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靜靜地聽着,無論地上的人是什麼樣子的表情,說着怎樣可憐的話,他的心中都沒有絲毫的動容。
柳州和佐鳴等人站在雲墨身後,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人,目光從一開始的驚訝,到了現在變得厭惡。
背主之人,不可饒恕。
嚴寒已經過去,春日早就來臨。
房間中陰森而又寒冷。
陽光穿過窗櫺照射進來,屋中人臉色越發的蒼白。
雲墨緩緩的開口道:“你知道規矩。”
叛主之人,無論原因是什麼,都不可能容許他繼續活下去。
“屬下走了,主子保重。”一字一句,完全是發自內心,他是真的後悔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都被迷了心竅,他就按照那些人說的做了。
叛主之人被帶了下去處置。
暗影道:“主子,他的家人?”
雲墨道:“查清楚之後,如果他們真的不知情,按照以前的規矩處置。”
柳州和佐鳴等人看了雲墨一眼,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見到雲墨臉上的神色,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暗影道:“三個人,王惠普成功解決了兩個,剩下一個承受不住,神智不清。”至於王惠普,頻繁的運用這種能力,當場吐血昏迷,這就沒有必要說了。
勾魂之後的人,問什麼說什麼,沒想到這幾個人看似普通,居然還真的有人知道一些東西,問出了一些內幕隱情。
雲墨看着手中的消息,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幽州城經過幾次梳理,居然還隱藏着這些人的釘子,看來他們佈置了很長的時間,最讓人擔憂的是,這些人在很多重要的大城鎮,都有他們隱秘的勢力。
雲墨道:“十里桃林中發生的事情,這些人肯定有所警惕,你帶人去看看。”最近一段時間幽州城戒嚴,加上那些人自認爲隱藏的很深,也許還在幽州城中沒有離去。
要不是親耳聽到,誰能夠相信,那些平日裡老實憨厚,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人,居然一個個都是隱世世家的暗探,他們之中有些人甚至從祖輩開始,就已經在外面潛伏,家中的老婆和兒子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這件事太重要,必須告訴那些城主一聲。”柳州開口道。
雲墨負手而立,看着遠處,一時間沒有說話。
幽雲十六州這些附屬城鎮,憑着武王府的威望,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們自然會聽從,這件事真正讓雲墨感到爲難的是其他的附屬藩王,自從太子遇刺,天下間就已經有了亂象。
先帝駕崩,新帝登基,朝中的局勢瞬間就是千變萬化。
大臣們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十句話裡面九句話不知道真假,剩下的那一句還是無用的廢話。
“砰!”新君揮手推翻了面前的桌案,上面擺放的東西頓時全都摔在了地上,茶水順着地面流淌,打溼了那些奏摺。
大太監嚇得臉色都發白,在新君的震怒中,一邊請罪,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着地面上的東西。
周圍的太監和宮女也都一起動手,很快就把地面上的東西收拾了乾淨,除了那套被摔碎的瓷器。
心腹屬下上前勸說道:“陛下息怒,還請保重龍體,萬萬不可氣壞了身子。”
皇帝怒聲道:“他們這是把朕當做傻子糊弄呢,不是這裡有天災,就是那裡有戰亂,一個個就知道來朕面前哭窮,問他們解決的辦法,一個個都來搪塞朕,他們以爲朕不懂嗎?”
帝王一怒,周圍的衆人瞬間臉上都沒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連聲請罪。
皇帝見此,心中的怒火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暴怒。
帝王的威嚴,什麼時候需要身邊的這些奴才來襯托,他應該是坐在寶座之上,指點萬里江山的人。
“退下吧,朕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皇帝說道,聲音中帶着疲憊。
心腹們相互看了一眼,見到主子閉上了眼睛,頓時無聲的轉身離開。
主子登基了,他現在是皇帝,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皇子,同樣的事情,不能用同樣的方法去做。
人心是這個世上最複雜的東西,千變萬化,最是讓人琢磨不透。
朝廷中,新君一邊想要除掉藩王們的勢力,結果燕王的突然暴斃,朝廷莫名其妙的背上了謀害燕王的罪名,燕地叛亂,大軍已經逼近了冀州,這是京都最後的一道屏障。
幽州武王府雄踞一方,皇帝一邊傳旨讓武王府的人領軍前來平叛,一邊心中還在擔憂,這麼做會不會是引虎驅狼,最終自食其果。
皇帝和內閣之間同樣不太平,這一場新君和內閣大臣的較量,暫時看來新君處於下風,朝政在燕地叛軍的威逼下,暫時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
“來人。”許久之後,皇帝開口道。
御書房中寂靜無人,卻在皇帝的聲音落下之後,一道黑影閃身出現,似乎是他一直就站在那裡,只不過屋中的人完全沒有人能夠發覺,可見這人隱匿的本事多麼高強。
“去告訴你家主子一聲,朕同意。”皇帝一字一句道,說完這話,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黑影眸光中閃現精光,很快就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那種平靜,“好。”
不爲人知的交易達成,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一個決定,將會在未來造成怎樣的後果。
皇帝看着遠處,黑暗的夜晚,天上連一個星辰也沒有,一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千里之外的幽州城。
“嘿嘿,哈哈,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我可是很厲害的人……”男子披散着頭髮,嘴裡唸叨着很多人都不明白的話,每次走近別人的時候,大人都會護着自己的孩子立刻離開。
“爹,那人怎麼了?”天真的孩童問道,見到這人蓬頭垢面的模樣,害怕的往家人的懷中躲去。
“他瘋了。”
“我沒瘋,我是很厲害的人,你們都要聽我的,給錢,快點給我錢……啊,好疼,不要打我,不要……我錯了……”瘋男人抱着頭蹲在地上,渾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