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允的話,無疑是給白舒雅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從白家離開之後,季殊允直接去了一趟醫院,這些日子那股怪異的感覺將他擾的萬分困頓,他幾乎每天都在失眠,這樣的狀況他不願意在隱忍下去了。
今天見了白月朗跟父親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模樣,心頭便有意要加快步伐處理好那件事情。
他提前打了電話,好友將時間給他騰了出來。
季殊允到了醫院時,對方已經在辦公室裡等着了。
“你確定你這是病了,而不是我猜測的那個原因?”李斯達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有一次探尋道:“有些事情聽起來荒謬但也不是毫無依據。”
季殊允睨了他一眼,見他看起來不似在跟自己開玩笑,便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給我開些藥吧!”
“就看着你作死!”見他沒有要聊下去了慾望,李斯達自覺無趣地白了他一眼,手上卻動作沒停。
他從抽屜裡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藥盒,直接丟給季殊允:“給你備好了,不到忍不了還是不建議你吃,這東西有依賴性。”
季殊允看了一眼手裡的藥盒,見有開封的痕跡,倒也沒有多問只是直接將藥塞回口袋裡,乾脆利落地站了起來:“多謝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早上去過白家了吧?”李斯達一針見血。
季殊允臉色一僵,抿着脣不迴應他。
李斯達也沒有究根究底,自己的好友是什麼性子他太瞭解。
他徑自站了起來,將身上的白大褂退了下來,換了自己的衣服:“走吧,陪我去喝一杯。”
季殊允眉梢一挑,瞥了他一眼,這會兒倒是沒有推脫。
不過他下午有課,買打算帶着酒氣去上課:“請你去吃飯,喝酒就算了下午有課。”
“呵,你還當真要去爲人師表?”李斯達輕笑一聲一臉促狹。
季殊允涼涼地瞥了一眼李斯達,未置一詞便擡步離開。
後者撇撇嘴,連忙跟了上去。
上車時,李斯達自個兒打開車載冰箱打算先自己小酌一杯,卻在看到那一堆餃子之後興致缺缺地將門再次帶上。
每次看到白舒雅給季殊允這些東西的時候,李斯達心裡都是不高興的,在他看來這些小恩惠不過是她可以隨意收買並且驅使好友的籌碼。
偏偏自己的還有總是不聽他的勸,總是維護白舒雅。
季殊允聽到開冰箱的聲音,也聽到了他關冰箱時的怨念,有些事情他沒有興趣多做解釋,白舒雅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心裡清楚。李斯達沒有跟她接觸過,對她有誤會也是正常的事情。
都是爲了他好的人,他沒有爲了其中一個讓另外一個心寒的心:“我有分寸,你幫我好好調查那件事情就好了。”
李斯達這纔將臉上的不悅收了起來,說起那件事情他也是一臉沉重:“不只是爲了你,也是爲我自己。”
男人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車廂裡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冗長的靜謐,那個過往他們兩個人都不願意多說,但是那個坎在真相大白之前,他們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走出來。
他倒是想要勸李斯達不要再這樣,可是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這之後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說話,直到車子到了皇庭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季殊允將車子停好了才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她心裡其實是有你的?”
李斯達看向身旁的好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有沒有都不重要了。”
那股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悲涼叫人不禁握緊了拳頭。
是啊……不重要了,不是因爲不在意了,而是因爲陰陽相隔,即便有心也不能廝守,那樣的有心又有何意義?
季殊允擡手拍了拍李斯達的肩膀,無聲的安撫勝過一切。
他掏出煙盒,彈出一根菸遞給李斯達。
李斯達看着那支彈起的煙,眼前又一次劃過那個總是一臉狡黠的給他挖坑的身影,眼底的悲涼更加濃郁了。
這一次,他沒有因爲她曾經說過討厭說過不許就拒絕這煙。
李斯達伸手去夠那支菸,將菸嘴送到脣邊時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發抖。
季殊允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他替李斯達點了煙,自己也深深地吸了一口。
許久未碰這東西,煙將他們嗆得咳嗽,肺部因爲咳嗽疼得厲害,卻不及心頭半分。
沒有隻言片語,二人在車裡抽了一支菸,在煙霧繚繞之中把所有情緒都一一壓下。
下車之時,他們都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彷彿之前的情緒異常都不曾存在一般。
兩人做事向來都是目標明確,從來不會心猿意馬,決定出來吃飯便直接去了頂樓的皇庭酒店。
酒店的大堂經理一看到他們兩忙迎了上來:“季先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吃飯,這次還是老規矩嗎?”
李斯達給了季殊允一個眼色,示意他先去自己上個洗手間。
季殊允微微頷首,見李斯達去了洗手間乾脆打斷大堂經理的話,往一旁挪了挪打算等他。
正打算結賬幾個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紛紛看了過來,跟在蕭然她哥哥身邊的孟佳期聽到這聲‘季先生’更是下意識就往這邊看了過來,視線恰好跟季殊允的碰撞在一起,她驚得迅速地下頭,直接躲在了蕭炎的身後。
她突然的躲避叫她身邊的蕭炎微微一愣,爾後回頭低聲問詢,孟佳期只是搖搖頭也不解釋。
此時,在他們前面付完款的幾個女人卻直接朝季殊允走了過去,他們幾人圍着他走了幾圈,爾後轟的一聲笑了起來,爲首的白舒蘭最先開了口:“我當是哪個季先生,原來是你啊!怎麼這是又去我們白家打了秋風來這裡揮霍麼?”
季殊允神色冰冷,甚至連一個眼色都不願意給她。他每次回來,但凡遇到白舒蘭都要接受她幾句嘲諷。
他知道對方爲什麼會這樣針對他,季殊允要是願意計較,那便不是白舒蘭可以隨意欺負得了他的。
季殊允不言語是不屑更是不想讓白舒雅爲難。
白舒蘭見季殊允不說話,只當是他真的心虛了,她便膽子更加大了一些高聲張揚:“來來來,大家都來看看大名鼎鼎的季殊允大教授是怎麼坑騙繼母家裡的家產來這種高檔場所揮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