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沉紅驚到，一步跨兩階，捂住她嘴道：“許如意！你可不能動這種糊塗念頭！你父親已經進去，許家不能再少人了，聽媽話啊，媽帶你去舅舅家。”
許如意嫌棄地拿開她的手，皺眉道：“舅舅？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舅舅？”
孟沉紅猶猶豫豫道：“在你很小的時候，因爲你舅舅不聽我的勸，執意另娶老婆，所以我和他大吵一架，之後很久沒聯繫，不過我聽說他們現在在深城混的不錯。”
“我想，我們去投靠他，他應該會給一口飯吃，至少比在平城強。”
許如意聽到深城二字，有些動搖，畢竟那地方比平城富貴不知多少，算得上僅次於帝都和海城的存在，若能在哪紮根，林一諾算得上什麼？
“那……吉祥他？”
“我會找最好的律師，確保他不會有事……”
許如意當即冷笑，“就他犯那些事，沒人救得了他，你趁早死這條心！”
“說到底，那是我兒子！”孟沉紅心裡來氣，指責道，“你到底有沒有點人性？他可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同胞弟弟！”
“我實話實說，那些錢與其給律師所，不如你攥在手裡，免得到時候寄人籬下，不好過！”許如意翻白眼。
孟沉紅揚手欲打，對上她那雙倔強到不行的眼睛，只能作罷，喃喃道：“他是你弟……”
“如果今天是我進去，你會這樣嗎？”許如意打斷，逼問道：“如果是許吉祥和你一起去平城寄人籬下，你會爲我搏一搏嗎？”
孟沉紅目光有些躲閃，“你瞎說什麼，現在是你弟弟，不是你。”
許如意心裡已經知道答案，酸澀一笑，“其實我挺羨慕範瑤瑤，至少，她母親是真的愛她，而不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再不聽孟沉紅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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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
明灼將收集到的資料給教導主任後，沒直接去找秦星輝，而是繞到某個僻靜地，給教父打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嗯？很開心接到你的電話。”
明灼極爲冷淡道：“還記得你欠我一條命嗎？”
“當然，你想到要什麼了？”
“我要你別再打林一諾主意！”
那邊沉默三秒，很淡定道：“那還是一命換一命吧，你能拿走，我隨意。”
明灼磨一下牙，“她有什麼值得你窮追不捨的？”
教父認真道：“她像個太陽，而我喜歡黑夜。”
“你想毀了她？”明灼氣勢瞬間迸發，幾尺開外，貓兒都不敢停留。
“不不不，這是一場對決，無論是她拖我見陽光，還是我扯她入黑夜，全憑本事。”
教父又說：“S，全世界你想要什麼都行，包括我的命，唯獨她，我不能答應。”
明灼沒再說話直接掛斷。
……
在車裡聽歌的秦星輝直覺明爺心情不好，麻溜在他上車前，關掉聲音。
“明爺，送您去醫院？”
話音剛落，欒逸明打電話過來，“明爺，我聽說祁連玉派人去平城，八成是白衍墨查到你的行蹤，給你使絆子去了，要不要我現在攔住？”
明灼關上車門，繫上安全帶，沒什麼情緒道：“不用，剛好讓我鬆鬆筋骨。”
欒逸明覺出他情緒不對，擡手撓撓臉，大膽道：“小媳婦兒沒追上？明爺你心態不……”
‘行’字還沒發出來，電話裡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
得。
估計不是這事兒。
……
一路安靜到醫院，秦星輝正琢磨說什麼好，明灼忽然淡淡道：“明東手裡有許堯殺害兄長的證據，你一會兒帶到警察局，我不希望此案過多耽誤時間。”
秦星輝立刻接話道：“這樣的敗類，確實沒必要浪費時間，明爺考慮周全。”
明灼撇他一眼，丟下四個字，“戲有點過。”
秦星輝：“……”
我是爲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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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明灼到的時候，林一諾正單腿盤着坐在病牀上和許小巖下棋，另一條腿掛在牀邊，晃晃悠悠，很隨意的樣子。
陽光從玻璃透進來，照在兩人身上，平添幾許暖意和認真，亦削減兩人身上的刺，看起來倒是和睦不少。
堆積一路的冷燥情緒，消散。
低頭給許小巖縫補衣服的張媽看到門外明灼，憨厚一笑，招呼道：“快進來，那兩人下棋認真着呢。”
“他們在下圍棋？”明灼看着黑白棋猜測，總不會是五子棋。
張媽不懂這些，搖頭道：“您過去看看不就知道啦？我坐這兒聽這麼久，愣沒聽到什麼棋。”
明灼聞言來了興致，輕手輕腳走到林一諾身後，此時，她正姿勢正規地夾着一枚白子，纖纖玉手襯得廉價棋子都貴不少。
置於桌上的左手輕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在哪落子比較合適。
許小巖則是野路子，左手抓一把黑子，右手捏一個黑子，那姿勢跟嗑瓜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目光在放到棋盤……
這下法，他一個八段高手愣沒看明白。
究竟是圍棋，還是五子棋？
懷疑人生的時候，林一諾一臉淡定的在邊邊角角落下一子。
明灼忍不住出聲，“你們，下的什麼棋？”
林一諾似乎才注意到他過來，扭頭想解釋，嘴巴剛張一點縫，她又回頭看許小巖一眼，確定他沒聽這邊說話後，右手掩脣，極小聲道：“我也不知道，陪小孩子玩玩嘛，你別戳破。”
明灼饒有興致地挑挑眉，用手比個‘OK’。
“你們說什麼呢？”
落完棋的許小巖，一擡頭就看見那個手勢，眉頭輕皺。
林一諾回頭，捏起一子，一本正經的胡謅，“你明哥哥說他也想和你下一盤，我說等吃完晚飯再說。”
許小巖不疑有他地點點頭，“明哥哥要是不會，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
八段高手的明灼謙虛道：“我確實不會，一會兒還請巖巖手下留情。”
正常下他倒是無所謂，但誰知道林一諾是怎麼教他的，萬一穿幫豈不尷尬？
許小巖從左手拿起一子，標準嗑瓜子姿勢，目光認真地研究棋局，“大不了讓諾姐從頭再教一遍。”
正準備落子的林一諾：“……”
規則什麼來着？
明灼憋笑道：“那就勞煩林老師。”
林一諾極爲友善地看他一眼，“不麻煩！”
明灼見好就收，轉身在陪護牀上坐下，問：“許開心你想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