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等待時的時間流逝的更慢,閉着眼繃緊神經等了十幾分鍾,我並沒有迎來那最壞的結果。
不僅如此,眼前的水面還很平靜,平靜的讓我沒有去查看一下情況的勇氣,就好像蟄伏了會突然襲來的殺手一般。
“噗通……”
我隨手摸起身旁一截斷裂的梯子丟入水中,黑暗中傳來一聲咕咚的迴應,而後便再次恢復了寂靜。
僵持並不能解決辦法,爲了不再浪費時間,我點燃了一直火把,嚥着口水小心翼翼靠近着。
水很清,火把的光從水裡能照的很深,那斜坡般由淺到深的水底地形清晰可見,除了輕輕晃動的水面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動靜可言。
“你妹的,難道這些噁心的東西還搞歧視?”自言自語着,我終究還是不能坐以待斃,直接跳入水中順着那來時的水下巖洞往回游去,一路無火把燃明,只能藉着兩旁那星星點點的藍色石頭照着前行的方向。
在即將游到盡頭時,拐角後終於有了讓我期待已久的動靜,我謹慎的探出頭看着那裡,卻被一陣讓我無法理解的事情震驚在原地。
那些吞光蛭如約遵守了技能規則正在從外面往這裡涌來,但它們並不會在水中游動,所以只能攀附着巖壁從四處靠近;但每一隻吞光蛭在靠近巖洞口時都表現出了一陣顯而易見恐懼,它努力蜷縮着蠕動的身體,但同時無法抗拒我發動技能的召喚,所以遠遠望去那漆黑的水中巖洞兩旁都是顫抖着往裡游來的黑色條狀生物。
但它們在接觸到那些藍色石頭的時候,居然開始從身體部分冒出陣陣蒸汽,沒過幾秒就被徹底徹底溶解。
而那些吞光蛭之所以沒有來到我的身旁,正是因爲這些藍色石頭在不斷的腐蝕和融化着它們,入洞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充斥着“呲呲啦啦”的水泡聲。
呼吸條不允許我繼續觀摩下去,所以我只能趕緊往回游去。
“噗啊!”
出水後我甚至都來不及擦臉上岸,而是在呼吸條刷新之後趕緊調頭回去,馬不停蹄的往水下距離我最近的一塊藍色石頭游去,用我心愛的武器將它從巖壁中小心翼翼地扣出來。
【熒花攜福石】:
簡介:一種擁有神秘效果的珍稀寶石,上面擁有神族已經失傳的神秘咒法加持,擁有在被具有特殊資質的法師利用特殊材料和術決祝福後就可以溶解某種特定生物軀體的奇特功效。
當前特定生物:【毒塘吞光蛭】。
好傢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敢情從這裡出去的方法一直就在我旁邊啊!
你妹的,如果不是複製了BOSS技能歪打正着的話,鬼才能想到這些一眼望去和路燈沒什麼區別的東西居然就是剋制吞光蛭絕佳物品。
雖然發現好東西讓我欣喜,但眼下我卻並不能帶着這些石頭衝出去,因爲一旦將這些石頭裝進揹包之中的話,上面的特定生物一欄就會被直接刷新清空,變成“無”的狀態。
簡而言之,我眼下能做的就是靜靜等待,等這些行動緩慢的噁心怪物飛蛾撲火般正向爭相赴死。
“真是好東西啊,等這些傢伙死乾淨之後我就把這些寶石都給帶走,拿回去說不定能排得上大用場。”
如此想着,我的嘴角也開始樂的合不攏,看來當初那些隊伍就是利用了這種石頭鑲嵌在巖洞之中阻攔了吞光蛭的追擊,可惜窮盡辦法也只能做到自保,終究還是被飢餓和恐慌活活逼死。
不肯離開的,就坐在那裡安靜的死去;不肯屈服的,就順着那巖洞下去挑戰了BOSS,結果最後也只能落得個死無全屍。
既然現在沒事可做,那我就把那些靠近裡面部分的寶石都給挖一挖,留下足夠慢慢溶解那些傻乎乎送死水蛭的量就行。
將火把插在水旁,從揹包裡掏出我的鎬子。
“開工!”
……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鬼迷心竅!我見財起意,我真的知錯了影哥!!你放了我吧!”
地下室內,一個被反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正擡頭望着面前幾人,口中苦苦哀求着,全然顧不得自己滿頭的血跡和傷痕。
“放過你?”面前的人正是葉寒落手底下新招募的三鬼之首————新鬼影,他嚼着檳榔扛着長刀低頭看着男人,昏暗的燈光讓他臉上的法令線格外嚇人:“今天你敢出賣落哥的位置,明天你就敢拿槍指着落哥的腦袋!我們憑什麼放過你?”
新鬼影所說句句屬實,被綁之人一時啞然不知說些什麼。
這邊僵持的時候,新鬼發將手中摩指甲的矬子放在一旁,吹着自己柔亮的指甲走過來將新鬼影拉後一步說道:“阿影,不要這麼粗魯,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嘛。”
她的話就像是救命稻草,讓被綁的男人看到了一線生機,他趕緊連連附和着:“是啊!影哥我知錯了!我願意爲我做的錯事彌補!”
新鬼影明白這個女人的想法絕沒有那麼簡單和善良,她可不是什麼珍愛生命的聖母,她只是一個喜歡慢慢殘殺別人的獵人而已。
而且她殺死獵物的方法和新鬼影的風格背道而馳,所以新鬼影對她並沒有什麼好感————雖然她長的確實很漂亮。
“隨你咯。”新鬼影“切”了一聲然後轉頭離開了房間。
新鬼影出去之後,房間裡的殺氣消散了許多,這讓那個男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我說,那個被你們叫做三爺的人是不是給了你很多錢啊?值得你冒這麼大風險背叛落哥。”
新鬼發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面前,彎着腰用手支着下巴,眼神嫵媚,姿態迷人。
男人努力思考着這句話有沒有什麼問題,但視線卻不由自主地被那領口往下的風景吸引,那風景就像是差一步便能看到的大好河山,偏偏這一步之差讓他只能被隔絕門外。
“咕咚。”他吞着口水,將視線轉向對面,唯唯諾諾地點頭:“……是……”
“看吧,我就說你肯定還是好孩子呢。”新鬼發笑着,彎彎的眼角讓那修長的睫毛看起來格外清秀:“只不過是被一些金錢蠱惑了而已,其實你打心底還是很尊敬落哥的,對吧?”
男人激動的蹬着雙腿在那裡喊叫着:“對對!髮姐你說的對!我只是一時被矇蔽了心智而已!我把錢全拿出來給你們!你們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只要能放過我!我以後一定忠心耿耿爲組織賣命,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類似事情發生!”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三爺他們現在在哪裡?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他們給了我二十萬,其他的……我也不知道……”男人有些失去了自信,表情很是坦誠:“我只是告訴了他們我們現在的位置,再後來就沒聯繫過了。”
“是真的麼?”
“是真的!髮姐!我字字屬實絕沒有半點謊話啊髮姐!”
新鬼發是間諜出身,察言觀色對她來說只是基本功;這個一身俗氣的龍套模樣男人有沒有藏匿其他信息,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現在,他還有的剩餘價值已經沒了,一個二十萬就能忘記自己性命的傢伙,老謀深算的三爺自然不會從他這裡獲得太多的信息;畢竟和這種人接觸久了風險太大,他們肯定也會預料到這個人暴露的可能性。
“好吧,我很喜歡你的誠實。”新鬼發點了點頭,然後慢慢放下修長的腿站起身,踩着緩慢的高跟鞋脆響走到男子面前,伸手摸着他的頭髮。
“那……髮姐,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能不能幫我說幾句好話,讓落哥放過我吧;那二十萬我一分不要,我都給你,行嗎!?”
男人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額頭的汗水不斷地滲透下來。
有些尖銳的指甲從頭頂滑倒脖頸處,讓他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
“太少了,我感覺你的命不止二十萬呢。”新鬼發在身後如此說着,口中呼出的熱氣在男子的後脖子處徐來,讓他感覺有些燥熱。
男人的語氣越發低沉,開始有些失落和懇求:“髮姐你也知道,我就是個狗腿子……真沒那麼多錢,要不然我也不至於爲了二十萬就冒這麼大風險……”
“那你要這個錢幹什麼用呢?”
新鬼發的語氣至始至終都是那麼平和,但卻讓男人感覺到了一股正在增加的壓迫。
他的看着新鬼發的眼神躲躲閃閃,閃爍其詞着:“用……用來……還債……”
新鬼發擡頭看了一眼門外,然後繼續將視線落回男人身上:“這二十萬還了的話,還差多少呢?”
男人越發搪塞着,新鬼發的猜測並沒有錯,他們這些賭徒在陷入這個死循環後只會越陷越深,自己身上的債臺已經不是二十萬就能簡單填補。
正在這邊交談時,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正是衣着整潔陽光的葉寒落:“如果,我和你做一筆交易,既可以放你一馬,還能幫你平了這一筆債,那你願不願意?”
這般條件簡直是男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他趕緊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要不是被反綁在凳子上的話,估計都要跪下來磕頭謝恩:“願意!我願意!謝謝落哥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不辜負你!”
“恩,證明給我看吧。”葉寒落笑着,然後讓身旁的新鬼刀給他鬆綁。
男人被綁的有些失血,一時間腿腳無力直接摔倒在地,但他仍然掙扎着爬起來跪在旁邊,像條哈巴狗似得等待着葉寒落的命令。
“落哥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
葉寒落就這麼直直的俯視着他,臉上的笑容格外滲人:“繼續聯繫三爺,告訴他們我在這裡等着他,讓他如實赴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