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筱筱說要去逛天香樓,玉思煬當場傻在了那裡,腦袋搖得好像個撥浪鼓,非說如果去了,竹筠肯定會與他拼命。
筱筱心中納悶,您是她上司唉,您怕我姐姐?說出去誰信啊。莫非他欠了人家天香樓的錢不給,怕去了捱打?不過不可能啊,打皇親國戚,天香樓的人吃了豹子膽了?
“其實還有個辦法的,您二位可以易容嘛。”爲了達成生意,那個八字鬍,也就是聚雅軒的老闆,邵敬堂,出了個主意。
這邵老闆與太傅是本家,不過就是不知道是拐了多少個彎兒的遠房,但是太傅還是挺照應這個親戚的,他親筆書寫的墨寶就掛在下面的大廳裡。因此聚雅軒在京城裡也算的上一家比較有名望的字畫店。
“易容?”筱筱這個興奮啊,武俠小說裡經常提到啊,她還真想嘗試一回臉上貼着人皮假面是嘛感覺。
不過實際操作下來,才知道邵老闆這易容指的是什麼了。邵老闆讓人送了兩套男裝,一大一小,一套錦衣華服,一套布衣短衫。自然胡筱筱就是那個陪主子逛天香樓的跟班兒了。怕筱筱不願意,邵老闆還一直解釋,這樣做是爲了不引人注目,不被人發現她的身份。
邵老闆還挺細心的,叫來個丫頭,幫忙把筱筱的頭髮重新梳成了小廝的髮髻。但是玉思煬的裝扮就讓人有些爲難了,那一張絕世容顏,即使身上的這套衣服很普通,也不能讓人忽略到他的臉,京城四公子啊,那不是浪得虛名的,太難以掩藏了。
筱筱拄着下巴,有些犯難,邵老闆也皺着眉頭。筱筱一眼瞥見,邵老闆書桌上的筆架上掛着好幾只毛筆,她隨便拿下來一隻,一把拽下一個筆頭,神秘兮兮的對着玉思煬笑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筱筱。”玉思煬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就像要被人非禮的小姑娘似的,可他是個大男人啊。
“舅舅,爲了大家都能賺銀子,您就委屈一下吧。”說完她拿着那個毛筆頭在玉思煬的嘴脣上面比劃了一下,邵老闆立刻會意,忍着爆笑,又去找膠水。
裝裱字畫,自然要用到漿糊,雖然沒試過拿它粘鬍子,但是如今只能將就一下了,一炷香之後,那個毛筆頭就被貼在了玉思煬的臉上,筱筱還拿墨汁把不是黑色的部分塗了一下。然後十分滿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感嘆帥哥就是帥哥啊,即使加上了鬍子,也是一位帥大叔。
玉思煬一臉的無奈,一直哀嘆今天就不該帶她出來,路上一直不斷的囑咐她,到了天香樓千萬不要亂說話,以免生事。他們二人的身份是絕對不能讓人發現的。
筱筱覺得自己不能讓人發現,頂多就是女子逛這種地方,不守什麼婦德之類的,但是她感覺小舅舅好像更爲擔心的是他自己,大概可能皇上不允許官員喝花酒吧,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天香樓位於都城最爲繁華的灑金街上,這條街可真是名符其實啊,據說在天香樓裡喝杯茶都要一兩銀子呢,還
好出來之前,邵老闆又給了他們二十來銀子作爲定錢。
這就是古代的風月場啊,胡筱筱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這裡的裝潢的可真叫一個氣派,滿眼都是鑲金掛銀,綴滿珠玉的,一看就是個高消費的場所啊。
玉思煬帶着筱筱進來,但是眼睛卻是四處打量,筱筱以爲他那雙桃花眼是在踅摸漂亮姑娘呢,可是當老闆娘過來打招呼的時候,他卻分外的緊張,全無平日裡的瀟灑。不可能吧,不會是頭一次來吧,難道自己看走了眼?筱筱胡亂的猜度着。
老闆娘那個熱情的介紹啊,問玉思煬有沒有相熟的姑娘,需不需要她給介紹一位。玉思煬無奈之下,低聲說了一句‘牡丹’,“哎呦,這位公子是要見我們牡丹姑娘啊,姑娘可是我們天香樓的頭牌,……”
老闆娘突然不往下說了,筱筱還有些納悶,玉思煬突然擡手把一塊銀錠放在了老闆娘的手裡,筱筱一看,應該有五兩吧,心說,小舅舅您倒是悠着點啊,邵老闆一共就給了二十兩,咱這事還沒辦成呢,就算是別人的錢,您也不能這樣花啊。
一見到沉甸甸的銀錠子,老闆娘眉開眼笑,立刻就讓人請牡丹過來。可是玉思煬和筱筱還沒去房間裡呢,就從二樓東側的房間裡,出來一個小丫鬟,走過來對老闆娘說姑娘這會兒不太舒服,不想見客,讓媽媽再去找旁人吧。
老闆娘的臉立時黑了起來,但是怒氣只是含而不發,可能也不敢輕易得罪牡丹,畢竟還指望着她爲自己掙錢呢。於是只好陪着笑臉,問玉思煬是否可以再換別的姑娘。
“你們姑娘太欺負人了吧,我們公子是來這找樂子的,不是找晦氣的,她說讓換就換啊,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做生意的嗎?”胡筱筱杏眼一瞪,沒等玉思煬說話,她先不樂意了。
玉思煬心裡說,小祖宗唉,不是讓你別說話嘛,這丫頭怎麼什麼都敢說啊,怎麼好像經常來這裡似的,這要讓人發現,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哎呦,這位小兄弟,莫着急啊,牡丹今天定是身子不舒服,要不然怎麼會不出來呢,我們這的姑娘都漂亮着呢,不比牡丹差。喂,芍藥,你過來,過來讓這位公子看看。”老闆娘趕緊安撫着筱筱,又扭臉去喊一位姑娘。
“芍藥?一聽這名字就不如牡丹,不行,我們公子今天就要牡丹,你快點兒把那個姑娘叫出來吧。”筱筱還就槓上了,就是不同意,玉思煬一個勁兒得和她使眼色,她也沒看到。
正在爭執的時候,就聽見有人喊了一嗓子,“哎呦,逍遙王爺,您來了?是找牡丹姑娘嗎?我這就爲您稟報一聲。”
筱筱一斜眼,還真是那個妖孽,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姐今日逛個天香樓也能碰上你。
筱筱本來想看着這人妖吃癟的樣子,一會兒好好樂呵樂呵,不過一會兒那二樓東側的房門打開了,走出了可不是那個丫頭,而是一位紅衣美人,哇,果真如牡丹一般國色天
香啊。
本來這牡丹是個讓胡筱筱都心生羨慕的美女,但是一想到牡丹不理會他們,卻主動相迎人妖,哼,筱筱心裡就收起了那份好感。
老闆娘一下子愣在了那裡,尷尬的陪着笑,想要說牡丹,可是又不敢得罪逍遙王,不說,可就得罪了眼前這二位。都是京城裡的,誰知道這位爺是個什麼身份,萬一是皇上出來私服出遊呢,那不是找死嘛。
胡筱筱眼睛都不眨的瞪着牡丹和宇文琪,但是那位人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如此熱切的看着他們。
直到那二人相擁着走上二樓,關上了房門,胡筱筱才收回了目光,“好了,就這位芍藥吧,芍藥也不錯,是不是啊,公子?”
玉思煬和老闆娘都一片錯愕,老闆娘更是納罕,到底誰是主子啊?莫非是這個沒長成的小子?肯定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哥,年歲小怕家裡人說,就偷偷的化妝來逛天香樓的,越想越是這樣子。
“你說好就好吧。”老闆娘一聽玉思煬的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說這肯定是哪位世家小哥,一定要讓芍藥伺候好了。
藉着芍藥去取琵琶的時候,玉思煬趕緊問筱筱,怎麼忽然又同意換人了,“方纔不是看見了牡丹嘛,幹嘛還要再看啊,錢一定要省着點兒花啊。”
她還埋怨起玉思煬了,玉思煬一臉的不悅,“既然都看過了,那幹嘛不走,豈不是更浪費錢?”
“既來之,則安之。誰知道下一個魁首不會是芍藥呢?我覺得這位姑娘一點不比那個牡丹差,那位牡丹就是被人吹出來的,說不定就是那個人妖幫着造得勢。哼,我就非把芍藥捧紅了,下一位天香樓魁首非她莫屬。”筱筱非常自信的說着,芍藥自始至終都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們,而且眼中還帶着幾分清純,一點兒都不像出身風塵的女子,讓人打心眼裡喜歡。
芍藥抱着一把琵琶進來,兩人止住了談話,各自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芍藥狀似無意的撥動了幾下琵琶弦,那猶如珠玉落盤的聲音便傳了出來,筱筱越看越覺得這位姑娘比那個勢力的牡丹要好。可是突然又十分同情這位姑娘,如此美好的一位佳人,卻深陷火坑,日後一定幫她成爲了魁首,那樣她或許就會有能力贖出自己吧,要不然也會有人幫她的吧。
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彈完,玉思煬和筱筱都沉浸其中,失了神。
“公子,還想聽什麼曲子,芍藥彈與您聽。”芍藥看他倆眼神恍惚,呵呵的笑了幾聲,這才喚回了兩人。
玉思煬清咳兩聲已掩飾自己的失態,筱筱覺得小舅舅好奇怪啊,來到這裡他特別的緊張,可是到了房間裡,又好像回覆到那個倜儻公子的樣子,唉,男人啊,尤其是帥哥,太不可靠了。
“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還未等玉思煬回覆芍藥,一聲驚慄的女人慘叫,突兀的響起,筱筱一聽有案件,就衝了出去,玉思煬攔都沒攔住這個冒失的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