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亦是上前一步攬住顧春的肩膀,“只要你不再反對朕處置就好。”
清連公子也正好收回手,“幸好及時,先給她吃一顆清心丸,暫且壓制毒性,我會盡快配製出解藥,應該今天晚上之前就能解毒。不過畢竟乳乳還小,這麼狠毒的毒性我不能保證解讀後沒有什麼影響。”他面對無能爲力的事情也是十分愧疚,特別是對於顧春。
“那如果朕用內力逼毒呢。”皇上豈能忍心看着母女兩個都盡受毒藥的毒害。
“乳乳還小,用內力逼毒她還承受不住。我也不耽誤時間了,儘快回去配解藥。”提着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藥箱,清連公子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急急離開。
顧春此時心裡只有乳乳,跑上去坐到牀邊,親親乳乳額頭,勉強露出可親笑容,“乳乳乖,有清連叔叔解讀,乳乳很快就會好的。等好了,又可以和孃親撲蝶,又可以吃好吃的。乳乳現在還疼麼?”這些人欺負她可以,但是欺負乳乳身上讓她不可容忍。
乳乳咧開小嘴,露出讓人忍不住要心疼的笑顏,“孃親,吃了那顆藥丸,乳乳肚子就不疼了。孃親不要擔心,乳乳一點都不難受了。乳乳以後也不貪吃了,免得在吃壞肚子讓孃親心疼,還有哦,孃親不要責怪單雪姨姨。”咬着白脣,乳乳一眨眼,“就是乳乳太貪吃了。”
乳乳說完向單雪看去,單雪也衝她一笑,顧春寵溺的摸摸她的腦袋,“單雪擔心壞了剛纔,讓單雪姨姨先去休息好不好?”見乳乳虛弱的點點頭,顧春示意單雪出去。
屋內的單雨和初夏也就隨着單雪都退了出去。
皇上這時也過來雨顧春坐到一起,摸摸乳乳的臉頰,“乳乳真乖,累了就先睡會。父皇會一直陪你在你身邊的。來閉上眼睛。”寬厚手掌把所有的白光都遮擋下來,乳乳乖乖的閉上眼睛,也是因爲剛纔玩鬧的太累了,所以很快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顧春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的靠在身後的溫暖胸膛裡,待調整好心情,顧春再睜眼已經是滿目的冰冷,“出去看看吧,我想盡快知道誰是幕後黑手。”
還未走近外殿就聽到外面怒斥的吼聲,是單雪的聲音。顧春微微蹙了蹙眉頭,走出去冷言道:“單雪,在這裡容易吵醒乳乳。還是去東屋吧,那裡也清靜。”
“對,主子說的是,是奴婢一時疏忽了。”單雪嘴角根本扯不住一絲笑容。
“顧春,這件事交給朕就好了。朕一定會查出真相給你交代,無論是誰都不會姑息。你身子不好就留在這裡照看着乳乳。相信朕,很快就會給你一個答案。”
顧春慢慢搖着頭,堅決道:“不,皇上,我不能一直被人呵護在懷裡。”
皇上不忍拒絕她,只好攬着她的肩膀去了東屋,東屋只是有幾樣簡單的擺設,清冷不已,初夏先是簡單收拾了一下,皇上和顧春才坐下來。皇上的手段顧春一向曉得,她不怕查不出來。所以只是冷冷瞧着,並不準備問話。倒是單雪因爲想要彌補自己的愧疚,繼續剛纔的問話,“說吧,你一個小小的宮女沒有理由會幹出這種事來,誰是指使你的人?”
“奴婢……奴婢,不是奴婢做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請皇上明查。”這名宮女眼神切切的,動作之間也是很緊張,一點都不顯心機,倒是一個膽小怯弱的宮女。但是從言語中來看,她一直是這幾句求饒,並不見有任何破綻。
單雪從前那麼多年的殺手生涯,自是觀察入微至極,瞧見宮女的腰間繫着一個玉佩,這個玉佩很普通,可是並不是一個宮女該有的配飾,因此對於宮女來說應該很重要。單雪手一伸,就把宮女腰間的玉佩摘下來,玉佩是在大街上不過一二兩就可以買到的配飾。
“這枚玉佩應該對你很重要吧。說說,誰是指使你的人?”單雪手握玉佩,示意她只要不說,這枚玉佩就會被她捏碎,單雪把宮女的複雜神情看在眼裡,手一緊,“說不說?”
宮女眼神很快閃出淚花,淚花下是苦澀的掙扎,於是一直搖着頭把脣都咬破了,看了看毫無面色的皇上,又看了一眼同樣表情的顧春,宮女終於承受不住,磕起頭來,“奴婢說,奴婢說……這是琴昭儀宮裡的婉兒遞給奴婢的香酥乳雞,婉兒向來與奴婢交好,與奴婢也是老鄉,所以奴婢沒有多想,事發後只覺得奴婢只是覺得很蹊蹺,所以纔沒有說出來。求……單雪把那個玉佩還給奴婢,那確實對奴婢很重要。”苦苦求饒跪到單雪面前。
“你早說不就好了。”單雪嘴角的笑意卻透着森森冷氣,把玉佩還給宮女後,“乳乳公主中毒的事情你也有參與,死罪可以免,但是活罪難逃。等事情徹底查清楚後,我在再懲罰你。暫且你就呆在對面的柴房裡吧,來人,去把琴昭儀宮裡的名叫婉兒的宮女找來,還有琴昭儀。”
“求皇上饒了奴婢吧,奴婢是什麼也不知道,根本不知道這香酥乳雞裡面有毒。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春主子饒了奴婢一名吧,奴婢記得去年初秋出事時,是春主子善良救下初秋,奴婢知道春主子最善良了……”宮女知道給公主下毒不是小事,活罪也一定不輕。
顧春倏地站起來,“閉嘴,初秋是我宮裡的宮女,我爲她求情很正常,而你,我與你沒有任何干系,你害我女兒,我還要救你,難道你們都把我當成傻子不成?!拉出去,關進柴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給她吃食。”她雙眼赤紅,怒氣盛然。
宮女白了臉,身子也一下癱軟下來,任由侍衛把她拖出去。
“朕也很欣慰看到你不在事事都心軟。”皇上說的鄭重,因爲去年一事,兩人的固執和互相不理解以致使他們更加疏遠,他不是傻子,能夠感覺出來顧春這幾天對他完全沒有去年那般熱情,原來都是她在主動,如今卻變得他反而更主動一些。
顧春側着臉並不看他,幽幽說道,“我今年二十三了,並不是十年前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再不想面對也要面對,人必須在適應在黑暗中行走,因爲身邊的人可能會不在扶着。”
皇上並沒有琢磨顧春最後一句話的深意,侍衛已經帶着琴昭儀和一名宮女進來。琴昭儀也很快就聽說了今天的事情,立即沒有骨氣的跪到了皇上面前,“皇上……這事,跟妾身毫無關係吶,妾身一直是在賞花會上忙着,也是剛剛聽說了此事,皇上……”
“跪到那邊去。”皇上一甩袖袍,暗中內力撲過去。
琴昭儀被狼狽的掃到遠處,忙乖乖的跪好。身邊的宮女也是跟着跪下來。
“你就是叫婉兒吧,剛纔那名永福宮的輕水已經交代了,就是你把那盤香酥乳雞給了她。這也不用你回答,毒就是你下的。如今你只要說出是誰讓你下的毒,皇上就可以饒你一死。”單雪也問的直接,細細地打量着宮女,似乎覺得有些熟悉,但是她確定之前沒有見過。
婉兒冷笑一聲,“你們看着奴婢很熟悉吧,奴婢就是初秋的妹妹。去年的事情是奴婢指使姐姐做的,今年的事情也是奴婢做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奴婢不會說什麼。”這名宮女所言有些出乎意料,要說敢於承受也算很讓人敬佩了,“奴婢願意以死抵罪。”
而反應最大的就屬旁邊的琴昭儀,這是琴昭儀宮裡的宮女,犯了事自然和琴昭儀也有關係,“你說什麼,是你做的!?平時看你只是個默默不作聲打掃院子的宮女,竟然幹出這等事來,還讓要連累主子我,你……”再也說不出話來,就轉頭看向皇上,“皇上……”
“你給朕閉嘴。單雪,你繼續。”皇上無視琴昭儀的無理撒嬌。
“你說的話這裡沒有幾個人相信,單憑毒藥這一點,你一個小小宮女哪會有這麼狠的毒藥。再說,你和春主子,乳乳公主沒有任何恩怨,爲何要害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