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讓許慕白打了一個寒顫,“是……是啊。”她咽咽口水道,語氣中透着一絲嗔怪,“還不是因爲你不見我,我纔出此下策。”
爲了讓服務生幫忙拉下電閘,她都花了三百大洋了!
君斯年冷冷從上到下掃她一眼,視線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把他千刀萬剮。
倒是周圍的一些人都看呆了。
誰不知道君少最討厭被人欺騙,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騙了他,居然沒被保鏢當時扔出去。
薛御也有些意外,默默的望着他們,似笑非笑。
當然,更驚訝的是林安然。
或許是女生天生的第六感,她覺得君斯年這樣的反應,太反常了。
只有陽雨見怪不怪,他從桌子上抽了幾張抽紙,走過去遞給許慕白:“許小姐,把臉擦擦吧。”
“謝謝陽雨。”
許慕白接過紙巾,慢慢的把衣服和臉上的番茄醬擦乾淨,現出一張清麗無比的小臉。
不施粉黛的長相,居然比林安然還要好看一些。
周圍有吹口哨的聲音:“君少,這位剛來的美女,怎麼不介紹一下?”
君斯年沒有理會,視線冷冷掃過去的時候,那名衣着時尚男人戲謔的笑容僵在脣角,君少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要在無聲中置你於死地。
他默默的坐回去,再也不敢說話了。
“出去。”目光微轉,君斯年看着許慕白說道。
“君先生,別這樣,說好的還能做朋友呢。”
誰跟你能做朋友?
林安然翻了個白眼,心想着君斯年趕她出去,是不是證明她根本就不特別了?
想到這裡,她欣喜的附和出聲道:“你聽見沒有,斯年說讓你出去!”
“我……”
許慕白的話還沒有說完,薛御便走過來,長臂一伸,攬住她瘦削的肩膀,對着君斯年溫文爾雅的笑道:“她是我的客人,斯年你就當給我個面子,把她留下吧。”
“薛御,你怎麼回事兒啊?斯年都讓她走了,你還讓她留下,你是不是跟斯年有仇?”林安然驚叫道。
“怎麼會?”薛御邊說邊攬着許慕白將她按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她現在可是我帶來的朋友,跟斯年沒什麼關係,你別想多了。”
聞言,君斯年漠然的瞥了薛御一眼,冷哼一聲,像是厭煩至極,邁開長腿,坐回了原先沙發的位置。
君斯年不出聲,等於默認給薛御一個面子。
薛御的笑意卻不及眼底,別人不瞭解,他還能不懂這位死黨的個性。
他所下達的命令別人必須無條件要遵從,會給他面子讓這位小姐留下來?
他自認爲沒那麼大臉面。
他根本就沒有下定決心讓這位小姐離開。
看來這位許小姐的在他心裡的位置還真不簡單。
不過,有林安然和林楠在,看來呆會兒會出現有趣的事情了。
林安然心裡縱然有一百個不情願,可斯年都默認讓她留下,她肯定不能把許慕白趕走;她跺了跺腳,憤恨的瞪了許慕白一眼,這時間林楠走到她身邊低語幾句,然後又遞給她一杯紅酒。
林安然接過以後,立刻踩着高跟鞋朝君斯年走了過去。
她之所以能留下來,多虧了薛御幫她說話,許慕白朝薛御投去一個感激的笑意,薛御同樣回以溫柔的微笑,然後拉開一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可許慕白看到林安然朝着君斯年走去,飛快的跳起來就往君斯年的方向衝。
“斯年,剛纔敬你的酒都沒有喝,你補償我喝一杯吧。”
她剛把酒杯舉過去,就看到許慕白已經死皮賴臉的坐到君斯年身側,林安然的眼睛,瞬間瞪得大大的。
還沒等林安然反應過來,許慕白已經伸手接過紅酒,咕咚咕咚的將紅酒喝進肚子。
“謝謝你的紅酒。”
君斯年側眸,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關節微微動了下。
原先以爲君斯年會讓保鏢把她扔出去,見他沒有反應,許慕白稍稍安心了。
林安然氣急敗壞:“許慕白,那杯酒是給斯年喝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許慕白笑眯眯的,真的像是毫不知情,“不過這酒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呵……”林安然冷嘲一聲,林楠見狀立刻招來服務生,讓再送一瓶紅酒放到了沙發前的桌子上。
這種場面林楠當然不能讓她鬧得難看,畢竟是薛御讓留下的,他多少也得給薛御的面子,旋即慢悠悠的說道,“這位小姐喜歡可以多喝一點,不夠喝可以再叫,有我在,不愁酒水不夠。”
他走到君斯年右手邊的沙發坐下,親自倒了一杯紅酒,再次遞給了林安然,話卻是對君斯年說的,“君少來盛世君臨,卻沒消費什麼酒水,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這杯酒我和我女兒敬你。”
聽罷,許慕白暗想,合約估計還沒有談成,不然林楠也不會說這話。
不過林楠不愧是老狐狸,比他女兒林安然高明多了。
一段低到塵埃的自白,說得冠冕堂皇,擺明就是爲了勸酒嘛……
君斯年若是不喝的話,現場這麼多人,難免會讓大家認爲君斯年傲過頭了。
只是許慕白想不明白爲什麼他們偏偏對君斯年喝酒那麼執着,再者君斯年也實在不像是那種喝杯酒就能答應合作的人吧?
不過她必須要把林楠合作的想法扼殺到搖籃裡。
所以當林安然再次舉起酒杯,遞到許慕白麪前的時間,許慕白再次搶先一步接過來:“君先生不喜歡喝酒,這杯酒還是我代替他喝吧。”
說話時,她還一臉無辜自信的神采,許慕白一邊喝一邊欣賞林安然不停變化的臉色。
林安然狠狠的盯着她,胸口不聽起伏。
嘖嘖……
薛御的笑意卻忍不住加深,難怪斯年對她例外,這個女生確實挺有趣的。
可是就在許慕白得意洋洋的時間,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毫無預兆的插進來:“誰告訴你我不喜歡喝酒了?”
話音剛落,包廂一片安靜。
薛御看君斯年的目光,也帶了一些錯愕。
他明顯不想讓許慕白走,如果不承認剛纔那句話,就等於變相表示對她有些意思,可這會撇清……真的是自己誤會什麼了?
所有人一致望着君斯年,只見他淡淡的掃了許慕白一眼,漆黑如子夜般的眸子裡,有絲複雜轉瞬即逝。
絕不僅僅是替他
擋酒那麼簡單……
想到他的用意,君斯年垂了下眸子,覺得悶悶的,又是一股子煩躁的感覺。
“君少若是喜歡喝酒,我讓安然給你倒。”林楠何等的聰明,重新倒滿一杯,遞給了林安然。
林安然受寵若驚,陰鬱的一張小臉瞬時轉變的像是春暖花開,她轉過身子,再次把酒遞給了君斯年:“君少,喝酒。”
然後擡起下頜,挑釁的看了許慕白一眼。
呵……
斯年當場打你臉,肯定是不喜歡你了!
再加上之前薛御曾說,誰能讓斯年喝她的酒,就算厲害了。
看來她在斯年心中的地位確實不一般。
不可思議的望着君斯年將酒喝完,許慕白感覺臉頰火辣辣的。
她確實有把林楠打算跟EL合作的想法扼殺才出來擋酒,但這僅僅是其一,二是她知道君斯年酒量確實不行,所以纔沒有考慮君斯年的意見就搶先喝了。
因爲上次君斯年幫她父親找家政以後,她覺得他這個人還是有點可取之處。
當成朋友也沒什麼不好!
但目前看來,完全是她一廂情願。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沒有多愁善感的時間,父親還在張雪華手上,她要打起精神跟林氏父女戰鬥,決不能讓他們今天合作談成。
不就是敬杯酒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還會喝酒呢!
許慕白起身,那股不太好好聞的番茄味驟然消失,君斯年望着許慕白嬌小的身影,莫名的有絲空落落的感覺。
可當他看到許慕白接下來的舉動,他眸光倏地一沉。
許慕白連續拿了四五瓶紅酒,放到君斯年身前的桌子上,招來服務生打開。
“不開心,來個人陪我喝酒?”
許慕白朝薛御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她知道,在場的人,也只有薛御能幫她。
薛御笑得溫文爾雅:“女孩子酒喝多了可不好。”
“紅酒美容養顏,還有活血功效。”許慕白到了一杯,“何況人生難得醉一回。”
“如此說來,你酒量很好?”
許慕白絲毫不謙虛:“從不知道喝醉是什麼感覺。”
“欣賞你的直爽。”薛御對她豎起大拇指,緩緩的起身,走到他們這邊,“捨命陪妹子。”
其他人看他們喝酒,紛紛過來湊熱鬧,嘴上調侃道:“光你們喝怎麼行,大家一起喝纔有意思。”
“說得對,人多熱鬧!”許慕白附和道,旋即笑意盈盈的回頭望向君斯年,“君先生,你既然能喝酒,不一起喝嗎?”
剛纔林安然的酒都喝了,他喝兩杯肯定不會死,只會醉。
君斯年修長的手指將杯子放到桌子上,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得,面無表情,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不用管他,我們喝。”薛御說道。
許慕白自然而然的跟這些富家公子哥打成一片。
主場完全被她控制,林安然氣得牙癢癢,林楠倒是沒多想什麼,他們湊熱鬧,他反而有機會跟君少談論合作的事情。
林楠正準備朝君斯年那邊走,許慕白就倒了一杯紅酒遞給林楠,笑容真誠:“林先生,作爲東道主,你是不是也該跟我們一起喝幾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