話,有人買了‘暗龍’的殺手,要她的性命。如果我繼續在你這破診所裡呆下去,她真的就危險大了。”
“天哪!上了‘暗龍’的必殺名單,她能活到現在,運氣還真是好得不一般呢。”
“沒錯,她身邊有個身手不錯的男人拼命護着她呢,不然她哪兒還能活到現在。”
“你是說,她已經有男人了?那你還瞎操個屁心?”
“哪怕她已經是一羣孩子的娘,我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她一根毫毛。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替我拆線吧,我要去找‘暗龍’的當家人談談。”
“你打算怎麼跟他談呢?”
“大不了免費提供他們十年所需的武器彈藥。”
“你瘋了?你想毀掉自己的全部家當麼?”
“對我來說,安然的命比我自己的命更重要,這樣說,你明白了麼?”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這混蛋就安心在這裡養你的傷吧,我去跟他談。”
“你去?‘暗龍’的老大難道會聽一個江湖郎中的合理化建議?”
“我曾經救過他的命,他欠我一個人情。”溫一刀語氣平靜地說。
“可是,我不能讓你這樣就用掉這個人情,有這個人情在,可保你一生平安。”
“切!我一個江湖郎中難道還會有人想害我的命不成?再說了,欠我人情的可不止他‘黑龍’老大一個,我有一大堆債可以收呢。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對我這個江湖郎中刮目相看了?有沒有後悔從前對我的大不敬?”溫一刀笑嘻嘻道。
“好,從今天起,你也是我的債主了。”
“嘖嘖嘖嘖,這種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你掰着指頭算算,光是我這診所你都免費進來過好幾回了,你欠我的,這輩子怎麼都還不清了,不如這樣,下輩子我變個女人,你呢,還長這麼俊,然後我嫁給你做老婆,你就負責好好疼我一輩子,如何?”溫一刀用噁心死人不償命的女聲嗲嗲地說。
齊修義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恨也不是,罵也不是,整張臉糾結到無以復加。
“哈哈哈哈,拜拜!”溫一刀狂笑幾聲,轉過身朝着背後揮了揮手,大步走出病房。
重鯤鵬回到家,臉色鐵青。
遍尋樓上,也沒有看到莊秋雅的蹤跡。
撥通她的電話,也不見有人接,只得惡狠狠地留言。
“莊秋雅,限你三十分鐘之內出現在我眼前,否則,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二十分鐘之後,莊秋雅急匆匆趕回來了。
“兒子,到底什麼事,這麼急找媽媽?”莊秋雅驚慌失措道。
“我不是你兒子,你也不是我媽,你不配媽媽這個稱呼,懂麼?”重鯤鵬咬牙切齒道。
“我知道了,你別生氣,你怎麼了?”莊秋雅小聲說。
“我怎麼了?別跟我說這只是巧合,你那套說辭只能欺騙爸。”重鯤鵬狠狠將報紙摔到她的眼前。
“兒子,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我是打算要撤了那個刺殺令的,可是‘暗龍’的老大說,他們接下的單,不死不休。而且,先頭他們還折損了兩個弟兄,所以這兩個人他們是一定要殺的。”莊秋雅哆嗦着說。
“爲什麼你沒有告訴我這件事?”重鯤鵬說。
“我怕,說了之後,你會去找‘暗龍’的麻煩,要知道他們可都是一夥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我還不是怕你受到傷害麼?”莊秋雅可憐巴巴地擠出幾滴眼淚。
“不管今天你說的是真是假,這件事我都不會輕易放過的,你就等着被趕出重氏吧。”重鯤鵬狠狠瞪了她一眼,走出房間,“嘭”地一聲摔上身後的門。
司徒嘯風病房裡,安然回出去給他買吃的,他掏出手機,找出一個許久未曾撥過的號碼。
“鷹,我是風。”司徒嘯風直截了當說。
“聽出來了,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打我這個電話呢。”鷹的脣角付出笑意。
“我也以爲是這樣,不過,我現在遇到麻煩了,需要你的幫助。”司徒嘯風說。
“說吧。”鷹簡潔道。
曾經他們一起進行過最嚴酷的野外生存訓練,在沙漠上,鷹渴得奄奄一息時,司徒嘯風割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血喂他喝。後來,他們連滾帶爬找到了一眼清泉。
他欠他一條命,所以他留下了這個很私人的號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更換過,只等着他需要的時候,拿自己的命去幫他。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暗龍’,而我的妻子安然和她妹妹安柔,他們倆大概是上了‘暗龍’的刺殺名單,我想請你查一查,究竟誰是主顧。”
“一個叫做莊秋雅的女人。”鷹沒有任何猶豫就說了出來。
司徒嘯風只知道他在‘暗龍’,卻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是‘暗龍’的二當家了,所有的資料都會經他的手放入檔案室,而他恰好有一種本事——過目不忘。
“謝謝!我明白了。”
“如果你要我撤掉這個刺殺令,我會幫你做的。”鷹很平靜地說,那語氣彷彿就像在談論今晚吃什麼菜一樣。
“不必,我知道‘暗龍’的規矩,刺殺令一旦下了,不死不休。除非你們老大親自下令,否則沒人能撤掉這個追殺令。”司徒嘯風說。
“如果是‘暗龍’二當家用自己的命去請求,想必大當家也會網開一面的。”鷹還是那麼平靜。
“恭喜你,榮升二當家了。不過,我司徒嘯風不會用生死兄弟的命來換自己親人的命,如果你不想我後半輩子在愧疚中活着,最好別打這樣的主意。”司徒嘯風堅定地說。
“好,我不會爲難你。我會盡量提醒你,避開他們的刺殺。”鷹說。
“謝謝!”司徒嘯風說,然後沒有道再見,就掛斷了電話。
早知道美國之行會換來這樣的結果,他當初就算是綁也會把安然綁在自己身邊的,只可惜,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他後悔,也來不及了。
‘暗龍’今天很熱鬧。
先是神醫溫一刀求見大當家,跟着就是重氏集團的少董重鯤鵬求見大當家。
嘍囉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這麼重要的人物竟然都親自登門拜訪了。
每個人都盡力屏住呼吸,不敢喘一聲大氣兒,生怕萬一有事發生,自己沒能第一時間知道。
所謂親疏有別,兩個人幾乎是同時來求見大當家,但大當家卻先把溫一刀迎進了自己的內室。
“溫神醫,今天是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有什麼事吩咐一聲,我自然會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大當家一臉堆笑道。
“要是普通的小事,我自然不會麻煩大當家你。只不過這件事,或許會有損‘暗龍’的聲譽,所以我只好親自上門來請你幫忙了。”溫一刀嘮家常似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