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衛斯玄正躺在牀上輾轉難眠,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龍綾音的事。他實在很困惑,龍綾音怎麼就成了紅蓮教的大小姐,這一年多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已經從王冥口中得知大小姐嫁給三少爺大概是在半年前,在時間上也算吻合,大小姐就是龍綾音這個應該是不爭的事實,問題就在當年綾音墜崖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和三少爺相識的?關於這個問題,王冥也並不知情,所以要想知道真相只能靠自己來挖掘了。
那麼問題又來了,已經貴爲大小姐的龍綾音,要如何接近她呢?這是個需要好好掂量的問題,一時間,衛斯玄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方法,但他必須找到一個最優的方法,來把風險降到最低。
龍綾音正獨自坐在梳妝檯前,靜靜地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左手輕輕撫摸着她那嫩滑光潔的臉蛋。鏡中的自己是那麼美麗,年輕,就如白玉雕成的美人一般讓人賞心悅目,即便自己看了也會被自己迷住。就在她自我陶醉的時候,忽然鏡中的自己發生了變化,她左邊的臉頰慢慢開始潰爛,嫩白的皮膚開始層層剝落,不一會便變得像老樹皮般粗糙,美麗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讓人畏懼的醜陋。
“爲什麼,爲什麼我的臉會變成這樣?”龍綾音大驚失色,看着自己的左臉越變越醜陋,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尖銳的驚呼,雙目瞪得渾圓。
就在此時,龍綾音霍然驚醒,猛地從牀上彈起身子,發現原來只是南柯一夢,可她身上已經滲出了點點冷汗,心悸未定。
“又做惡夢了?”厲真此時也被綾音的尖叫聲驚醒,伸手打開牀頭燈,緩緩坐起來問道。
龍綾音緩緩點頭,顯得神形憔悴,並沒有說話。
“你夢見什麼了?可不可以跟我說下?”厲真關切想了解綾音心中的恐懼,打算好好開解一下她。
“我夢見……我的臉……變得好可怕……”龍綾音說着情不自禁地擡手撫摸在左臉上,而她摸到的只是一塊冰
冷的面具。
聽綾音這麼說,厲真也不知說些什麼,因爲他也一直很疑惑,爲何綾音的臉會變成這樣,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毀容而更像是一種變異,至於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無人知曉,當事人綾音對此也隻字不提,似乎刻意隱瞞着什麼。他想了想纔對綾音說:“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嗎?”
龍綾音似乎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聞言當即搖搖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說了很多次了,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
“我只是忍不住好奇就問了,既然你不願說,我以後不問就是了。”厲真帶着歉意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隱瞞你,只是我的確喪失了一部分記憶,這個你也是知道的。”龍綾音話雖如此,可她心裡清楚自己一直在說謊,她失憶是真,可墜崖後的那段黑暗歷史令她終身難忘,這輩子不可能忘記。只是她不願意說,因爲說了誰也不會相信的,甚至會惹來很多麻煩。
“我明白,也很理解你的心情,我希望你能走出這個陰影,不要想那麼多,總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厲真用手輕輕按在龍綾音的肩膀上,給她鼓舞。
龍綾音微微頷首恩了一聲,不再說話。
“你要樂觀勇敢一些,知道嗎?”厲真又溫和地說,“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你永遠是我心中最美麗賢惠的妻子,能娶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龍綾音緩緩扭頭望向厲真,心頭有種莫名的感激,片刻才道:“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
“問吧,何必跟我見外?”厲真立即迴應說。
龍綾音此時又緩緩將目光從厲真身上移開,默默垂下頭,片刻之後才輕輕的說道:“你是大富人家的貴公子,而我當時只是一個又醜陋又卑微的女孩,你爲什麼會看上我?”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厲真感概的說,“在我重傷臥牀的時候,有
你在牀邊悉心照顧我,那時候我意識還很模糊,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夢裡有一個仙女一直陪伴在身旁,雖然我看不清你的容貌,可是我能感受到你的體溫和氣息,那種感覺很好,很美妙……我不太擅長表達,但當我第一眼看清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深深的喜歡上你了……”
“我當時那張臉……沒有嚇到你嗎?”龍綾音又輕輕的問了一句。
“說實話,當時我的確有些驚訝,可在你身上看到更多的是美,而不是醜陋。”厲真說。
“我只希望你不是爲了報恩又或者可憐我才娶我……”龍綾音道。
“怎麼可能呢?我這個人雖然是有恩必報,可我要報恩的話,大可以給你一筆錢就可以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爲什麼你到現在還質疑這個問題呢?”厲真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絲失望。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我不想你因爲我而留有遺憾。”龍綾音道。
“如果我不娶你那纔是真的遺憾。”厲真道,“我也希望你不會後悔嫁給我。”
“我不後悔,你是好人,我只是覺得你可以找到比我好很多的……”
“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厲真這輩子只娶你一個妻子,其餘的女人我都不會多看一眼。”厲真打斷了龍綾音的話,十分真誠地說。
龍綾音似乎被厲真這番話深深感動了,用力的點了點頭,深深的看着厲真,說不出半句話。
過了一會,厲真才又說:“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趕緊睡吧,明天我開車帶你去玩一下,換一換心情。”
龍綾音輕輕點頭,在厲真的呵護下十分順從地躺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厲真靜靜的看了龍綾音一會,然後才關了牀頭燈,重新躺下。
人很多時候總是這樣,口口聲聲開導別人的事情自己卻未必能做到。此時,他忽然發現自己睡意全無,腦海中飄過很多凌亂的思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