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站在原地,四下裡打量着這些與會的男男女女,卻沒有一個他認識的。
忽然,他的目光掃視到了一個男人的側面,他徑直地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一臉壞笑地說道:“真巧,我們又碰面了!”
“是你?”男人反應了過來,一看到葉寒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就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葉寒反問道。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陳仁杰。
陳仁杰看到葉寒出現在這裡,不禁有一些詫異,詫異的是,來這裡的人都是身價至少過億的人,而且都是開設醫藥公司的。他雖然沒有過億的身價,但至少有一個身價過億的朋友,拖那位朋友的洪福,這才僥倖混進這場晚會。
但葉寒的出現,卻顛覆了陳仁杰的認知。
陳仁杰今天穿戴的非常整齊,手裡正端着一杯紅酒,瞥了葉寒一眼,冷冷地道:“真沒想到,連你這樣的人都能來這裡……”
話說到一半時,他又打量起來了葉寒身邊站着的不知火美惠子,如此美人,卻跟着葉寒身邊,像是一個秘書一樣,讓他的心裡更加的不平衡了。
“是啊,像我這樣的人都能來這裡,看來這場晚會也沒有什麼高檔的嗎?”葉寒抓住了陳仁杰的話柄,反將了陳仁杰一軍。
“放屁!我剛纔只是說你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不是你這種人應該出現的地方,你要知道,在場的不論哪一個人都是身價過億,你……”
“這麼說來,你也有過億的身價?”
“那——當然,不然我能出現在這裡嗎?外面的保安真的是瞎了狗眼了,居然會放你進來?你還是快點離開吧,否則的話,一會兒被趕出去可不好看。”
“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你纔是混進來的人呢?”葉寒不以爲然的道。
“我可是正兒八經的進來的,怎麼可能是混進來的呢?”陳仁杰不服氣的道。
其實,他確實是混進來的,按照晚會的規定,一張請帖只能進一個人,但帶着請帖的那個人,允許帶着一個舞伴進來。他一聽朋友說這裡舉行很大的舞會,與會的都是東海市醫藥界的巨頭,場面盛大,便立刻央求着朋友帶他來這裡。那朋友也是禁不住陳仁杰的死纏爛打,最終同意,讓陳仁杰以舞伴的身份進到了這裡。
正說話間,一個身材肥胖,年約四十歲,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站在了陳仁杰的身邊,一把挽住了陳仁杰的臂彎,一臉笑意的看了看葉寒和不知火美惠子,說道:“小杰,這兩個是你的朋友嗎,我還不知道,你在這會上還能遇到朋友呢?”
葉寒看了那肥胖的女人一眼,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來一個豬婆的形象,又聽那女人叫陳仁杰爲小杰,而且兩個人的關係還有些親密,年紀也比陳仁杰大上許多,不禁對陳仁杰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這個女人的出現,立刻讓陳仁杰有些尷尬。這女人是一家醫藥公司的董事長,屬於女強人類型的,陳仁杰以前在經營百草門的時候,和她有了一些業務來往。因爲陳仁杰長的帥氣,那個時候,這個女人就已經很喜歡陳仁杰了,經常性的向陳仁杰示好。
不過,陳仁杰當時愛搭不理的,畢竟以他的家世,找個美麗的老婆不難。但可惜的是,百草門後來經營不善,瀕臨破產,被華氏藥業集團低價收購了,而陳仁杰也沒有落多少錢,加上他平時大手大腳慣了,還欠了別人一屁股債,百草門沒了以後,立刻引來了大批債主追債。
這個女人聽說後,主動幫陳仁杰還了債,還託關係將陳仁杰弄到了一家醫院,並且自己出資爲陳仁杰投資,還經常性的給陳仁杰送禮物。陳仁杰平時所開的那輛奧迪A6,包括他住的公寓,都是這個女人送給他的。
一個女人能對陳仁杰如此用情,確實讓陳仁杰感動不少。而且他也認識到,這個女人會對他的以後有幫助,居然就對這個女人投懷送抱了。表面上,他們是朋友關係,可實際上,他陳仁杰不過是這個女人養的一個小白臉而已。
陳仁杰之所以這樣忍辱負重,無非是想借助這個女人的財勢拿回百草門。但這個女人也足夠精明,心裡很明白陳仁杰的這點小動作,使用一個拖字訣,一直對陳仁杰若即若離的,但卻始終保持着超友誼的關係。
“額……我們只是見過一兩面,也不怎麼熟悉……”陳仁杰怕自己出醜,急忙敷衍了一下這個女人,拉着那個女人便離開了。
葉寒眼力獨到見陳仁杰對這個女人唯唯諾諾的,而且以他對陳仁杰的認識,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這陳仁杰是吃軟飯的,估計是榜上了這個富婆。就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想着去追求柳依依,想起來就來氣。果然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陳仁杰自動識趣的離開,葉寒也沒有去理會,眼睛卻在四處遊蕩,希望能夠找到華聘婷的身影。
可是,人太多,美女也太多,根本看不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後面走了過來,輕輕的拍了一下葉寒的肩膀。
葉寒轉過臉看去,竟然是以前認識的電視臺的記者姚安欣。
姚安欣看到是葉寒後,也是一臉的驚訝,道:“沒想到還真是你啊,我剛纔還以爲自己看錯人了呢。許久不見,近來好嗎?”
“我很好。”葉寒見姚安欣帶着採訪用的設備,而且身後還跟着幾個助手,扛着攝像機,便立刻明白了過來,問道,“你是來採訪的吧?”
姚安欣道:“是啊,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局長親自蒞臨本市,還爲此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慈善活動,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出席的會意,如此重大的新聞,又怎麼會少了我們電視臺呢?”
“那倒也是。不過,今天的慈善晚會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消息靈通,能否告知我一下?”
“日本那邊不是發生海嘯了嗎,慕容成浩是來替日本那邊募捐的,以顯示一下我們對日本的……”
“媽的!日本發生海嘯,關我們什麼屁事?他慕容成浩是中國人,憑什麼給日本人做募捐……”葉寒不等姚安欣把話說完,他立刻就忍俊不住,大聲罵了出來。
葉寒罵慕容成浩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日本的娘們兒。
不知火美惠子聽在耳朵裡,可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
倒是姚安欣卻急忙捂住了葉寒的嘴巴,說道:“你小聲點!小心被別人聽見,用政治學的術語來說,這叫國際關係,不是你能懂得的!”
葉寒一把掰開了姚安欣的手,當即叫道:“國際關係個毛!汶川地震、玉樹地震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去做慈善募捐?日本一發生海嘯,他媽的慕容成浩就跑到這裡來做募捐了,他慕容成浩到底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小祖宗唉,你小聲點!”姚安欣可急壞了,因爲葉寒的聲音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紛紛向這邊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葉寒見姚安欣如此模樣,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你該忙就忙你的吧,畢竟這是你們的工作。”
姚安欣先支開了自己帶來的人,讓他們去安置攝像機,卻將葉寒拉到了一個小角落裡,對葉寒小聲說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什麼混進來的?我是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的!”
“你有請帖?”
“別管我有沒有,反正我是從正門進來的。”
“既然你進來了,那就好好的待着,千萬別惹事。剛纔你說的話千萬別再亂說了,一會兒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都會與會,你千萬不能亂來,否則的話,沒人能幫得了你!”姚安欣好心好意的勸說道。
雖然她的心裡也不怎麼情願來做這次報道,但畢竟是上面分下來的工作,也無可奈何。
葉寒點了點頭,姚安欣便離開了。
不知火美惠子走到了葉寒的身邊,輕聲問道:“日本人也並不全部都是壞的,還是好人居多。”
“哼,我忘記了,你也是個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不假,但並不是全部的日本人都是壞人。我知道,我們日本曾經侵略過你們的國家,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爲什麼你們還不能將仇恨放下?而且,那都是日本政府幹的事情,並不代表我們全部日本人的意志。有時候,我們國內也會出現一些反對政府的事情……”
“得了吧,你這是在爲日本開脫罪名。日本人在我們國家所犯下的罪行,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抹去的,歷史是不會被忘記的。你說的倒是輕巧,忘記仇恨,我把你殺了,再向你說聲對不起,你願意嗎?”
“你這是什麼邏輯?”
“你管我是什麼邏輯?我現在心情不好,你離我遠點!”
不知火美惠子知道葉寒正在氣頭上,也沒多說什麼,轉身走到了一邊,始終和葉寒保持着一種距離,以便讓葉寒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