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江秋舫便來到了百獸森林的山腳下,江秋舫沒有理會那山上突如其來的火光,她現在一心只想見到久聞天,想抱着他大哭一頓。她實在是太委屈了,爲什麼她爹要是城主,爲什麼她娘會那麼早的離去,爲什麼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個人來承受的?
江秋舫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她唯一的親人沒有來安慰她,反倒是讓她更加痛苦了。江秋舫心裡想着,或許這就是她剛步入大人世界的“禮物”吧。久聞天說過大人的世界是很煩惱的,有時候連自己內心的痛苦都不能說出來。
久聞天還說,有時候的傾訴並不是嘮嘮叨叨的說一大堆,而是得到一種慰藉。就像是很多時候你即使受了很大的委屈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是一臉的平靜甚至還在笑着面對,但是當你這種情況變得多了起來的時候,你卻會在一件小事上完全爆發出來。
曾經有人說,雪崩來臨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覺得自己沒有責任。也有人說,雪崩來臨之前,每一片雪花都在勇闖天涯。久聞天倒是覺得,雪崩來臨之後,整個被雪所淹沒的地方都得到了短暫的寧靜。
江秋舫騎馬就要衝進百獸森林裡,現在的她早已不在乎了這世間的一切,早已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她了,隨便吧,反正就連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她都不值一文,曾經那個把她視作無價之寶的人不在了,她難道還在乎這個世界嗎?
久聞天是她抓住的最後的救命稻草,如果此時連久聞天都不要她了,那這個世界在她眼裡將不會再有彩色。江秋舫快要衝進去時看到了前面那個士兵張嘴說了什麼,但江秋舫卻沒有聽清楚,馬兒直接衝進了百獸森林之中。
那個士兵其實是想要告訴江秋舫夜晚的百獸森林很危險,讓她不要去了,但是沒想到江秋舫居然直接衝了進去,擅闖百獸森林的人還是百年來第一個。而且這個士兵看着馬上的人更像是大小姐,如此的事情士兵趕忙衝進了帳篷給守衛長彙報。
守衛長聽完後立馬起身,接着拿起自己大衣準備走出帳篷,但是轉念一想便停下了準備掀開簾子的手。接下來的守衛長思索着各種可能,最後他確定了一種可能性最大的推斷,那就是江付清想要江秋舫來這裡先調查一下,然後讓江秋舫立個大功什麼的,最後說不準也要讓故城像鳳城那樣由女人來掌權了。
果然這個江付清是在下一盤大棋啊,守衛長想到這裡便又坐了回去,接着說道:“我知道了,你繼續去看着吧,晚上也不能鬆懈,如果城主大人來了就來通知我一聲。”
“是!”士兵作揖後便出去了,留下守衛長一人在那裡坐着喝茶水了,其實只要江秋舫進去後他就完全不在怕的了,因爲江付清肯定會傾全力去保護江秋舫的,到那時也就沒他這個守衛長什麼責任了。誰不知道江付清可是出了名的寵女兒,當時故城有豪門權貴想要給江秋舫定個娃娃親,那江付清氣得差點都要吐血了。
說什麼孩子還這麼小就要她定親,那長大了眼睛裡還有她的爸爸媽媽嗎?事情就這樣鬧了一個月左右,那豪門也是選擇忍氣吞聲了,畢竟這種大家門第都比較在乎名聲,讓江付清如此說了一通後他們的顏面何存。自此之後登門提親的人便不再有了,即使有也是非常隱晦的說,不敢大張旗鼓地讓別人知道。
江秋舫騎馬進山後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她便來到了猴子羣的面前,她來到這裡後背冷風一吹纔有些清醒,因爲面前的森林陰森森的,根本就不像是很安全的感覺。不過她也斷定久聞天會進入內圍,他只要順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內圍,現在的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就騎馬奔了進去。
可剛走了幾分鐘後,她就在一個地方見到了滿身傷痕的曹天韻,一愣神的功夫江秋舫直接被一隻猴子蕩着藤蔓給踢下了馬。本來她便沒有能力進入到百獸森林,如今硬闖進來而且武力還不夠,加上這四周黑漆漆的,江秋舫被不知道哪裡來的猴子給踹了下去,自然是有些害怕了。
不過曹天韻還好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身上被猴子抓的有些厲害,加上呼吸越來越急促,可能很快就不行了。不過江秋舫卻來了,他有些高興又有些着急地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快跑!快跑!往後跑!”
他已經知道了江秋舫從哪裡過來的,也知道了江秋舫來時的路了,所以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的話他就能出去了,只要記住江秋舫來時的位置,那麼出去就不成問題了。
江秋舫連忙跑到曹天韻的身邊,扶起曹天韻後江秋舫有些着急地說道:“曹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小九呢?他去哪了?”
“這些事情說了話長了,我們趕快出去吧,要不然就麻煩了。”曹天韻沒有過多的解釋,現在的他就死死地盯着江秋舫出來的位置,就是那裡,那裡就是出口。在這之前曹天韻早已被這些樹木整得面目全非了,一旦他接近了出口的位置就會有猴子來阻撓,甚至地上的藤蔓都會來阻止他,然後這些樹木就會以快速的移動來讓曹天韻的移動位置受到迷惑。
這就是眼睛的缺點,現在的曹天韻已經記住了那位置在那裡,他閉上眼睛後說道:“快,你帶着我朝那個方向走,小心那些猴子。”
江秋舫不明白曹天韻說得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曹天韻滿身傷痕後江秋舫也不想再多問了,耽誤一些時間曹天韻都會有危險的。江秋舫按照曹天韻指的方向走去,那是她剛出來的地方,可是她纔沒有走幾步的時候,江秋舫便看到了自己的馬兒狂叫起來。
那本不是一個溫順的馬所能做出來的事情,所以江秋舫纔會如此的驚訝,緊接着馬兒的叫聲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竟然沒有了。江秋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這匹馬的腹部多了幾根藤蔓樣的東西,好像就是藤蔓!
江秋舫愣了,她突然心生了一些恐懼,加上曹天韻身上傷痕的聯想,江秋舫似乎幻想出了一種可怕的情況。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江秋舫加快了腳步,但那匹馬卻直接朝着江秋舫衝了過來。
奔襲的馬蹄聲讓這片森林更加恐怖,曹天韻在這時睜開眼睛看着前面的馬兒,現在的馬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參照物,因爲在這時森林也開始了快速地變換位置,來讓他們迷路。曹天韻藉着馬兒的方向來確定剛纔出口的位置,緊接着拉着江秋舫往旁邊走了走,使江秋舫躲過了這匹馬的攻擊。
這麼一來的話,曹天韻還是知道出口的位置,他又連忙閉上眼睛,然後拽着江秋舫就開始快速的奔跑。馬兒的攻擊不成還有猴子,那些猴子撲倒江秋舫的頭上開始猛烈的敲打和抓撓,讓江秋舫疼得頭皮發麻,不過江秋舫好歹也是個二重武者,讓一隻猴子這麼欺負的話的確有些說不過去了。
江秋舫將那隻猴子扔了下去,然後抽出驚鴻,讓驚鴻在絲絲的月光下綻放出了光芒,加上刀劍出鞘的迴音,這些猴子居然都齜牙咧嘴地叫了起來,但是都不敢來進攻。似乎這把驚鴻就如同壓制他們的猛獸一般,讓他們根本不敢上前放肆,就連江秋舫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
這把劍或許是她最後的回憶了,她並不想扔掉,這或許是她最後的一個親人了。江秋舫就這樣讓曹天韻帶着出去了,這期間她不知道爲什麼,曹天韻一直在走圈子,而且還是繞了一個大圈子。不過在江秋舫看到曹天韻閉着眼睛後便覺得曹天韻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江秋舫便不再過問了。
過了幾分鐘後江秋舫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猴子羣的外面,可她明明看到曹天韻在帶着他打圈圈,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不過江秋舫也不是傻子,她也明白了曹天韻爲什麼要閉着眼睛了,就是不想要因爲眼睛的緣故而受到干擾。
江秋舫剛纔一直睜着眼纔會有那種打圈圈的感覺,這些樹木都以同樣的速度移動的話的確有可能造成這樣的眼睛錯覺。江秋舫出來後便問道:“曹大哥,你的傷不要緊吧?”
“不要緊,都是一些小傷,”曹天韻並沒有說謊,這些都是一些皮肉傷,真正讓他虛弱的是不斷的跑步造成的,如果江秋舫不來的話他遲早地累死在裡面的。曹天韻也沒有停下,直接說道:“秋舫,我要趕快去找城主,讓城主來救聞天,聞天和念思齊都在裡面,很危險……”
說着,曹天韻看到了江秋舫的眼睛,那紅腫的眼睛像一隻小白兔的紅眼睛,曹天韻有些憐憫地說道:“秋舫,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