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針對和質疑,明灼垂首輕笑,漸漸消散的霧氣中,他長而密的睫毛半垂着,宛如細心勾勒的眼線,襯的一雙桃花眼愈發撩人。
他說:“諾諾,你不必防我,我若真是兇手,你便坐不到這兒。”
染了笑意的聲音,聽起來酥酥醉醉,像是經年好酒,一飲半醺。
饒是林一諾定力再好,對上這麼個妖孽,也有些招架不住。
垂下眼眸,任由思緒肆意翻飛幾秒後,再擡眸,眼裡已經是一片平靜。
沉聲問:“你究竟是誰?”
天冷,面的熱氣很快散去大半,餘下的熱氣升不過眉眼。
所以他坦坦蕩蕩、毫不避諱地望着她的眼睛,說:“我爲三年前的案子而來。”
“三年前?”又是三年前。
“嗯。”
明灼應聲的同時,餘光瞥見人走大半,放下筷子,淡聲解釋。
“三年前,文家外孫在海城某五星賓館喪命,警察去的時候,他一絲不掛地躺在大牀上,雙手大動脈被反覆割破,流了滿牀,甚至滿屋子血。”
頓了頓,“法醫鑑定,他是活活被放血放死的。”
因爲兇手手段太過殘忍,所以瞬間在海城掀起軒然大波。
可惜,當年案發的時候林一諾在國外,所以基本詳情她並不清楚,如今想再看,傅寧和小舅舅卻死活不讓人調資料給她,故而這是她第一次聽到關於三年前連環殺人案的細節。
林一諾蹙眉,“文家外孫已死,你的身份豈不詭異?”
明灼牽脣一笑,三分無語,七分絕色,“文家二位千金魅力大的很,也不知道流落在外的孩子有幾個,只是死的那個是唯一被承認的罷了。”
“……”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看過文家資料。
文家無兒,僅有二女,且二女貌美,手段了得,故而不少男人都曾拜倒於兩人的石榴裙下。
據說二人至少嫁過不下於五個男人,氣得文家家主到現在都不願意認回這兩個女兒。
垂眸掠了眼半涼的面,揣測道:“他去海城,怎麼那麼巧就被兇手給盯上,會不會是情殺?”
明灼搖頭,“接下來死的一男一女皆是海城本地人,而且和文家二女沒有任何聯繫,況且最後死的那個女生,嘴被活生生縫上,有仇殺嫌疑。”
林一諾懵:縫嘴?
**
九點二十,店主準時關門。
九點三十,明灼和林一諾離開小店往外走。
“怎麼了?”明灼撐傘,見林一諾一直盯着剛剛路過的黑衣少女,不解問道。
林一諾收回視線,微微搖頭,“沒什麼,之前見過,有點印象。”
“見過?”明灼一聽,樂了,“在哪見過?”
林一諾聽出他語氣不對,仰頭微惱道:“你這什麼語氣?不信我?”
風吹過,她劉海有些凌亂,露出額頭部分白皙,和平日裡隱於發下的秀眉。
她眉眼生的漂亮,遠山霧繞,月籠寒煙,喜怒嗔癡都別有一番風味。
尤其是微惱的時候,狐狸眼瞪圓,威脅沒幾分,嬌憨倒是全在臉上,看的他直想揉她腦袋。
但她在氣頭上,他又不敢貿貿然伸手。
只能自娛自樂地勾勾脣角,沒想到這動作愈發引起她的不滿,小臉皺皺地看着他,可愛的他恨不能揉進懷裡,永不撒手。
莫名被戳到笑點的明小爺,不好當着正惱火的小傢伙面笑出聲,只能盡力繃着嘴角。
但是笑意這玩意兒,那是越壓來的越猛,憋到最後,實在忍不住胸腔震動,肩頭微顫,連帶着雨傘都跟着抖,跟特麼觸電一樣,看的林一諾更氣,咬牙道:“笑什麼笑!別笑了!”
“嗯嗯,不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