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鶯靜靜的看着衛斯玄，沉默一陣之後，不再糾結剛纔的問題，轉而問道：“你慣用的殺器是飛刀？”
“我的慣用殺器是拳頭。”衛斯玄輕輕搖頭，說：“飛刀只是我用來掩飾身份用的。”
“那你扮演的身份是什麼？”杜鶯好奇地問。
衛斯玄此刻已經對眼前這個女人完全信任，感覺無話不可與人說，於是便毫不猶豫地說：“我扮演的角色是一個慣用飛刀的殺手，叫千面殺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原來如此……”杜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思一會才又一本正經的說：“我能不能看下你的刀？”
“你想看我的刀？”衛斯玄顯然有些意外，不明所以的問。
“是的，請給我鑑賞一下。”杜鶯堅定的點點頭說。
“只是普通的飛刀，並沒什麼藝術性。”衛斯玄說。
然而杜鶯態度堅決，並向衛斯玄伸出了右手，說：“拜託了。”
衛斯玄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好從身上取出一把精緻的飛刀交到杜鶯手裡。
杜鶯接過飛刀，粗略打量了一番，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過了一會才淡淡的說：“這把刀就送我當我紀念吧……”
“隨便……”衛斯玄雖然不明其意，可還是立即答應了，畢竟沒有人會對一把一文不值的小刀太過在乎。
“今晚我有些累了，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就請你先回去吧……”杜鶯忽然這樣說。
衛斯玄沒有料到杜鶯會這麼快下逐客令，但既然女主人已經開口，自己也不好再賴着不走，當時也想不出什麼話題來，於是便緩緩站起，準備告辭離開。
“看得出，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杜鶯在衛斯玄道別前這樣說。
“你也是。”衛斯玄發自內心的回了一句，他顯然對杜鶯產生了好感，也開始毫不懷疑的信任她，否則也不會把自己當臥底的秘密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杜鶯的語氣雖然仍舊十分平淡，可以表情卻莫名的嚴肅，誰都聽得出來，她對此事十分在乎，甚至看得比她的性命還重。
“我就算忘記自己的姓名，也絕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衛斯玄也十分嚴肅地迴應說。
“那我便放心了。”杜鶯聞言，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欣慰，但是卻看不出有一絲絲的笑意。
衛斯玄返回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他簡單的洗了個澡便回房躺下，一夜無話。
在接下來的兩天，王冥始終沒有過問衛斯玄關於刺殺任務的事。一直無所事事的衛斯玄也不禁有些奇怪，暗暗在心裡不知想了多少藉口和說辭準備搪塞王冥的質問，可一直都用不上。
直到第三天晚上，王冥忽然把衛斯玄叫到了身邊，臉上神色嚴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
衛斯玄對此也早有準備，他本以爲王冥會第一時間詢問他刺殺任務的事，然而事實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王冥盯着坐在他對面的衛斯玄看了好一會，臉上僵硬的表情忽然鬆弛下來，笑逐
顏開的拍了拍衛斯玄的肩膀，道：“蘇老弟，乾的好！你這麼出色的完成了刺殺任務爲何不第一時間向我彙報？一定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對不對？”
衛斯玄聞言就像被一道霹靂擊打在腦殼上，身體不由一震，瞪大雙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冥看到衛斯玄這副古怪的表情也絲毫沒有起疑心，只道他是對自己突如其來的褒獎感到意外而已，於是便打了個哈哈，擺擺手十分隨和的說：“我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得知狄拉在公寓裡遇刺，而且兇器正是你管用的飛刀。這足以證明你的能力和忠誠，是個可以重用的人。”
衛斯玄此刻的精神有些恍惚，對王冥說的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敷衍地回了一句：“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而已。”
王冥聞言，對衛斯玄信任地點了點頭，道：“從今天起，你可以搬出去一個人住了，房子我也已經替你準備好，你如果想要什麼獎勵，也可以跟我說，看看我能不能滿足你。”
衛斯玄此刻哪裡有心思想這些事情，他滿腦子都是杜鶯的影子，總想着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比如說杜鶯是怎麼死的？是他殺抑或是自殺?屍體又是被誰發現的……一時間，疑團塞胸，令他十分煩躁，對王冥的話始終愛理不理，只是隨意地迴應說：“我不需要什麼獎勵，一切聽從大哥安排就是了。”
王冥看衛斯玄反應平淡，雖然覺得有些古怪，可並沒有起疑心，畢竟在他看來殺死狄拉的只能是千面殺手蘇殺，也就是眼前的衛斯玄，除了他別無他人。他沉吟一陣，方纔微微點頭對衛斯玄說：“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先記你一功，等下次立功時再一起獎勵就是了。”
“可以。”衛斯玄淡淡地說，緊接着十分急切的問道：“不知大哥安排我住在哪裡？”
“我這就開車送你過去吧！”王冥說。
“那就有勞大哥了。”衛斯玄道謝一聲，隨即跟隨王冥離開了別墅。
就這樣，衛斯玄當天便在城郊一座平房裡一個人住了下來。
房子雖然不大，但也有兩房一廳，室內也傢俬齊全，裝潢華麗，除了空間比王冥的別墅小之外，環境並沒有差多少。
在王冥離開之前，衛斯玄還特意問了王冥是如何得知狄拉被殺的，結果得到的回答出人意料。原來，狄拉，也就是杜鶯的死已經不是秘密，早已經被警方曝光，各大媒體都有報道。
得知這消息後，衛斯玄還特意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果然發現不少關於杜鶯遇害的報道，而文章中用的遇害人姓名居然是假的，也就是用狄某來稱呼，這不禁讓衛斯玄感到疑惑。
在衛斯玄看來，只要警方稍微調查一下就絕無可能弄錯遇害人的姓名，更何況杜鶯還是警方的人？看來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就是警方故意報了假名，第二就是杜鶯之前對自己說了謊。
究竟哪個纔是真相呢？
衛斯玄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雙目緊閉，右手輕輕敲打着額頭，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
經過一番思索，衛斯玄得出一個可能性最高的推斷，結論是：杜鶯
並沒有說謊，她也的確是警方的人，這就能解析警方爲何向外公報了假名，目的就是爲了掩護自己，也就是說包括杜鶯的死在內，都是爲了讓自己能更好地贏得王冥的信任。這也能解析得通，爲何當時杜鶯非要他留下一把飛刀的原因，現在想來，或許就在那個時候，杜鶯已經有犧牲自己的打算。
但衛斯玄轉念一想，又覺得頗爲不妥，因爲如果杜鶯和警方是串通的話，那要製造一個死亡信息是易如反掌的事，爲何非要自殺呢？又或者說杜鶯真的沒死，這只是警方放出的一個糊弄人的假信息？如果杜鶯與警方無關的話，那麼她又是如何製造他殺假象的？
諸多問題在衛斯玄腦海中盤旋着，等候他逐個擊破。
在衛斯玄看來，想要製造他殺假象一點也不難，主要解決了指紋的問題就可以了。因爲職業的殺手絕無可能在兇器上留下指紋，要麼擦拭掉，要麼先戴了手套，所以在飛刀上是不會留下指紋的。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隱藏自殺者的指紋，那也很簡單，只要在刀柄上套一塊冰，用手握住冰塊把刀刃插進自己身體，等冰塊融化之後就不會在刀柄上留下任何痕跡了。
當然，這都是衛斯玄的猜想，至於真相是什麼，他還沒有把握確定。最後，他還是決定再去一趟杜鶯的公寓，雖然知道那裡肯定是被封鎖了的，可對他來說，想要進去並不是什麼難事，就跟進出自家大門一樣簡單隨意。
從現在的地方去杜鶯的公寓並不遠，結果衛斯玄很快就返回來了，來回前後時間還不到一小時，其中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勘察現場。
這次調查結果令衛斯玄有些沮喪，因爲他發現公寓裡的一張座椅上和附近的地面的確殘留着血跡，他肯定這些血跡在之前是沒有的。這樣就很大程度可以說明杜鶯的確已經死了，而且自殺的可能很大。
衛斯玄不禁十分後悔自己把刀留給了杜鶯，如果當初他能聯想到杜鶯會自殺，或許這一幕就不會發生。念及此，他不禁又回想起杜鶯曾說過自己的家人都被厲猛所害，所以這也可能是讓她萌生死意的原因之一。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印證了衛斯玄之前的推斷，他不禁義憤填膺，緩緩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暗暗發誓一定要替杜鶯和所有被厲猛害死的人報仇，否則誓不爲人！
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此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可悲，也有些殘酷，但凡事都有兩面性，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很多時候你不能否定它。
時有做好事的人英年早逝，而幹盡壞事的人卻能坐享天倫之樂，長命百歲。
這當然是不公平的，也是不公道的。而有些人就是爲了抱打不平，爲天下大公而努力，甚至不惜獻上自己的生命，這就是所謂的替天行道。
很顯然，衛斯玄現在就是這一類人。
他也曾想過利用自己的異來發財致富，也曾想過利用自己的異能來替天行道，可真實行動起來的話，這還是頭一次，也是他最認真的一次，而這僅僅只是一個好的開端，更多更大的挑戰還在未來某個時刻等待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