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仙局

二皇子一見皇后來了,眼神一沉,忙大步向前,單膝跪地,向皇后行禮,皇后見二皇子也在,不由怔了怔,擡了手道:“起吧,皇兒怎麼也在此處?”

二皇子立起身來,殷勤地上前扶住皇后,邊走邊說道:“回母后的話,兒臣是恰好路過,正從宮裡頭出來回府去的,聽到葉夫人之妹在馬車中哭泣纔過來看的,葉夫人似是中了劇毒,兒子已經給她服了解毒丹,但只能暫時控制毒性,還是得立即着太醫救助纔是,不然,怕是……”

後面的話二皇子沒敢繼續往下說,因爲皇后的臉色黑如鍋底,原本豔光四色的嬌容上,蒙上了一層怒色,看得出,皇后很震怒,也很關心藍素顏。

“已經給她服了解毒丹嗎?那就好。”皇后聽了二皇子的話,微鬆了一口氣,秀氣的黛眉卻是蹙得更緊了。

正走着,鬱三公子也躬身過來,跪了下來,給皇后行禮,皇后並不認識他,也沒時間管他是誰,擡了擡手讓鬱三公子起身,便匆匆往前頭去。

素麗這會子也下了馬車,跪在馬車前,等皇后到了跟前,三呼千歲,皇后倒是多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是素顏的妹妹?”

素麗不敢擡頭,低了頭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是葉夫人的三妹藍素麗。”

皇后聽了便道:“你姐姐吃了二皇子的藥,可有好轉了?”

素麗聽得微震,偷偷擡眼暖了二皇子一眼,見他一臉的坦然自若,眉頭幾不可見的便皺了皺,卻是回道:“回娘娘的話,大姐如今比剛一開始確實好少許,但是,仍在昏迷。”

卻是既沒有否認是二皇子的藥起了作用也沒有肯定。

皇后聽得心頭一顫,忙向前幾步就要撩馬車車簾,一旁的二皇子正要伸手幫皇后掀車門簾子,皇后卻是轉了頭,淡淡地看了二皇子一眼,二皇子頓時將手縮了回去,垂在身側,一旁的宮人這才上前拉開了車簾。

馬車裡,素顏靜靜的躺着,身子微微倦縮着,兩條秀氣眉的痛苦的緊蹙着,臉色蒼白如紙,看着那張清麗的,沒有了生氣的小臉,皇后眼中浮出淚意:“太醫,立即上前症治。”

皇后的聲音微顫,帶着憤怒和一絲的後怕,靜靜的退到了一邊去。

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便先上了馬車,將素顏的手自馬車裡拿到邊上來,陳太醫自儀仗揹着個藥箱子急急地走了過來,伸出三根手指輕搭在素顏的腕脈上,凝神探脈,越探他的眉頭皺得越緊,皇后在一旁看着眉頭也跟着往緊裡蹙,眉心都快要打成結了,眼眸凝黑,但這會子她也知道不能打擾太醫,只能乾着急地站着。

良久,陳太醫才鬆了手,急急的去翻藥箱子,卻是鬆了一口氣道:“萬幸啊,葉夫人服了一劑百毒靈,那是藥仙谷的解毒靈藥,一粒難求啊,沒想到,葉夫人倒是有福緣,服了一粒靈藥,不出三個時辰,她就會醒來的。”

皇后聽了臉色稍霽,急切地問道:“那她無性命之憂了吧。”

“回皇后娘娘的話,下官再給葉夫人施上幾針,將毒素導出心脈,性命之憂是沒有了的,只是,葉夫人所中之毒極是傷身,恐怕她要在家多多修養些時日了。”陳太醫躬身回道。

皇后聽得一滯,眼神變得更加凌厲了,一絲纖長的素手在廣袖裡緊握成拳,微微顫抖着,但她似在極力隱忍,又似忍不住,嬌柔的身子微微靠向馬車壁。

素麗聽了陳太醫的話,長舒一口氣,大而靈動的雙眼裡立即水霧瀰漫,忍不住縮着鼻子,輕輕抽泣,小臉上卻是露出一絲驚喜來,擡了眸,淚眼朦朧地看向被擠在人羣外的鬱三公子,微微向他頷首,眼裡全是感激之色。

鬱三公子見素麗含淚看過來,神情嬌弱又楚楚可憐,還滿是感激,他稍顯蒼白的臉上立即漫上了一層菲紅,眼神躲閃着,竟是羞都的不敢再看素麗。

剛纔不是還很會作怪麼?怎麼一下子又害羞了?素麗看着鬱三公子那莫明的紅臉,不由被自己的淚水給嗆住,這廝還真是個怪物,上午比賽時,當着一衆觀衆的面,他可是大膽得很呢,明明就是個登徒子,這會子又……又像個毛頭小子了……

素麗姑娘原本的感激在鬱三公子的羞澀神情下立即消散,等鬱三公子擡眼再偷暖素麗時,立即得了她一個大白眼,一時又怔住,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真不知道不過眨眼的功夫,又哪裡得罪了藍三姑娘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二皇子點了點頭,說道:“皇兒,此事多謝你了,只是不知,你這藥自何處而來,據本宮所知,那藥仙谷最是神秘,只聞其名,不知其真正所在地是哪裡,聽說藥仙谷的人行跡也很是難尋,除非機緣巧合,一般是很難碰到藥仙谷之人的,沒想到皇兒你,倒是個有緣人了。”

二皇子在聽到陳太醫說到百毒靈時,就處於石化之中,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給素麗的只是太醫院常配的那種解毒丹,哪裡是什麼百毒靈,先前探藍素顏的脈搏時,她的氣息很弱,應該不可能服過解毒之藥的,怎麼可能會……

他不由也看向鬱三公子,並沒有正面回答皇后的話,鬱三公子卻是正皺着眉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見二皇子看過來,他很無辜地看向了素麗。

二皇子眉頭一皺,嘴角輕扯了一下,眼光立即變得更加冷峻凌厲,如寒芒一樣的刺向素麗,素麗被他看得莫明其妙,轉眸一看鬱三公子,立即明白這廝在“栽髒”呃,也不能說是栽髒,只能說是轉移目標,不由更是氣了,小嘴一張,正要說什麼,葉三公子的眼裡立即露出一絲乞求來,她心頭一震,倒底感激他出手救了自家大姐,沒有戳穿他。

先前二皇子和素麗都沒有看到鬱三公子如何靠近素顏,二皇子一時雖也懷疑,卻也拿不準。

而且,鬱三公子是個人材,二皇子私心裡還是想要拉攏他父子的,再說,眼前的藍三姑娘看着嬌小可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內裡卻是沉穩而有主見,也不能排除,那藥其實是藍三姑娘餵給素顏的,可是,以她先前的悲痛程度,真有藥,又何必那般的着慌悽惶?一時,二皇子也糊塗了,不知道那藥仙谷的藥是出自何人之手。

他心頭記下此事,只等眼前事過完後,再去細查,藥仙谷……那是個神秘莫測,如仙境一般存在的好地方,如果,自己手裡能掌得有藥仙谷的資源,那麼……

陳太醫給素顏連施了幾針,眼見着,素顏的面色緩和了許多,肌膚不似先前的蒼白,透出一絲的血氣來,好半響,陳太醫鬆了一口氣,收了針,擦了額上的汗對皇后娘娘道:“娘娘,可以將葉夫人移動了。”那意思便是馬車的顛頗素顏受得住了,皇后聽得欣喜,忙讓人上前去擡素顏下馬車,想將她放入自己的步輦之上擡回去,但是,這時,一直隱在一邊的青竹卻突然上前手一格,攔住衆宮女。

回身跪向皇后:“娘娘,請容奴婢送大少奶奶回府。”

皇后聽得大怒,凝眼看向青竹,一個奴婢而已,怎敢公然反對自己?沉了聲道:“念你是葉夫人的貼身女婢,又忠心於她,本宮不與你計較,讓開!”

青竹一臉的決然,堅決地攔在了馬車前,雙手一張,不許宮女去碰觸素顏的身體,二皇子大怒,上前伸手就去拎青竹的領子,不過是一個侍女罷了,他渾不在意,不過是舉手而來的事,但青竹卻是身子一矮,肩膀一縮,不見如何動作,卻是躲過了他那一抓,仍是穩穩地跪攔在馬車前。

二皇子一抓而空,微有些詫異,手停在空中很有些不自在,不由來了真怒,手腕一翻,掌中已含勁力,向青竹那纖弱的身子吐去,青竹感受到一股渾陽的剛氣,當下也不敢怠慢,廣袖一拂,身子快速掠起,卸了二皇子吐來的部分力道,曼妙的在空中一個旋轉,又再一次跪於馬車前,仍是先前的姿勢,連發絲都不曾凌亂過,彷彿她剛纔那和連串如行雲流水般的躲閃只是錯覺。

二皇子的臉色終於有些凝重,冷笑道:“沒想到葉夫人身邊倒是藏龍臥虎,如此身懷絕技,卻是甘心爲僕,你此等人才,不是浪費麼?”

青竹神情冷淡無波,垂頭作恭謹狀,聲音卻是清冷如霜:“謝王爺誇獎,奴婢只是懂些粗淺功夫,若論才華,比我家大少奶奶相隔萬里,奴婢能得大少奶奶垂憐,深感榮耀,不敢心存妄念。”

二皇子的話裡有惜材招攬之意,聰慧如青竹,哪有聽不出來的,她性子剛強堅定,雖正值青春,但經歷得風雨卻是不少,哪裡是二皇子隻字片語所能打動得了的。

二皇子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回絕於他,頓時有些下不來臺,正好藉着她冒犯皇后,想要懲治她一二,如是,又乍然出手,這一次,他用了七成的功力,出手狠辣果決,青竹的身子聞風而動,飄然而起,一聲嬌斥,倒飛於天,廣袖爲武器,與二皇子拆起招法來。

二皇子打得火起,正欲以施重手,就聽皇后很是不耐地喝道:“住手,當本宮是死的麼?”

二皇子聽得一震,忙停了手。青竹原就只是招架,並無進攻,二皇子停手,她也再一次穩穩跪落在皇后身前,二皇子向前一步,也跪在皇后身前。

皇后深深地看了青竹一眼,卻是放軟了聲音,勸道:“你家大少奶奶身中劇毒,得儘快醫治纔好,如今餘毒未清,本宮將她接回宮裡,自會讓最好的太醫醫治於她。”

青竹納頭一拜,哽聲道“多謝皇后娘娘恩典,可是,皇宮不安全。”她不是個多話的人,又是個認死理的,大少奶奶進宮時是好好的,出來便突發急病,不是皇宮之人害的,又還有誰,而且,大少奶奶從太后宮裡出來時還安然無恙,自皇后宮裡出來就發病,她如今更是不相信皇后,便是皇后親自帶人來救,誰又能保證,她這不是一套連環計,拿了大少奶奶當藥引子呢?你們宮裡的幾位怎麼個鬥法,青竹管不了,但傷了大少奶奶,你便是天皇老子,她也不信了。

皇后聽得一滯,竟是被這丫頭堵住了嘴,不知道該如何瓣解是好,這丫頭說得太直接,偏生她說的又是事實,讓她反駁不得,一時又氣又急,又有些無奈,偏生又覺得這個丫頭忠心得可愛,捨不得拿那套犯上的套套兒去處治她,不由美目圓睜,瞪着青竹。

一旁的素麗也聽出青竹的意思了,她雖然不太贊成青竹這種公然對抗皇后和二皇子的作法,這會給大姐帶來麻煩,但她也是欽佩青竹的忠心,如今再聽青竹簡簡單單的一句“皇宮不安全”的話,便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鍵,也跟着跪到了皇后面前,哽聲道:“臣女謝娘娘對大姐的救命之恩,請容臣女將大姐送回寧伯侯府吧,世子爺應該有法子幫大姐清毒的,娘娘千金之軀不宜離宮太久,風寒料峭,臣女惶恐,娘娘一定要保重鳳體。”

皇后聽得好笑,今兒個還真是怪事一出接一出,進皇宮醫病是何等的榮耀,先是一個奴婢阻攔,再接着是個五品官員之女也阻攔,看來,她們心裡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了,心中雖怒,卻也是無奈,如今怕是越強逼着接素顏進宮,只怕更會引起她們心中的反感,也罷,成紹若知素顏中毒,只怕又要鬧將起來,讓他先在府裡爲她清毒,緩衝下怒氣也好。

如是便一轉身,不再多看素麗和青竹一眼,向步輦走去。

二皇子見此不由怔住,向來強勢的母后竟然如此輕易就放過兩個大膽妄爲,冒犯鳳顏的小丫頭?張口結舌,還想多說什麼,但皇后已經快步上輦,絕塵而去。

他眼珠子一轉,斂了心中怒氣,又和顏悅色地親自去扶素麗:“三妹妹,母后即是允了你所請,那便快快起來吧,地上涼,傷了風寒可不好。”語氣裡透着一絲的關切和溫和,附近素麗時,清冷俊美的臉上竟是微帶了一絲笑容,黃昏的陽光灑在他的側臉,像是鍍了一層淡淡的金粉,更添了幾分陽剛之氣,素麗的心又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一擡眼,眼睛就撞進一個深淵之中,幽深不見底,彷彿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併帶了進去似的。

她不由半癡,深陷那眼神之中不能自拔,耳旁便傳來一聲清喝,就聽鬱三公子怪聲道:“哎呀,好像葉夫人動了,真的,她的手動了一下呢。”

素麗立即回神,欣喜若狂,起身便向馬車衝去,素顏還是那個姿勢躺着,哪有動過?她腦子一激,立即明白那廝的意思,頓時面紅耳赤,回頭嗔了鬱三公子一眼,嘴裡卻也跟着道:“呃……手確實是動了,不細看,還發覺不了呢。”

二皇子臉色有些發僵,但很快便恢復了一慣的清冷,擡眸看了素顏一眼道:“既然葉夫人已無大礙,那本王便有事先走了,三妹妹可一定要照顧好葉夫人。”

素麗垂頭向他行了一禮,輕聲謝過,二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素麗有些發怔,微揚了下巴看着那遠離的背影,心情怪怪的,卻不似以往那樣的落莫。

“已經走遠了。”鬱三公子走近素麗,在離她三尺遠的地方站住,眼光柔柔的,卻帶了一絲的擔憂。

話卻說得討厭,素麗一聽,便擡眸又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走回馬車,正要上車時,又回過頭來,沒好氣地說道:“今日多謝公子相助,小女子回府定當報與父母和姐夫,想來姐夫一定會厚謝於公子的。”話意雖是客氣,語氣卻並不善。

鬱三公子不由得一聲苦笑,摸了摸後腦勺,似是很隨意地說道:“若先前聽得是寧伯侯世子在車中痛哭,在下定然是捨不得那顆靈藥的,哎呀呀,本公子就是見不得小女孩兒哭傷心鼻子,如今想來,失了好藥,沒得到美人垂青,卻換回個大男人的回報,真是不值呢。”

正要上馬車的素麗聽了氣得直跺腳,轉頭又要罵,青竹卻已然上了馬車,她探了素顏的脈,果然脈相穩定了許多,在素麗開口之際對鬱三公子一報拳道:“公子大恩,奴婢先替夫人謝過,他日定當與夫人登門致謝。”

鬱三公子不過想要氣氣素麗,這會子聽青竹說得嚴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也拱了手道:“適逢棋會,不過舉手之勞,葉夫人也算得上在下的半個恩師,能救到她是在下的榮幸,姑娘言重了。”

素麗聽了直撇嘴,見青竹還待要說什麼,便將她的手拂了回去道:“人家是君子,路見小女子傷心,俠義心腸頓起,君之施恩,豈能求報?走吧走吧。人家不稀罕呢。”

青竹聽了便有些忍笑,三姑娘和這鬱三公子大一起看着在吵鬧,不對盤,不過這眉眼間,卻有那麼點意思呢,自家大少奶奶先前與鬱夫人可是嘀咕了好一陣子,便是想將三姑娘與這鬱三公子搓合了,如今看來,怕是大少奶奶不操心,這兩人也很有可能啊,只是這會子,三姑娘怕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果然就聽鬱三公子懶懶地回道:“誰說本公子不稀罕呢,我稀罕得緊,可人家謝得不情不願的,我也沒法子啊,總不能一個大男人,還強逼着一個小丫頭來感恩裁德吧,哎呀呀,如今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明明是幫了人,人家偏生還要對你橫眉冷對,你說,這老天爺是不是太不公了呢?”一昏錘胸頓足的樣子,略顯蒼白的臉着頰上卻是泛起兩片紅暈,一雙溫暖清澈的眸子裡露出狡黯和寵溺之色。

素麗一聽差點氣炸了,哪裡見過這樣的,施了恩就施了恩吧,謝也道過幾回了,這廝偏還不依不饒了,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聽見,還當自家姐妹如何的不懂世事呢,再看那廝一逼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不由怒道:“你……最多,回去讓姐夫賠你一粒藥丸便是,沒見過這樣的,以後再有什麼事,可不敢讓他幫忙了,青竹姑娘,咱們走,本姑娘再也不想看見這樣人。”

青竹憋着笑聽鬱三公子和素麗吵嘴,平素沉穩大氣的素麗在鬱三公子面前,簡直就變了一個人,暴燥而易怒的,以前那少年老成的模樣消失怠盡,如今還真像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嬌俏又可愛,嗯,這纔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嘛。

馬車開動,車輪滾滾而去,鬱三公子仍是含笑看着那遠去的馬車,他身邊的小廝卻是苦着臉走過來:“公子,你把救命的藥都給了人了,你若的病……若是發作了怎麼辦?”

鬱三公子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渾不在意地說道:“老毛病了,也不差這一顆藥,忍一忍就捱過了。”

“公子,明明是治你的病的,怎麼又成了百毒靈了?你的藥能解毒麼?”小廝拌了手中的鬥蓬給鬱三公子披上,鬱三公子太過瘦弱,可不能再吹寒風了。

“葉夫人確實是中了毒,但那毒素引起的病懲卻正好與我發病時很想似,我不過也是死馬當了活馬醫了,總比……呃,咳,咱們走吧。”鬱三公子向玄武門外的一側巷子走去,鬱家的馬車就停在一個暗處,今天在外頭呆得久了,身子着實有些吃不消了。

那小廝屁顛顛地跟在他身後,卻是碎碎念:“真不知道那藍三姑娘有什麼好,公子躲在這裡等了她好幾個時辰,又把救命的藥也給了她,偏生她還不知好歹,一句好言也沒有,一會子回去,夫人要是知道公子的藥沒了,不定又要如何責罵奴才呢。”

鬱三公子似是聽慣了他的嘮叨,瀟灑的上了馬車,見他還在念,便閒適的向後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像沒聽見一般。

卻說葉成紹,原是追着鬱三公子出城的,被司徒蘭弄了那一出,等他騎馬追出城來時,早不見了鬱三公子的身影,正要返回宮去接素顏,斜喇裡卻是閃出一個黑影來,正是司安堂的密探,遞給他一個密箋後便又閃身走了。

葉成紹打開密箋一看,頓時臉色凝重,北戎竟然派了密探進京,似乎要在京城做一件很秘密的事情,他心中一驚,這消息來的突然,他必須去司安堂去部署,北戎早就對大周窺視已久,如今國力鼎盛,很有可能會發動戰爭。

不過,前一陣傳來秘報說北戎的老皇帝身子虛弱,正是強撐着,北戎皇室內爭鬥正盛,相傳北戎老皇帝只親生一女,卻在數十年前失蹤,生死不知,北戎皇室原本血脈單薄,便是子侄輩也所剩無幾,幾個成年的又都是遠房,而且,無一能讓老皇帝看上眼,因此至今都沒有找到繼位大統之人,老皇帝便很想找回失蹤的親生女兒,可惜,數十年來,卻是杳無音迅,如今突然來了大周,難道是……

葉成紹心中激動之餘,一絲恨意自心間滑過,快速調馬回了司安堂總部。

他剛到司安堂處理好處此,話還沒說得完,便接了青竹的警報,那警報發得突然,而且,又是急警,他顧不得多想,便打馬出來向皇宮而去,心裡頭突然一陣恐慌,彷彿最重要的東西就要失去了一般,他不由大急,“老天保佑,不是娘子出了事,但願還來得及。”

人一急,便想抄近路,他打馬拐時一個偏避些的小恭子裡,正趕得急,突然從兩旁的屋頂上跳下幾名黑衣人,那服裝雖與一般的黑衣勁裝無異,但他目光仍銳利,竟然發現有一個黑衣人身上佩戴的一個佩飾很像狼頭,心中一凜,沒想到自己正要派人捉拿這幾個異國的奸細,這幾人卻是自動撞上了他,若是在平時,他必定會就此派人包圍了這幾人,將他們活捉回去,但此時他惦念着素顏,無暇顧及他們。

葉成紹穩穩的騎在馬背上,冷冷地看着這幾個黑衣人,話也不多說,抽出隨身的長劍便向爲首的那黑衣人攻去。

那黑衣人功力也甚高,被葉成紹乍然突襲,卻是從容得很,肉掌在空中劃了一個印式,卻是輕描淡寫的就化解了葉成紹凌厲的一招,葉成紹眉頭一皺,又是一劍刷的搶攻上去,那名黑衣人又是後退兩步,仍是徒手與他對抗,輕輕鬆鬆之間便與葉成紹對了十招有餘,葉成紹感覺到他那一雙厚厚的肉掌之下似有綿綿不絕的勁力吐出,立即明白,此人功夫深不可測,乃在他之上,而邊上的黑衣人只是靜靜的站着,並沒有一擁而上對付於他,不然,他定然左突右絀,非敗了不可,心中一急,便抽出信號彈想要發射求助信號。

但那爲首的黑衣人卻似並不想傷他,只是想因住他,感覺到他在求救,那幾個兩看一眼後,爲首地道:“我等並無噁心,只是想與世子交個朋友。”

“我呸,交朋友有你們這樣的嗎?不肯與真面目示人也就罷了,還一上來就打。”葉成紹只差沒在心裡罵娘了,他心急如焚,只想快些去宮裡救素顏纔好,卻無端被幾個異國人擋了路,好生惱火。

“世子息怒,我等確實沒有惡意。”那爲首之人向葉成紹拱了拱手,蒙着的臉上,只能看到一雙略顯碧色的眼睛,眸光裡,閃出一絲的喜意。

葉成紹大罵:“爺管你們是誰,爺有急事,若真無惡意,便給爺讓路,不然,不要怪爺不客氣。”說着,就要打馬遠離。

那爲首的黑衣人見了眉頭一皺,但很快便拿出一張信箋來,用勁力射給葉成紹,葉成紹長劍一挑,將那信箋挑在劍尖上,拿了帕子包住收起,再也不看幾個黑衣人一眼,打馬絕塵而去。

而那幾名黑衣人也是縱身一躍,也很快就消失在黃昏的幕色中。

葉成紹正往宮中趕,迎面便碰到正尋他的墨竹,墨竹一見到他,差點哭出聲來:“爺,可算是尋着您了,大少奶奶她……她身中劇毒……”

葉成紹原本就心急如焚,又與剛纔的黑衣人大戰了一場,一時心力憔悴,再一聽這話,憂急之下,像是被人洞穿了心臟,只感覺血氣全往胸口上涌,猛然一口鮮血直噴而出,眼前一黑,突然像失了知覺似的生生往馬下直栽而去,墨書見着大驚,一個躍起自馬上跳下,堪堪地葉成紹掉在地上時,伏身躺在了葉成紹的身下,被葉成紹砸得眼冒金星,腰都快斷了。

嘴裡哭喪着喊道:“爺,你沒事吧,奴才話還沒說完呢,大少奶奶被救了,已無大礙,正要清毒呢。”

葉成紹聽了這話,這纔算鬆了一口氣,仍是心痛如絞,娘子,是我害了你,若非嫁給我,你又如何會遭受如此大的苦楚,以你天人之姿,驚天徹地的才華,就算出類拔萃,風頭過盛,也不會引來殺身之禍啊,娘子啊,我想給你一個安寧幸福的家,卻總給你帶來災難,我……就是個不祥之人啊。

葉世紹強忍着胸中翻滾着的血氣,翻身坐起,強自提氣躍上了馬:打馬就往宮裡而去,墨書急了,大喊道:“爺,錯了,方向錯了,少奶奶回府了。”

葉成紹一聽,調轉馬頭便往寧伯侯府而去,墨書的腰都要斷了,呲牙咧嘴的爬了起來,忍不住就甩了自己一耳光,自言自語地罵道:“笨蛋,總學不會撿緊要地說,還說不利索,活該被爺砸。”

葉成紹打馬狂奔,很快便回到了寧伯侯府,下馬便縱身躍起,施展輕功回到自己屋裡,侯爺也得了信,正凝臉坐在正屋裡,侯夫人也是一臉的哀傷,坐在侯爺身邊,就是四老夫人也來了,同個長輩見葉成紹回來,都是一怔,侯爺首先站起來道:“紹兒,無防的,陳太醫已經將媳婦的毒導出了心脈,說是再過不久便會醒來。”

葉成紹的臉色蒼白,胸前衣襟上還有點點血跡,侯爺眼利,心中瞭然,便先行勸慰於他。

葉成紹沉着臉,一句話也沒說便衝進了內室,素顏此時安靜的躺在牀上,緊皺了眉頭已經舒展開來,臉色仍是極差,不過幾個時辰不見,她似是瘦了一個圈,那雙清亮的眼睛此刻緊閉着,眼瞼下有着一層黑印,一看便知是中毒所致,葉成紹大步走向素顏,急急地探下她的手脈,還好,氣息平緩了很多,脈相還算正常,他的心算是實實地落了地。

顫巍巍的伸了手,想要去撫素顏的臉,心頭卻是一陣悲滄,他心中的恨意從未如此刻濃深過,娘子不過是個嬌弱的女子罷了,就算她的才華引人嫉妒,也不至於要下黑手殺她吧,那些人,還真是狠心啊,大周朝又有幾個這樣的奇女子,爲什麼,他們就是容不得她的好呢?

兩行清淚悄然自葉成紹的雙眸中流下,他靜靜的撫摸着素顏的臉龐,眼中既憐又愧,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身世,更是恨自己,爲何沒有勇氣拋卻這一切煩擾,將娘子帶走,從此山水迢迢,遠離紛爭,遠離世俗,只與她逍遙於世便好。

以前會有很多不甘,不甘自己的被遺棄,不甘被人看輕,不被自己不受世人承任的身份,想爭,想抗,想要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再在,看着安靜的躺在牀上的素顏,他突然就覺得好沒意思,便是窮盡畢生之力,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如果沒有了她的陪伴,沒有了她的分享,那一切,還有意思嗎?

明明是被太后召見去的,爲什麼突然會中毒?老太后不是很喜歡娘子的嗎?難道是看她鋒芒太露,才華太盛,會幫助自己成就大事,會奪了某些人的地位?

一時,心中一恨意更濃,不行,怎麼也要爲娘子討回公道,這一次,就是天皇老子下的手,要不了你的命,至少要剁了你一隻手,讓你殘了,你纔會知道痛,不然,以後你們會更加猖狂。

他的心中頓時被怒意和恨意填滿,突然揚了聲道:“青竹何在。”

青竹閃身而入,跪在葉成紹面前,一哥低頭認錯的樣子。

“自己回本堂去領貴罰吧,爺將大少奶奶交託給你,你做了什麼?”葉成紹的聲音陰沉得可怕,像是從地獄裡出來的勾魂使。

“屬下知罪。”青竹起身便要走。

“相公……”一個很微弱的聲音自牀上發出,葉成紹如聞仙音,也顧不得青竹了,眼中淚流如雨,急急的轉身握住素顏的手貼在自己臉着,哽聲道:“娘子,娘子,你醒了?”

素顏虛弱地睜開雙眼,艱難地搖頭:“不……不關……青竹的事。”

青竹乍聽得素顏醒來,也是喜出望外,急急的也走近牀邊,顫聲道:“大少奶奶,屬下無能,沒能護衛好您,屬下……呃,奴才罪有應得。”

“不許,我不許責……責罰青竹。”素顏深吸了口氣,感覺好轉了一些,又道。

葉成紹只要她能醒來就好,這會子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爲她摘下來,何況是這點子要求,忙點了頭道:“娘子,你說不罰就不罰,可是,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這……這……恐怕是個……神仙局,相公……快去宮裡救……救皇后娘娘。”素顏仍很是虛弱,說半句,就要喘上好一陣。

葉成紹不知道素顏口裡的神仙局是什麼意思,但聽她說要救皇后,一時怔住,“娘娘也被害了?”

“我猜……那個人,害我只是第一步棋,後招可能就是……陷害皇后,我是從娘娘宮裡……出來後才毒發的,太后宮裡吃的又全吐出來了……”

葉成紹一聽,立即有了些瞭然,不過,這會子他堵着氣,皇后在宮裡鬥了那麼些年,明知道素顏對自己有多重要,不護着也就罷了,竟然讓她受了如此大的苦,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這幾十年,真是白在那地方混了,也太沒用了些。

“相公,快去宮裡吧。”素顏心中很急,她中毒後,雖口不能言,眼不能睜,心思卻是清明的,耳朵也能聽見,這幾個時辰以來,她想了很多事,只是苦於睜不開眼,也不能說話,葉成紹在她耳邊的哭誅她也聽見了,就是怕他又鑽了牛角尖,才急急的逼自己睜開了眼。

很快,那餘毒的作用又捲上了頭,她感覺眼皮似有千金重,這一次,是真困了,葉成紹還沒有回話,她便又沉沉的睡去。

葉成紹嚇得一驚,忙又去探她的脈,感覺脈相還好,才放了心,青竹在一旁道:“陳太醫開了方子,已經灌了大少奶奶喝了,太醫說那方子有些犯困,爺,您就讓大少奶奶歇着,別吵了她。”

這時,紫睛,紫綢兩個都走了進來,今天她們兩個都沒有跟素顏去壽王府,只聽先回府的方媽媽說起,大少奶奶在壽王賞梅會上奪了個頭名,皇上親點她爲京城第一才女,她們幾個正好興着呢,但二小姐和三小姐一回來,卻是報得凶信,嚇得她們幾個就要往皇城裡衝,還是方媽媽沉穩,將她們攔下了。

這會子見青竹捱了罵,兩個丫頭心裡也有怨氣,不過,卻是對葉成紹的,爺也太沒用了些,明明也去了皇宮裡頭,怎麼就不能好好護着大少奶奶呢?

女人家再如何能幹,也要靠男人保護的,爺看着心痛大少奶奶,可是,怎麼一到大少奶奶遇險時,他就不在身邊呢?

兩人眼光幽怨地看着葉成紹,像要將他看穿一個洞來就好。

葉成紹聽了青竹的話,起了身,囑付青竹和紫綢幾個好生照顧素顏,自己向外走去,紫睛就撇了嘴,對着葉成紹的背影剜了一眼。

侯爺見葉成紹沉着臉出來,忙叫住他,“紹兒,你……”

葉成紹看着他道:“我去宮裡了,娘子說,娘娘會有危險。”

侯爺聽得一震,臉色立即更加凝重了,也不攔他:“去吧,小心些,不可莽撞。”

皇后剛回到宮裡,很快太后便派了人來請她,皇后眉頭一皺,脣邊浮出一絲苦笑,起身便往慈寧宮走,才走沒多遠,便看到皇上龍行虎步地過來了,皇后停住上前向皇上行禮。

皇上英眉緊皺,眼神冷冽:“藍氏可脫離危險?”

“回皇上的話,應該無恙了,只是餘毒要清除,還需些時日。”皇后沉聲回道。

“起吧,一起去見母后。”皇上伸手扶她,將她攙了起來。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沒有說什麼,靜靜的跟在皇上的身後向慈寧宮走去,皇上果然開口道:“朕聽人報,藍氏可是從你宮裡出來後,才毒發的。”

“確實如此,但她在臣妾宮裡只喝了口茶,臣妾……”她突然目光一閃,顫聲道:“臣妾這就派人去查那茶水。”

“來不及了,母后已經着人查過了。”皇上的聲音有些冷,步子也走得大了些。

皇后眼一眯,冷冷地看着前面身材偉岸,集大權於一身的男子,心中涌出一股怒意,卻是生生忍了,加快了步子,卻是淡淡地說道:“皇上認爲,臣妾會是那害人之人?她與臣妾的關係,旁人不知,皇上難道不知?臣妾巴不得她好,又怎麼可能加害於她?”

皇上突然頓住腳,轉頭身來,眼神如利芒一樣看向皇后,淡淡地說道:“也許,皇后不想她的鋒芒蓋過紹兒呢?皇后親自出宮救人,自然也不想她死,因爲,她可是吃了母后宮裡的一碗粥的。”

皇后聽得臉色一陣霎白,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個寵愛了自己幾十年的男人,這就是那個信誓旦旦說要愛自己一生一世的人嗎?他竟然,會如此懷疑自己?

皇后強忍着心酸和淚意,嘴角扯出一絲譏諷的笑來,幽幽地看着皇上,明明淚盈於睫,卻是媚眼如絲,淡笑道:“原來,皇上從來就沒有信過臣妾,那便不要去母后處了,您自管令處治了臣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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