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邪跌跌撞撞往那裡光線處跑去,一路上不知摔了多少跤。當他趕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不料周凌霜也在這個地方。
此刻的周凌霜渾身血跡,有氣無力的趴在光亮的路口。
楚邪趕緊跑過去扶住了她。關心的問到“你受傷了?”
周凌霜皺着秀眉,搖了搖頭,一雙眼睛中滿是絕望的神色。
楚邪向來時的路看了一眼,這才眨眼的功夫,只見這條路快速的被落下的石頭封閉住了。
楚邪急道“我們趕緊走啊。”周凌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楚邪感覺到不妙,他往前方那絲光亮的地方看去。
只見前方是個一個無底的深淵,如地獄深處般黑暗,可見度只有兩丈左右。這一絲光亮竟是透過深淵上面一個孔洞照射下來的。
楚邪急忙踢落了旁邊一塊大石頭,耳朵靜靜聽着,過了半晌,也沒有停到什麼聲音。
而就在這時候,那被亂石封閉,堆積在洞口的石頭,像是被什麼大力撞擊一般,倒塌一大片。紛紛滾到兩旁。
不多時,這個洞口竟然被撞開了。蒼老怪矮胖的身體出現在洞口。看到他的身影,楚邪心裡大驚,冷汗已經溼透了衣服。
這蒼老怪真是陰魂不散,趕盡殺絕啊。
周凌霜盯着洞口蒼老怪慢慢靠近的身體,面色未變,對着楚邪道“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想被這老怪殺死,你呢?”
楚邪回過頭來,看到周凌霜一雙堅定的眼神中似乎寫滿悲哀和淡然。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一下子柔軟了下來,他心疼如裂。
那樣高傲冰冷,絕色傾城的一個女子,竟然落到了這般田地。
他此刻心想的事是“要是能陪着她一起死去,自己也值得了。”
這一刻,他突然渾身輕鬆了下來,連心中刻骨的仇恨都隨着她的話語聲,煙消雲散。
楚邪的臉上帶着微笑道:“我楚邪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成就,現在能跟個大美女死在一起,也值了。”
周凌霜玉面一紅,在周天宗她身份高貴在加上爲人冷淡,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些話,此刻生日關頭,楚邪竟然還調凱她,雖然心中氣悶,可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情責罵楚邪了。
同時又不禁對楚邪有幾分好感,一個人生死關頭能做到這般從容淡定已是十分了不起了。況且楚邪只是一個外門弟子。
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堅定,楚邪也顧不得周凌霜答應不答應,抱起她邪氣的一笑,一下越入了黑暗中。身後傳來蒼老怪驚怒交集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邪還沒睜開眼。他就感覺渾身上下無不是疼痛難忍,好像四肢百骸都移位了一般。
竟然能感覺到疼,楚邪斷定還沒有去見閻王。
兩個人從洞內落入這深淵盡然落了整整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的時間能下落多少距離。
這是楚邪都無法想象的,可想而知這個深淵有多深。下落的過程中,楚邪只感覺寒風如刀般刮在自己身上。
再下落的一刻,楚邪感覺自己掉在了一塊鐵板上,就此暈了過去。
此刻他掙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深水塘邊上。頭頂漆黑一片,道是周圍有着迷幻的光亮。
楚邪整整躺了半個時辰,才慢慢爬起來。前方光線很亮,有各色奇形怪狀的鐘乳石,發着光亮。原來是一個鐘乳石洞。這些彼此輝映加錯,整個洞內顯的美輪美奐。
他眼角餘光一掃就發現了離他不遠處的周凌霜。此刻的周凌霜跟他一樣泡在水塘邊上,昏迷不醒。
楚邪慢慢的站起來,又慢慢的走過去,艱難的把周凌霜半抱半拖到了乾淨的地方。把周凌霜放下後,楚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氣喘吁吁。
似乎抱着周凌霜走了這十幾步,就像不停的幹了幾天的活。不僅感覺渾身疼痛乏力,肚子也飢餓難耐。
楚邪看着周凌霜那張蒼白的臉,縱然是在昏迷當中,她那張清麗無雙的面孔中也帶着一種柔弱蒼白的美。
他叫了幾聲,始終沒有叫醒周凌霜。但看她腿上有幾處血跡,血跡處的絲綢已經被劃破,漏出了雪白的肌膚,楚邪心裡一陣盪漾,但他馬上剋制住了自己。
楚邪雖然經常留戀風月場所,但他從來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人,恰恰相反他這種公子哥要的是別人心甘情願,而不是強人所難。
楚邪馬上把自己的衣服撕成了布條,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楚家堡的時候,那個黑衣蒙面女子給她一瓶傷藥,此刻正派上用場。等楚邪把藥敷在周凌霜的腿上,又用布條小心翼翼的裹好,才大大的鬆了口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禁心裡一陣唏噓。想不到自己也有跟周凌霜單獨相處的時候。雖然這種機會來的太過艱難。
接着楚邪乘着這個時間打坐起來,他剛剛突破了第四層驅靈境界還沒有好好的適應。
他把身體吸入的靈氣緩緩的通過周身的經脈運行了一圈,然後存入了丹田之內,在把靈氣在丹田中轉化爲靈力。在通過經脈運行了一遍靈力,此刻運行靈力如水到渠成,再也沒有了之前晦澀的感覺。
楚邪內心大喜,知道這第四層算是成功了。他把靈力往周身各處經脈運行而去,但靈力經過他頭部的經脈時,楚邪突然眼睛一陣灼熱的疼痛。
眼睛是脆弱的地方,頓時他的眼睛就像被一把火在燒一般。楚邪暗覺不妙馬上把這股靈力撤掉回了丹田之內。
這樣楚邪才能稍緩這種灼熱感,當他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一道實質性的光芒從他眼中一閃而逝。當然楚邪自己並沒有發覺。
過了片刻,楚邪眼中的灼熱感才慢慢消失,他暗自思量是怎麼回事?但搜遍腦袋也找不出答案,這第四層驅靈會讓眼睛發生什麼變化嗎?似乎沒有這樣的記載。
既然想不通,楚邪定下心來,不再思考。
他又端坐身體開始適應靈力的運用。把丹田內的靈力往經脈中輸送,這一次他避免把靈力經過眼睛的地方。就這樣經過數次的運行,他感覺身體的疼痛略有減弱。
直到楚邪把靈力運行了幾十個周天,初步的適應第四層驅靈的狀態後,才停下來。
他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又繞着鐘乳洞找尋了許久,終於在石壁邊看到了一條黝黑的甬道,只是通到哪裡卻不知道,他正打算走進通道內看看究竟。又不放心的回頭望了一眼周凌霜,只見周凌霜的身體動了動,楚邪心中一喜,快步的走了過去。
只見周凌霜嬰的一聲醒了過來,掙開了那雙動人的美目。她皺着眉頭睜開眼睛的煞那,就看到了楚邪笑瑩瑩的臉。
“這是什麼地方?”周凌霜想要掙扎着站起來,可還沒等她提起身子,馬上又跌了下去。
周凌霜靈力用盡,當初抵擋蒼老怪的石雨,完全是靠她的劍招和殘餘的靈力。身上各處雖然只有腿上被石頭擊傷,但五臟六腑早已受損。
此刻想要站起來都難以辦到。她本是個心堅之人,現在連站起來都辦不到,可想而知她受的傷有多重。
就這片刻的功夫,她的額上已滲出冷汗。可她緊要玉脣,硬是一聲不吭。
楚邪看着她,顯得手足無措,有些着急道:“你沒事吧?”
周凌霜用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這是哪裡?”
楚邪臉色一紅道:“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剛纔我轉了一圈,在那邊有一條通道。但我不知道你這樣能不能走?”
看着楚邪那張充滿關心的臉龐,周凌霜的心中不知怎的,突然變的不再平靜,不在波瀾不驚。她想起自己在山崖邊被他抱起跳下懸崖的那一幕,周凌霜本已蒼白的臉出現了一絲嫣紅。
楚邪自然不知道她此刻已經是兒女心思,思緒萬千了。
看她不說話,也就沒有再問。兩人都沉默了一會,楚邪道:“要不我先去看看那條路能不能出去,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周凌霜看了他一眼,雖然依舊有些漠然,但眼神中那一抹溫柔的波動卻一閃即逝。她輕啓薄脣卻又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你不會是想一個人走吧”。
雖然依舊冷冰冰的。還似乎帶着嘲諷。但楚邪卻哪能想到他的心思。
他一本正經道:“我楚邪雖然是個浪蕩子弟,但你也太小看我了。”
楚邪似乎受了刺激般,又走了回來,坐在了周凌霜的不遠處道“那我們就死在這裡好了”。
看到楚邪一副受了委屈的孩子樣,周凌霜抿嘴笑了。楚邪扭過去道“你笑什麼?我很可笑嗎?。”
“對,你很可笑!”這句話並不是周凌霜說的,而是別人。
聽到這句話,兩人同時轉過頭去,只見在深水塘上方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身影,一個男子,一身青衣,一把灰色的飛劍。不是李子文文又是誰?
“周師弟!”周凌霜有些冷冰冰的道。
楚邪也有些啞然,李子文怎麼會這般說話。又怎麼會再這裡出現。當初三叉洞內石頭如雨,混亂不堪,他以爲李子文已經趁亂逃走,而且那個臨近山崖的洞穴只有他和周凌霜兩個人,李子文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們在這。難道這麼巧合,李子文也從深淵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