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炊的日子終於到了,除了清舞他們三人,沐蘭又一次自告奮勇的加入。對此,東陵應弦表示了他很“大度”的歡迎。
出發之前,沐蘭終於收到了東陵無絕從京裡給她發來的回信,信裡稱,有窮國已經提出了議和的條件,兩國正在停戰交涉,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徹底結束了。看完了信,沐蘭心裡頓感輕鬆了許多。
剛到了山谷,找了處臨水的草地做爲今天的野炊地點,沐蘭便開始了分工,道:“旻親王,今天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機會,你可要多打些野味,我們三個就負責找些野果,拾柴打水和烤肉,如何?”
東陵應弦亮了亮手中的弓,道:“只要你不耍什麼花樣,自然是沒問題。”
沐蘭只覺有些好笑,道:“旻親王,莫非你是患了被害妄想症嗎?怎麼老存這種小人的心思?”
東陵應弦雖沒聽懂什麼是“被害妄想症”,但她說他是小人,他便有些不樂意了,道:“話不可說盡,靳寧公主,這可是你教我的。你這一張口便罵本王是小人,就不怕什麼時候又有事要來求本王了?”
“好吧,出來玩就得盡興,是我失言。”沐蘭聳了聳肩,笑道:“那旻親王您就大人有大量,別放在心上。加油!”
東陵應弦倒也不是真要與她計較,聽了這話,非常滿意的拿着他的弓箭,騎上馬打獵去了。
沐蘭又對清舞與蘇落落莞爾一笑,道:“你倆就拾柴生火吧,摘野果這種事我比較拿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難得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三人分頭行動,各自散了開來。
因爲是屬於皇家圈定的地盤,這裡的山林平時並無百姓狩獵。東陵應弦要不到一個時辰,便收穫頗豐,正清點着獵物往回趕,忽聽得林子裡傳來一陣驚慌的叫喊聲。
“東陵應弦!你在哪兒?快……快回來幫忙……”
似乎是德妃的聲音,東陵應弦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忙打馬催鞭,往聲音的來處疾趕。
三人都在離野炊地點不遠的地方,不過,清舞和蘇落落已經倒在了地上,沐蘭正手忙腳亂的圍着她倆在做着什麼。看到這情景,東陵應弦立刻飛身下了馬背,衝到了跟前。
“發生什麼事了?她們怎麼了?”東陵應弦一把拉開了她,就見清舞和蘇落落兩人面色慘白,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清舞的衣袖被撈起半截牢牢扎住,手腕腫得老高,上面兩個觸目驚心的像針眼一樣的傷口,傷口處有些發黑,一看便知是有毒。
蘇落落也沒好到哪去,褲腳也撈到了膝蓋紮緊,小腿上有着同樣紅腫發青的傷口。
見到他回來了,沐蘭總算是稍稍鎮定了些,道:“她倆被毒蛇給咬了,現在已經昏死過去了,這可怎麼辦?”
“怎麼會這樣?”東陵應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驚呆了,繼而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不是會些醫術嗎?趕緊想辦法給她們解毒啊。”
“解蛇毒的藥我倒是會配,可這一時半會上哪兒找那些藥去。”沐蘭也是焦急,突然想起什麼來,忙伸手自懷裡掏了掏,摸出一個小瓷瓶,道:“對了,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我以前也中過毒,所以後來自己配了點藥,雖然不說能解毒,但一個時辰之內可以護住心脈,應該能撐到回行宮找御醫醫治。”
沐蘭手忙腳亂的拔開瓶塞,往手心裡倒了倒,卻只倒出一顆藥丸來。
“怎麼只有一顆?”東陵應弦剛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黯淡下來。
“是啊,怎麼只有一顆了?”沐蘭拍了拍腦門,道:“是了,我本來就只配了三顆,之前我自己已經用過兩顆了。怎麼辦?她倆這樣子,只怕撐不過一刻鐘了,從這裡回行宮至少也要小半個時辰。而且,沒有藥,貿然搬動她們,只會加速毒血流動,讓她們死得更快。”
東陵應弦在心裡掙扎了一下,道:“讓她們一人吃半顆行嗎?咱倆一人帶一個回去。”
沐蘭搖了搖頭,道:“一顆藥的藥效纔夠支撐一個時辰,如果只吃半顆,那也只能延半個時辰了,只怕到時候兩個都救不了。”
“這可怎麼辦?”東陵應弦看了看清舞,又看了看蘇落落,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爲難。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想了,只能先救一個算一個,你快拿主意吧。”沐蘭在一旁看得都替他着急,道:“一個是你老婆,一個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朋友,這都還用細想嗎?”
說着,見他糾結的樣子,索性道:“你要是做不了決定,那就由我來替你決定好了,救清舞。”
“不。”在她拿着藥要往清舞嘴裡送時,東陵應弦竟一把攔住了她,不顧她的驚訝,將藥丸拿了過來,喂進蘇落落嘴裡。待她嚥下後,便一刻也未遲疑,將她抱了起來,放到了沐蘭的馬背上。
“你……”沐蘭被他的舉動氣得噎在了胸口,差點說不出話來,“東陵應弦,清舞可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怎能不顧她的死活,卻要救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東陵應弦沒有像往常一樣回駁她,只慎重其事的將繮繩遞交到她手裡,道:“拜託你,將她帶回行宮去,務必請御醫救活她。”
沐蘭怒不可遏,道:“這麼不放心,就自己帶她回去,我可不能丟下清舞不管。”
“清舞我會想辦法。”東陵應弦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道:“落落的生死就交給你了,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着,轉過身朝着清舞走了過去。
沐蘭對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齒,最後,重重的一跺腳,道:“你先想想你欠清舞的怎麼還吧。”說着,氣憤的躍上馬背,一甩馬鞭,揚長而去。
東陵應弦沒有心思去管她說了什麼,已然回到了清舞身邊,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正要動手,卻忽然發現,清舞雖然依舊緊閉着雙眼,臉上卻多了兩道溼溼的水痕。
她還有意識,她都聽到了?東陵應弦皺了皺眉,對她道:“你若不想死,就自己爭氣一點撐着。”說着,手起刀落,在她腫脹的傷口處劃了一道口子,繼而俯下身去,用嘴替她去吸那傷口裡的毒血。
另一頭,回行宮的路上,沐蘭一路咒罵着東陵應弦,繼而連帶對身前的蘇落落也窩了一肚子的火,道:“這樣的答案現在你可滿意了?”——
嘿嘿,本來準備今天兩更的,爲了昨天給我評論的親,決定再加一更啦,這是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