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媽媽一大早就過來了,也見了岡島,十分喜歡這個單純率真的男孩子,再加上沈南歌臥病在牀,於是不顧柳生爸爸的勸阻,非要留下來照顧。我這個女兒倒要排在他們之後了。
我表示很無奈。因爲幽木薰那小子也來插上一腳。甜言蜜語把柳生媽媽哄得高興得不行,實在是太具有殺傷力了,一個上午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把柳生媽媽抓得牢牢地,要不是柳生夫婦十分相愛,我簡直要懷疑幽木是何居心。總之,一個僞正太,一個爛坯子,柳生媽媽也就相當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
當然,幸福的是我,不用再親自下廚,沈南歌也好,幽木薰也好,也都被柳生媽媽高超的廚藝收拾得服服帖帖,除了經常來抱怨的柳生爸爸,一切都很和諧。
這天的部活時間,天氣晴好,跡部帶着訓練了一個下午的正選們外出吃飯。難得這麼有意思的聚會,穴戶卻因爲自家愛犬的生病了,很遺憾地先回家去。至於芥川,那隻早就睡得不省人事,能出門纔怪。
不過這也無礙其他人出去找樂子。
只不過,爲什麼我要跟着去?這個時候不是該回家去享受柳生媽媽的美食嗎?爲什麼要跟着面色陰沉的忍足一起?人家不要不要嘛。
跡部一個眼神飄過來,我瞬間停止抱怨,低頭,做乖順狀。忍足一邊摸着我的腦袋一邊道,“真乖。”
去你的乖!
要摸回家摸沈南歌去!看他讓不讓你動他的腦袋!自從他和沈南歌一場徹談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深不可測,動不動就對人冷嘲熱諷。向日私底下向我抱怨,忍足的恐怖程度又上升了。
想到這裡我就偷偷看一眼跡部,雖然那日我們把話說清楚了,但是,我們卻沒有像一般的情侶那般走在一起,或者說,跡部對我,和往常沒什麼不同,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想得太多了點吧!現在還是該想想回家怎麼應付柳生爸爸纔是。因爲老婆被幽木薰和岡島徹拐走了,每天下班必定要到沈南歌的公寓裡報道,什麼也不說,就讓我泡杯茶,看似優哉遊哉的樣子,其實現在每天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不等柳生媽媽催他就堅決不走。柳生媽媽勸不動,就得我上陣,真是令人都頭疼的家長們。
走着走着,突然聽聞街角傳來一陣陣網球跳落的聲音。接着一男一女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十分有活力。
跡部停了下來,嘴角翹起,然後朝着街角的網球場走過去。我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於是磨磨蹭蹭走在最後。
溫柔的鳳同學突然道,“寶生,應該走這邊。”所有人都向我看過來。
我苦着臉看鳳同學,你真的是無心的嗎?
他人畜無害地對我笑笑。
跡部輕輕一哼,不說話,卻停下來看着我。忍足似笑非笑,那模樣嘲弄至極,彷彿就在說你這個膽小鬼。當然,忍足自視甚高,是絕不會說這話的。
向日跑過來,“走啦走啦,我們去看看。”拉着我就跑。瞬間向日的形象變得異常高大。
到了地方,就見一個高大帥氣陽光十足的男生和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在對打。女孩子的力氣不大,卻十分有技巧,常常能把球打在男生後方這樣的死角處,而男生對此似乎沒有辦法。不過,看那個男生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又像是沒有出全力,在逗弄女孩子一般。
又一個球落在男生的身後,但是不知爲何卻反應慢一拍,沒有接住。他有些愣神,彷彿在問自己爲什麼。
那邊女孩不知道是什麼表情,一刻不停歇,再拋出一顆球來,男生從神遊中醒過來,奔跑的步伐開始加快,已經能吃到球了。你來我往,兩個人打得酣暢。
突然,女生稍稍不注意,打出了高吊球,男生在那一瞬間眼神變得沉靜,腳下的步伐加快,輕輕一彈,整個人躍起在空中,左手五指張開向天,右手用力揮拍,剎那間,黃色的小球隨之“嘭”一聲巨響,落在女生球場的後方。女生反應不及,只能任其落地。
男孩子穩穩落在地上,嘴裡模擬落地聲,“咚”。落了地,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對女孩來說,似乎過頭了。他像做了錯事一般,對女孩子歉意道,“對不起,不小心就認真起來了。“
比較讓我意外的是,那孩子輸了球卻不見氣餒,也不見她計較男孩的唐突,反而很欣慰的笑起來,“感覺好像回到原來那個桃城君了。“
男孩女孩相視一笑,打鬧鬥嘴起來。
我站在忍足身邊,看着他們鬥嘴,突然聽見忍足道,“多可愛的女孩子。“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着,跡部君。臉上的神色,若有所思。
忍足最近雖然混,不過絕不會無的放矢,做沒有意義的事,說沒有意義的話。顯然,跡部和這個女孩子,說不得有一段淵源哪。
我眯起眼,向跡部看過去,跡部彷彿毫無察覺,倒是向日跳起來道,“我知道那個女孩兒,上次跡部想要約會的對象,可惜被被人贏了球,沒成功呢。”還似模似樣地“嘖嘖”兩聲,彷彿很遺憾似的。
衆人聞言,目光在我和跡部身上流連,就連最老實的鳳同學,也是毫不掩飾的探究。
跡部輕哼一聲,餘光掃過向日,沒說話。向日卻突然瑟縮起來,躲在忍足身後。
跡部看都沒看我,威風凜凜地站在臺階上,身後右邊忍足向日,左邊是照例揹着兩個網球袋的樺地,左前方是瀧和鳳。
我一聲不吭,其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時候我和跡部,其實還沒什麼關係的,那個吻,也沒什麼實際意義。不禁又有些黯然,什麼時候我也開始患得患失了?
突然,跡部拽着正在愣神的我,站在他身邊,而他自己卻坐下來。他的嘴角微微上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忍足好像很失望似的,沒什麼表情地搖搖頭。
這個小插曲一過,大家的注意力終於放到球場上那一對可愛的少男少女身上。據說,那個男生,是青學的正選隊員,至於青學,乃是冰帝的下一個對手。
“看上去自得其樂的嘛,桃城啊。你們準備好了嗎?”跡部像在逗弄孩子一般,高高在上又收放自如。
桃城君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深沉,“你好!”聽起來倒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半斤八兩。心裡如此想着。對那個女生卻有些好奇。轉而又覺得憤怒,跡部這朵該死的水仙花,到處招惹花花草草,真是沒節操!
水仙花的目光落在女孩子身上,輕哼一聲,“東京都決賽時就那樣被你哥哥打敗了,杏小姐喲。”那聲音,那模樣,說不出的輕佻。
不知道跡部是否是真心如此,我恨得抓狂,卻不得不維持面上的平靜,不斷地向自己催眠,爲了朵水仙花,有那個必要麼?
那杏小姐怒目回道,“你想找茬嗎?”目光又落到我身上,卻笑了,“你旁邊那位小姐可不會答應呢。”
我真是受夠了!
然而不得不堆砌笑容,“只要前輩們玩得盡興,我沒有異議。”
跡部看也不看我,笑容裡明顯有了別的意味,“在關東大賽的時候,面對的可全部是我們正選隊員,不會有第二次那樣的失誤了。”咬牙切齒的模樣,不就是沒約會成功嗎?
至於嗎你!
杏也被跡部那樣的樣子噁心到了,不給面子地別開臉道,“真噁心!”
沉默地不像話的忍足終於開口,“跡部,那傢伙真是青學的正選嗎?看上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瀧接嘴,“當然不怎麼樣呀。會在這個地方玩。”
桃城君卻一點也不在意他們的奚落,“啊,不是正好,進場吧!”一開口便是要憑網球決勝負。果然是熱血型的男生。據說外邊很陽光的都很衝動,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準,不過眼前這位桃城君的確如此。
但冰帝是那麼容易被挑釁的嗎?
“真不好意思說,我們啊,是專門打雙打的。”看不出來,平日裡活潑天真的向日,交際的時候居然是這樣鋒利的樣子。
忍足這個壞蛋就更加沒有口德了,“你,想和那個女孩子一組嗎?”
男孩女孩顯然沒想到他們會這樣說,大吃一驚。
就在此時,一個大概150的男孩從階梯走上來,揹着一個快要和他人一樣高的網球包,穿着藍色袖子的白色制服,戴着白色的棒球帽,拽拽地對桃城君道,“喂,今天又逃訓了嗎,桃城前輩?”
那孩子閃亮着眼睛,對着我們道,“你們好!”那樣子,比桃城君更具有挑釁的意味,“這種地方,怎麼那麼熱鬧?”
杏很高興,直道,“越前君,來的正好,現在呢!……”
跡部相當沒有風度地打斷人家,“你就是那個傳聞中青學一年級的正選球員?聽說你打敗了那個山吹中學人稱怪物的亞久津仁?”
這回就連淡然溫柔的鳳也關注起來,“啊,這個小個子?那個高大的亞久津仁啊。”顯然很是不相信的。那個叫亞久津仁的人很強?
“乾的不錯!”瀧道,聲音沒什麼起伏。不過絕對不是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