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墨跡什麼?以爲你長一幅苦瓜臉,老子就應該讓着你嗎?你難道不知道老子最討厭吃苦瓜嗎?”
那人斜着眼,不待司馬晨曦說完就不耐煩地吼道。
司馬晨曦話時猛地頓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那人黑灰色的頭髮亂糟糟地堆在頭頂,頭髮蓋住了大半個額頭,堪堪露出一雙有些陰鬱的眼睛,他臉如圓盤,大鼻方脣,再加上兩顆發黃外突的大門牙,使本來平凡的容顏硬生生地增添了幾分醜陋之感。
但他言行粗暴,卻實在直接,並不爲司馬晨曦的外表所惑,項天歌到是有些佩服這人的心性。
司馬晨曦一張嬌柔容對上那人的長相開始了漸漸扭曲,她目光震驚不解,心頭一股無形的火氣凝聚,卻不知如何發泄,只是下意識的,她想記住這個人的長相,違逆她的,只有死路一條,她不容許別人忤逆她的心意,凡是忤逆她,讓她看不順眼的,只有死。
彷彿司馬家的女子天生就具備這種霸道和自以爲是的特質,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以爲全天下的人就應該讓着她們,寵着她們,司馬雲緋跋扈且不說,這司馬晨曦卻是頂着一幅嬌柔外表欺騙人心,再說那項老太君……
項天歌心底一陣嘲諷,脣角也不由得輕輕勾起。
那的司馬晨曦和司馬雲緋只顧和她前面的那位兄臺說話,竟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倒是項天露,早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見項天歌脣角露出對司馬姐妹的嘲諷笑容,項天露也隨之露出同樣的笑容,一反常態地對項天歌點了點頭,竟是獨自走向隊伍的最後方打算排隊報名。
項天歌笑容加深,看來,項家的人再不濟也比司馬家的強啊!
那司馬姐妹二人看着長長的隊伍眼底便是一陣不耐,讓她們去排隊,這風吹日曬的,要排到什麼時候啊?二女心頭都是一陣煩燥,就越發糾纏住項天歌身前的那人。
偏那人兇的厲害,不僅不讓着他們,反而大嗓門兒使得司馬姐妹二人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哎,美人兒,你們讓哥哥親一口,哥哥就把哥哥這位置讓給你們,你們看如何?”項天歌身前那人突然一反常態,也不兇了,而是眯眯眼,露出一幅猥瑣的表情說道。
此言一出,不僅司馬姐妹二人傻了,就連項天歌也傻了,這位仁兄好強大啊。
隨着他的話落,周圍又是一片調戲輕佻之語此起彼伏,司馬晨曦和司馬雲緋已然是漲紅了臉,項天歌輕笑一聲,頗爲愉悅。
“你們找死!”司馬雲緋乾巴巴地瞪着眼睛,漲紅着臉皮不知所措,此刻心中直想舉劍把這些人都殺光,但礙於止戰命令卻不得不生生忍住,她的目光在人羣中搜尋企圖找出那些口出輕薄之言的人,卻目光一頓,發現眼皮子底下項天歌笑的無比戲謔的笑臉,心中的怒火彷彿找到了發泄口,頓時一聲怒吼,“葉歌,你敢看我笑話!”
“笑話要跑到我跟前,我想不看都不行。”項天歌翻了個白眼,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司馬雲緋怒極,司馬晨曦也瞪着一雙水汪汪楚楚可憐的眸子朝項天歌看來,幽幽道:“葉姑娘,如果你把你的位置讓給我們,我們就不計較你上次得罪我們的事了。”
項天歌聞言,驀地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無與倫比,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問:“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心中對這二人的噁心強烈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感慨地嘆了一聲,道:“你們果真不愧是司馬家的女子啊,無恥自大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爲是的本事真是獨家擁有,別有分號啊。”
“哈哈哈——”項天歌聲音清脆,此言一出,頓時惹來一片大笑。
“大家可別笑啊,人家這二位可是司馬家的小姐,你們就不怕得罪了她們被報復嗎?”項天歌大着嗓門兒說道。
“哈哈哈,這位小姑娘,怕什麼?司馬家算個屁啊?司馬家的家主見了老子的老子還得諂媚討好呢!老子會怕她們?她們也就是配給老子舔腳的份,老子有興趣多看她們一眼,都是她們的福份。”一個聲音猥瑣地道。
一時間,類似這樣的輕鄙之言接連不斷,項天歌卻不罷休,“可是,項家的項老太君也是司馬家的人呢,你們不怕司馬家,就不怕項家嗎?項老太君那可不是好惹的,誰要是讓她看不順眼,她一定派出家族死士追殺你們,滅門都有可能呢!”
前方負責報名的項家人聞言瞪大了眼,這怎麼就扯上項家了。
“原來是這樣,真霸道啊,原來司馬家的女人都是這德行啊,真是太可怕了。”
“司馬家的女人,也只配讓我們玩玩,娶回家做老婆的話,還要是要選恭謹良善的。”
“那項家主可真可憐,居然把司馬家的女人娶了回去。”
“是啊,你們不知道,我可是聽說了,那項老太君跋扈霸道的很,項三爺項風我們知道吧?當年項老太君生產項風的時候差點兒喪了命,所以好直不待見項風,前些時日還親手將項風送給了仙池宗當囚徒。”
“不止如此啊,她還暗中派人暗殺項風的獨女,項天歌,就是項家的那個醜八怪,哎,說來,那項天歌也可憐,父親被出賣,自己因爲長的醜被看不順眼,就被那個跋扈不講理的祖母暗殺,如今恐怕已經遭了毒手了。”
“毒婦啊,毒婦,虎毒尚且不食子!”衆人感嘆,然後一雙雙輕佻鄙薄的目光就落在司馬晨曦和司馬雲緋身上。
司馬雲緋和司馬晨曦已經是慘白了臉,她們哪裡遭受過這樣的待遇?司馬晨曦心中更是覺得天都塌了,眼看無人讓着她,她們不得不到最後面去排除,而此時的隊伍卻又加長了不少。
“雕爺爺,項天歌長的很醜嗎?”孔萱兒排在另一個隊伍裡,聞言不解地問隱在她身邊的老者。
“不醜吧。”灰雕老者想起項天歌的模樣,不確定地說。
“少宗主,那個少女就是葉歌,就是她和我們做對。”人羣中,楚銀劍目光仇恨地盯着的項天歌,低聲對玉檀道。
玉檀順着楚銀劍的目光看去,剎那間目光一頓,是她?他臉色一寒,想到那晚在荒山驚鴻一瞥的那個絕美少女,他向來記仇,想起自己曾差一點兒就喪命在這少女劍下,心頭不禁就是一陣殺意竄起。
楚銀劍見玉檀如此反應,心下一陣歡喜,不禁更加添油加醋地將項天歌和楚家的恩怨一說了一通,臨了還道:“此女憑藉一張臉勾引了星海閣的少主,只要先毀了她那張臉,沒有了星海閣的庇護,就是斷了她的後路了。”楚銀劍下意識地將項天歌還和神巢有關係的事情給略去了。
玉檀擡手示意楚銀劍住口,目光陰鷙,道:“你別說了,此女本少宗主必殺之,那晚在荒山,本少宗主差點中了她的襲擊。”
楚銀劍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但隨後便是心中一鬆,不管原因是什麼,只要玉檀對這葉歌生了殺心,那麼這葉歌就死定了。
“這麼多人,卻只留下前十名,師兄,淨彤有些緊張。”另一邊,一名月白衣衫,容顏清麗乾淨的少女,溫聲對身邊的黑衣青年道。
“緊張什麼,盡力而爲就好,不必太過在意排名,這天下少年天才如此多,比我們優秀的人無數,如今他們都匯聚在此,我們也只是較爲平庸的而已,師尊讓你我來參加的目的,也只是讓你我磨厲一番,長些見識。”夜清寒淡笑着安撫淨彤。
淨彤垂下眼瞼,眼中閃過濃濃的不甘和怨毒,幽幽道:“可是,淨彤卻不甘心呢,師兄,淨彤想要拜得名師,你幫幫我可好?”
夜清寒錯愕地看向身邊這個一向矜持高傲的師妹,他也知道淨彤在星海閣受挫,心中無奈一嘆,原來,這個師妹的功利之心如此的濃重,他嘆道:“大賽拼得是自身實力,這個師兄也無能爲力啊!”
“師兄,辦法不是沒有。”淨彤忽爾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盯着夜清寒。
“師妹有何辦法?”夜清寒被她的目光盯的心中一陣發寒,便好奇問道。
“淨彤知道一種秘法,可以將他人的天賦和修爲婉轉到另一人身上,但前提是那人自願,淨丹知道師兄從小對淨彤好,所以,師兄,爲了淨彤,求求你,幫幫淨彤吧!”
淨彤乾淨清麗的容顏上滑落兩行淚水,死死地盯着夜清寒。
而夜清寒,卻隨着淨彤的話而遍體生出一股寒意,他亦死死地回視着淨彤,只在這個師妹的眼底看到了黑不見底的瘋狂,哪裡還有一絲理智存在?
瘋了,淨彤她瘋了。
“淨彤,你怎麼變成這樣?難道不能成爲聖壇的聖女就另你如此在意?”夜清寒神色冰冷,冷冷地盯着這個師妹道。
“師兄,淨彤那日在星海閣受到了屈辱今生今世都不會忘,淨彤一定要在這場選徒大賽上脫穎而出,拜得名師,出人頭地,讓聖壇後悔他們的選擇。”當然,最主要是虐殺葉歌,這一點她是不會告訴夜清寒的。
她的臉龐扭曲怨毒,繼續道:“待師兄將自己的天賦和修爲轉嫁給淨彤,淨彤的實力就能提升,得到前十的名額不在話下,師兄,求求你,成全淨彤以,就算不看在淨彤的份上,那你看在爹爹的份上可好?他可是你的恩人和師尊,你爲我犧牲,爹爹也會欣慰的。”
夜清寒心中已然冰冷,反問道:“那你可知道,待我將天賦和修爲轉嫁給你,我又會是一幅什麼下場?”
“師兄會修爲盡毀,變成一個普通人,此生再不能修行,但不會傷及性命的。”淨彤急道,片刻,她又道:“難道師兄不願幫助淨彤?”
夜清寒只是冷聲道:“師妹,你已經瘋魔了,這比賽我看你還是別參加了,我也不參加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去找師尊,你這樣下去,一定會入魔的。”
他說着,就要拉着淨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