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馬路邊的長椅上等了一會兒,不久便看到何賓的車向我這駛來。他的車是一輛紅色漢蘭達,這是英子告訴我的,她總說開着車在大半夜怪嚇唬人的。
他看見了我,便將車停在靠我這邊的人行道上,等待着我過去。我起身,向他走去。想必他很難過吧,英子的死。追求了這麼多年,竟就這樣離世了。不過目前更要緊的,是要將電話錄音的事告訴何賓,讓他跟我一起想對策。
突然,我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何賓每週有幾天會去英子的家,而英子死在家中也已經有幾天了,何賓不可能不知道她不見了纔對。那爲什麼他卻沒有給我,或者司陽打電話詢問呢?
這個疑惑在我的腦子出現,我開始有些毛骨悚然。何賓見我停下了腳步,便從車上下來,來到我的跟前。
“怎麼了嗎?”他詢問我。
我望着他,搖了搖頭:
“沒事。”
於是,我便跟着他上了車。他可能是那段時間很忙,或是去度假了,纔沒有去英子的家裡拜訪,所以纔沒有發現英子的突然失蹤吧,我這樣想着,安慰自己。在前往餐廳的路上,我與何賓聊起了天。順便,向他拋出了我的疑惑。
“何賓,你上週去哪裡了?”
今天是星期一,6月5號,英子的死亡時間據我估計應該就是在上週的某一天。
“嗯?怎麼突然問這個……我去桂林那邊玩去了,昨天才剛剛回來。今天一早,就看到了英子的死訊……”
“是嗎……”我看到他從後視鏡看着我,眼中帶着一絲狡黠。爲什麼他突然用這種眼光看我?
“對了,你說你還要去一趟警察局,爲什麼呀?你不是纔剛從那裡出來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我向何賓隱瞞了電話錄音的事,因爲現在我對何賓抱有警惕與懷疑。
“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我的一些推理而已。等明天的報道一出來,就能證實我的推理是否正確了。”
“哦,這樣啊。”我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瞞過了他。
再想想,爲什麼司陽一給我打完電話,他就馬上給我打來了電話約我見面呢?是巧合嗎?爲什麼在我說要再回去警察局的時候他馬上回答叫我別去呢?他是在害怕什麼嗎?這樣想着,我打起了寒顫。看着眼前坐在駕駛位上的這個男人,我的心充滿恐懼。他現在要把我帶去哪?是餐廳?還是一個沒人的地方?難道他已經知道了錄音的事?難道,他纔是……
“到地方了。”
正當我還在進行猜想時,他的一句話將其打斷了。我晃過神來,才發現車已經停了,停在一條熱鬧大街的路邊停車位上。人來人往,這使我鬆了一口氣。因爲我的手已經握住了手機,按下了110。
我從車上走出,他也出來了,指着就在我們旁邊的一家名字叫“鬆華餐廳”的店說道:
“就是這了。”
我看着他,慶幸他沒有將我帶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我對他的懷疑絲毫沒有減少。或許,只是他發現了我猶豫的神情,得知我猜到了什麼。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覺。我們一起走進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在點完餐點後我們聊了起來。
“你聯繫過司陽了嗎?”
“聯繫過了,不過一直聯繫不上。”
“是嗎……如果他再不出現,並向警察那邊解釋清楚的話,我想他在明天就會被掛上新聞了。”
“嗯。”
我看着他,我感覺到他的問候是虛假的,雖然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這麼想,這或許跟我對他的印象有關。
“司陽啊,這傢伙從很久以前便跟我認識了。雖然我們倆關係不是很好,但都時常很關照對方,我相信他也是這麼想的吧。”
“也許吧。”
“講真,他這個人我太瞭解了,他是不可能有勇氣做出這種事的,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如果真是他,我倒是想知道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麼,是是從哪裡來的勇氣。”他這麼說着,玩弄起了桌上擺放着的叉子。
不知道爲什麼,他這麼一說,我反而對他的懷疑減少了。仔細想想,他不可能是殺害英子的兇手吧,畢竟他這麼愛英子。不過這樣的話就真的沒有人回去殺英子了,司陽的嫌疑已經排除掉了,並且他現在都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這樣想着,我的心又開始焦急起來了,再又與他交流了一會兒後,我決定將錄音的事告訴他。
“不要着急。”
“誒?”我這才意識到我心中所想已經浮現在臉上了。
“如果害怕、着急的話,就寫日記吧。寫下來,就不怕了,我也經常會寫日記呢。”
“……嗯。”
“那個,其實我說要回警察局的目的不是那樣的。”
“嗯?那是怎樣的。”
“其實是……關於司陽的事,就在你打電話給我之前,他與我聯繫了。”
“是嗎。”他顯得不是很驚訝,撥弄着飲品中的吸管。
“老實說,他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兇手不是他。但是他還沒出兇手是誰,就突然被人用重物敲暈了。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是嗎。”
“那……我該怎麼辦?”我詢問他我該怎麼做,因爲我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交給警察。這樣就能證明他不是兇手了嗎?
“我想還是交給警察吧。”
“是嗎?”
“等下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隨後,我們在用完餐之後便回到了警察局,將錄音交給了警察。警察看着我們兩個人,似乎是將樣子記在了腦子裡。後來他又開車將我送回了家,我焦急不安地躺在牀上,等待着明天的到來。在此期間,阿肆還一直問我:
“英子姐姐怎麼這麼久沒來看我?是因爲我們搬家了嗎?”
“或許是吧。”
何賓他……究竟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