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死,我不允許自己死,美兒,等着我回來,你說過我的命是你的!”
看到花美兒驚愕的神色,韓禹城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太大意了。他不該帶花美兒來的,他不該讓美兒陪着他經歷這一切。
從前韓禹城心裡只有皇兄和東嶽的江山,母后臨去年的囑託,讓他們兄弟齊心,父皇曾說過皇兄有治國□□之能,卻沒有徵戰天下的魄力,若是太平盛世他就會是一代明君,若是戰亂不休紛擾不止,那個位置他也坐不住,可是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他的,皇兄不會征戰,他會!
花美兒知道無論說什麼,韓禹城都會出戰,胡亂的拿出一把藥丸,一股腦全塞進了韓禹城的嘴巴里。
流花令裡有結界,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花美兒修爲有限裡面放置的除了她的寒川劍,只剩下這些藥丸了。
她本來以爲還會有很多,看到流花令空空如也,纔想起來臨下山小新幫她準備的藥,她都沒來得及放進去。
如今這些都給了韓禹城,除了寒川劍她真的一無所有了。
韓禹城臨出門,站在花美兒面前,雙手捧你她的臉,拇指輕輕摩挲,然後輕輕退來,他這一去,兇吉難定,此刻他更不敢、也不該再去招惹她。
韓禹城走後陣陣冷風掀起軍帳的門簾又急切的放下,外面寒風呼嘯而過,軍帳也被冷風吹的顫抖不止。
花美兒顫抖着雙手,看着韓禹城留給她的書信:
“若是本王三日後未歸,軍中一切事務由大將軍邵通安主理,趙坷協理,拜凌彥齊爲軍師,協助邵通安、趙坷!城王府及本王名下所有一切歸城王妃所有,府內一草一木全憑其處置! ”
“好,好你個韓禹城,又算計我!你都死了,我憑什麼要幫你看家!”
兩日後,花美兒和趙坷面對面坐在軍帳內,趙坷沒辦法,他是被點着穴道架進來的,吃飯有人喂,幹什麼都有人看着,守着他的都是韓禹城的暗衛,他逃不掉,更何況他還知道凌彥齊就跟在隊伍的後面,自己若亂動,他們不會傷了自己,但他就不一樣了。
“你就是一堆女人偷偷跑去看,還暗地裡繡香囊的那個王爺?”
這人的輪廓與韓禹城有幾分相似,不知怎麼花美兒突然想到城王府四位美人吵架時提到的那位王爺。
趙坷屬於看起來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的那一類,不過花美兒盯着他看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他絕對是個厚臉皮,絕對是擅長死皮賴臉,死纏爛打的主!
“什麼王爺,小的姓趙單名一個坷字!”趙坷不認識花美兒,也不知道軍中爲什麼會有女子,不過他可知道他那個獨身二十五年的城王皇兄,可是個不近女色的!
不過,這個小美人又是誰?
“看看這個,這是韓禹城留給你的,好好看!”花美兒直接把韓禹城的書信塞到他的手裡,他手不能動,也就勉強看出來這是韓禹城的筆記。
本來花美兒還不確定他的身份,他這一開口她但是信了。裝浪蕩公子裝的不像,他這一臉壞笑,像極了宮裡的那位算計韓禹城的樣子。
花美兒不想解開他的穴道,拿回書信把上半段唸了出來。
“不行,我憑什麼幫他守鎮平關!”果然反應跟自己一樣,還說不是什麼王爺!敢這麼跟韓禹城說話的,要嘛地位與他相當,要嘛是篤定了韓禹城不會把他怎麼樣!
“我們幫他守!”
趙坷的話音未落,一個白衣書生掀開門簾走了過來。
“阿齊,你可來了,他們都欺負我!”
花美兒無言,撫了撫額,這麼大人了開口就告狀?還有這人是怎麼進來的,他難道就是韓禹城信中所說的軍師?這也年輕,太文弱了吧?
這個白衣書生看起來風塵僕僕,白色的衣衫上有點點的污漬,頭飾有些微微凌亂,面露胡茬,看起來很是狼狽。
但是趙坷衣衫整潔,臉色如常,除了不能動,哪裡都好好的!要告狀也是別人告吧!
“在下凌彥齊,見過城王妃!”
他看了看動彈不得的趙坷,又躬身說道:“請王妃高臺貴手,在下既然來了,定不會辜負王爺所託!”
“阿齊,這是什麼意思,他是城王兄……城王妃!城王爺所託,託什麼了,憑什麼我們替他守着啊!”
“你跟他解釋吧,我累了,你們稍稍整理一下,稍後再說!”
花美兒看明白了,擡手把趙坷的穴道給解開,很識趣的走了出去。
趙坷就是喜歡這個人才被逐出家族,褫奪封號又被貶爲庶民的吧,甚至姓氏都不許他用。
可是這位凌先生看起來很是守規矩,怎麼會接受他呢!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是十分擔心和心疼趙坷的。
趙坷剛被解了穴道,就先站起來,把凌彥齊渾身上下檢查個遍,還好只是看起來有些憔悴,並沒什麼傷到的痕跡。坐了那麼久的馬車,他肯定顛簸壞了,趙坷趕緊扶他坐到椅子上,伸手幫他揉揉肩,他是會武功的,動作把控的很好,不多久凌彥齊臉上的倦意就減退了不少。
“早跟你說過,城王爺不會放過我們,看吧,應驗了吧!”
“你知道他的目的!”
城王爺是怎麼對待趙坷的,凌彥齊都看在眼裡,他雖然不是皇子了,可是王爺該有的東西,他一樣都不會少。皇上明明知道他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一沒有暗害他,二還沒驅趕趙坷離開嶽都城,可見他們對他的情義。
“我不會再回到韓家,我不能離開你,你也休想離開我,我無處可去,只能賴在你那!”
“這次他的目的是我不是你!我們若是在此戰中立下大功,回去必有重賞,封侯拜相亦非難事,你回不了韓家恢復不了身份,可是我能入朝爲官,我能更上一層。你想如果我封了侯,你以後也就有着落了!他們不可能護你一輩子,但我能!”
回答凌彥齊的是趙坷長久的沉默,兩位皇兄能爲他做到如此地步,他甚至感激。他從來都知道皇上和城王兄對自己得情誼,只是若要他從王爺的身份和凌彥齊之間再選一次,他依舊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
花美兒折返的時候,兩個人還在含情脈脈的對望着,那樣子像看到美食的大傻子似的。
“哎,我說你們夠了啊!這裡是站場,談情說愛一邊去!”
花美兒的話成功轉移了兩個人的注意力,不過看花美兒沒有任何鄙夷不屑的表情,都略帶尷尬的假意整了整衣衫。
“報!邵將軍回來了!”
“報!李副將軍回來了!”
花美兒聞言,忙把兩位將軍招了進來。
兩人均有些狼狽,尤其是李順河,滿臉血跡,身上隨處可見刀劍砍傷的痕跡。
花美兒不懂打戰,她只好看向了凌彥齊。
邵通安知道王爺的安排,向凌彥齊拱了拱手:“軍師,荊安城的東赫兵馬有四萬之衆,我等此去,只能拖延兩日,不知王爺……”
邵通安臨行前王爺一再安排,兩軍兵力相差太大,不能硬戰,只要拖住他們即可,可是他僅僅拖了兩日,還是用近兩千將士傷亡換來的,此役敗的一塌糊塗!
李順河雖然不認識凌彥齊,看邵將軍如此恭順,也報告了他們這一部的結果,同樣也是傷亡慘重!
知道城王爺已經帶人去攻鎮安城,凌彥齊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前有敵軍虎視眈眈,後無後援只能死守死戰!
韓禹城已經兩天沒有任何消息,花美兒心裡很是着急,前兩日韓禹城把鎮平關交到她的手裡,如今該來的人都回來了,她想出去找韓禹城!
“王妃,請留步!”
花美兒剛跨出一步,就被凌彥齊叫住了。
她的身份這裡的人並不清楚,她特意叮囑韓禹城不要說,雖然知道她是女兒身,大家猜測她不過是王爺的侍衛,所以凌彥齊這聲王妃一出口,裡面的人都怔了一下。
“邵將軍,李將軍,兩位請暫回休息,王妃一事請莫言外傳!”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凌彥齊歉意的看了一眼花美兒,見他沒有絲毫不悅的神色,也放心了些。
事關緊急,凌彥齊匆匆看了看韓禹城留下來的信息,只是越看他得臉色越沉。
城王爺此去,怕是……
鎮安城內澹臺魯聽到護衛們來報:
“大統領,荊安城的守備來報,邵通安敗退!”
“大統領,陽安城捷報,李順河重傷敗北!”
澹臺魯揮了揮手,進來彙報的人都退了出去。
“哥哥,我們爲什麼不乘勝追擊?”
澹臺月不明白,他們明明可以一鼓作氣,攻入鎮平關,爲什麼哥哥會一再拖延,不肯強攻!
這是她的疑惑,也是東赫其他部落首領的疑惑,只要攻入鎮平關,那裡就有肥沃的土地,充足的水源,他們能平安度過雪災!
“不可!我們必須等韓禹城,只要他來了,毀了他,我們不但能奪了鎮平關,更能殺到嶽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