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家裡除了女人,還是女人。
區別只是大女人和小女人。
怎麼可能有男人?
那十箭步過去推開門,然後看到一個年輕的道士站在院子裡,正好奇地往外看。
那九跟在他後面走了出來,見到那十,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是我哥回來了!”
“這是你哥?”年輕道士問。
那九點頭,向着那十招手:“哥,過來,給你介紹個朋友。”
那十疑惑地打量道士,然後招呼明新雨進來。
肖婷搶先進了院門,那九發現她臉色不大好看,有些疑惑。
等明新雨走了進來,那九不由吃了一驚,上下打量,心裡稱讚:真好看!
“哥你又往家裡領美女了?”那九問。
“又”?
年輕的道士一怔。
那十瞪了她一眼:“這位是明新雨,會在這裡住上一陣子。這位是我妹妹那九。”
明新雨點頭,笑着向那九招手。
那九也招了招手,問:“哥,這個美女姐姐你又是從哪裡撿回來的?”
“別亂說話。”那十皺眉。
“從大街上撿回來的。”明新雨笑。
那九覺得這個小姐姐很親切和藹,心裡喜歡,也跟着笑。
“這是誰?”那十指着年輕道士問那九。
“他是凌風。”那九說,“我請他過來作客的。”
風凌衝那十一笑。
“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那十有點疑惑。
凌風?
風凌?
汽車?
那十打量風凌。
“凌風是我的道號。”風凌說,“我的本名叫作風凌。”
“嚇!”那九嚇了一大跳。
天秋從屋裡走了出來,看着風凌,虎視眈眈。
芝芝趴在窗戶前望着外面,一臉好奇。
肖婷嚇了一跳,隱約感覺到事情要不妙。
“你就是風凌?”那十指了指門口問:“那輛車的主人?”
風凌點頭:“但車並不是我開過來的。”
“那麼你來我家是想幹什麼?”那十問。
“道個歉吧。”風凌想了想後說。
那十笑了:“走,屋裡坐。”
一衆人呼呼啦啦進了屋,別的院子裡,道士們驚愕地偷偷張望,個個一臉疑惑。
“怎麼沒打起來?”
“我怎麼聽到風凌師兄在向那十道歉?”
“不可能,絕不可能!一定是你聽錯了。”
屋子裡,一羣人坐了下來,風凌看着這一屋子的大小美女,又看看那十,隱約羨慕。
“事情是這樣……”那十解釋,“當時我們剛來,忙了一天,也沒人告訴我們可以到哪裡吃飯,我們餓急了想開車出觀吃飯時,卻發現門被一輛車給堵死了,所以……”
“可以理解。”風凌的笑容如初春的陽光,很是溫暖可親。“換成我,也許砸的不止是玻璃。”
那十笑了:“沒想到你這麼通情達理。我原以爲你是郭皓那羣傢伙是一夥人。”
風凌面色一紅,但大家自然不知道他臉紅的原因。
如果不是聽到了那動聽的聲音,見到了小姑娘那張令他心動如擂鼓的臉,只怕他現在早已經和那十交上手了。
他臉這一紅,讓大家對他情不自禁地多了幾分好感。
“沒事沒事。”那九急忙說,“這件事我們早不介意了。是不是,哥?”
“看來他們是想玩借刀殺人。”那十說,“我最討厭這種人。看我不爽就自己過來,自己沒膽子,卻硬把別人牽連進來,不但沒種,而且沒品。風凌師兄可得跟這種人劃清界線,否則將來會吃大虧。”
“都是同門,也不能計較太多。”風凌說。
“你這麼想不對。”那十搖頭。“同門不代表就是同類。這麼大個道觀,裡面有多少人?良莠不齊是肯定的。你不能因爲都是同門,就一視同仁,這其實是對好人的不尊重。”
風凌忍不住細想,緩緩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
“對吧?”那十樂了,“我小時候聽我爸說過,所謂好人,不是所有人都說他好,而是好人說他好,壞人說他壞。所有人都說他好的傢伙,是圓滑,是老好人,見誰都好好好,對誰都和和氣氣,不辨善惡好壞,這是沒立場,分不清好歹。”
風凌動容,再細細思量,然後重重點頭:“極有道理!”
“人心這東西啊,詭詐得很。”那十說,“有時就算對方平時是好人,突然與你有了大的利益衝突,瞬間也就變成敵人了……”
說到這裡,他不由想起了老酒鬼,於是嘆息一聲:“其實這個好壞,似乎也說不大清楚……”
“不。”風凌搖頭,“你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他起身,向着那十鄭重地拱手一禮:“風凌今日得師弟教誨,感激不盡。”
“這就言重了。”那十急忙擺手。
“不算言重啊。”明新雨忍不住說,“你剛纔說的那些話,本來就是很了不起的道理。”
“胡說而已……”那十因爲得了她的誇獎,羞澀地得意着。
芝芝瞪大眼睛看着那十,又轉頭看看明新雨,似乎是隱約地看出了點什麼來。
“爲表歉意,我作東,請大家吃點東西吧。”風凌真誠地說。
“好啊!”那九拍掌。
凡是不用自己花錢的事,她都樂於摻合。
一共七個人,一輛車當然擠不下,於是風凌又叫人開來了一輛車。
這輛並不是先前那一輛,比那一輛看起來更加漂亮,造型也別緻,看起來比那一輛更爲昂貴,看得那九雙眼放光。
“這輛車,怕也得八九百萬帝元吧?”她問。
“差不多那樣而已。”風凌有些羞澀地答。
“差不多是差多少呢?”那九問。
肖婷忍不住說:“差了將近一倍多的價錢吧。”
“嚇!”那九嚇了一跳,眼睛大放光芒。
“我要坐這車!”她一下鑽了進去。
不就是將近兩千萬的車嗎?
天秋很是不屑一顧。
然後也鑽了進去。
哼,倒要試試看與幾百萬的車有什麼不同!
那十眉頭大皺,衝着那九問:“你上這輛車,誰開咱們的車?”
“不要緊。”風凌急忙說,“我還有車,再讓人開來一輛就好。”
“你的車可真多呀!”那九一臉興奮地感嘆。
“見錢眼開,見財起意……”那十小聲嘀咕着。
沒多久,又一輛車開了過來,明顯沒有這輛精緻漂亮,但與先前那十砸過的那輛相差不多。
那十進了後一輛,明新雨也跟了進去,肖婷見兩人一起坐在後排,就也要過去湊熱鬧,不想被芝芝搶了先機,只能不甘心地坐到了前邊。
風凌本想和那九一起坐在後面,但見天秋早坐了進去,他不好意思再到後排,於是也坐在前排。
兩輛車在所有小區居民驚愕的目光注視下駛離小區。
“這……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約到道觀外面開打吧?”
“扯什麼淡!你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怎麼好像……好像化敵爲友了?”
“這事……匪夷所思!”
在道觀門前,風凌很禮貌地讓守門人檢查出入證,守門人過來,一見後排坐的那九,就嚇得急忙擺手,看也不看就拉了電閘將兩輛車放行。
車子開進了紅山城中心區,停在一家華麗的大酒店前。有門童過來幫忙停車,又有門迎過來引着諸人進入酒店。
那九還從沒來過這麼高級的大酒店,一時看什麼都新奇,問這問那,風凌就耐心地解釋。
那十捂着臉,覺得這小丫頭實在是太給老那家丟人了。
在酒店一間極華麗的包間內,風凌點起了海鮮大宴。
紅山城是內地城市,離海不知有幾個十萬八千里,對於海鮮,這裡的普通人向來只聞其名,不知其形。這裡尚如此,更不用說荒蕪城出身的小兄妹了。
看着菜單上那驚人的價格,就連肖婷也不由吐舌頭。
風凌點起菜來卻行雲流水,絲毫不把這些昂貴的食物當一回事。
不多時,一大桌海鮮擺滿,鍋蓋大的螃蟹,紅通通的龍蝦,各種那十聽都沒聽說過的海物……
真讓大家開足了眼。
風凌邊聊邊吃,那九邊吃邊聊,都很有事情可做。
那十也不客氣,但面對那些帶殼的帶刺的東西,一時不知怎麼下嘴。
天秋瞪大了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搶了大個的到自己盤裡再說。
明新雨見那十面有些手足無措,就手把手地教他。這讓肖婷心裡吃了一驚,終於明白這位明姑娘的出身恐怕比自己要驚人得多,弄不好和風凌都不相上下,不由有點心虛,生出點自慚形穢的不自信。
席間,風凌談笑風生,但多時只是面對那九。
天秋邊吃邊暗笑。
傻那十!
你砸人家一塊車玻璃,將來怕是得用親妹子來賠嘍!
道觀之中,大殿之內。
青玉子一臉氣急敗壞地走了進來,重重哼了一聲。
“又怎麼了?”觀主睜眼問。
“這個風凌!”青玉子暴叫,“簡直要氣死我了!我跟他說得明明白白,讓他出面對付那十,他可好,架沒打,倒請那十吃起大餐來了!”
觀主一時愕然。
“這個……倒真是出人意料。”他輕聲自語。
“師兄,現在怎麼辦?”青玉子有些發愁,“咱們總不能讓道長們出面打壓那十吧?”
觀主垂首,陷入沉思,半晌後說:“咱們跟那邊,不是還有一場爭鬥嗎?”
“那邊?哪邊?”
“魔法工會。”
“奪標賽?”青玉子問。
觀主緩緩點頭:“讓他去,讓他知難而退。”
“明白了。”青玉子面露喜色,“這回一定讓觀復子吃一個大虧,還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