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鐘,莫伊敏帶人趕到。
他們共來的十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她爹莫鬆賢,東雄招商局的一把手。其餘的人莫伊敏一個個給我介紹,都是各個和商業管理相關的部門領導。
然而,算來算去,官最大就莫鬆賢。
這不對勁啊,收了我宋代古畫的沒來麼?不太方便問莫伊敏,想發微信問,機會不好找,只能先作罷。
必須說一句是,因爲莫伊敏的關係,我很快和他們混熟起來。雖然他們說的話有時候不太好理解,我亦不太喜歡他們說話的方式,太臭長,爲了工作沒辦法,要適應。
幸虧這個工作不用我做太久,就十分鐘,龐麗清和大紅進了門。和她們同行的還有幾個公關部的同事,她們還帶來北雄本地和商業管理掛鉤的部門領導。這一照面,兩個城市,都是當官的人,大多數認識,能聊的很起勁。加上公關部同事從中調節,基本上再沒我什麼事,我就陪笑,偶爾搭上一句兩句。
後來凌詩詩到了,她無疑是焦點,人人都認識她,並且對她的印象非常好。
我這麼說吧,我和凌詩詩的組合,如果說我年輕有爲,那凌詩詩更在我之上。她年齡沒比我大多少,就一歲多一丟丟。人家是貴族出身,並且外界都知道這算是我的軍師,尤其莫鬆賢這撥人,清楚得很。所以凌詩詩在外面的面子,如果我撇開龍門門主的身份,她比我牛得多。
正聽凌詩詩八面玲瓏和各位領導聊着,忽然手機響起來,是莫伊敏的來電。我望她一眼,她做了一個出門的手勢,我當即站起來和領導們說了一聲,我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出了門直接掛斷,四周看看,我往後樓梯方向走,就站在樓梯口等待。
不一會,莫伊敏出了來,兩邊看,見我在左側,連忙帶着微笑走過來,和我一起進後樓梯。
把消防門關閉,莫伊敏看看下層,又看看上層,確保沒有人會偷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她纔開口道:“對不起洪天仇,我本來以爲自己完成了任務,但最後一刻,老胡沒來。”
我道:“老胡是你爹他們的老大?”
“對。”
“姓胡?”
“不,就叫老胡,幹嘛叫老
胡,我不知道,是誰我都不是特別清楚,真話。”
“那你讓你爹出來,我和他談。”
“他正有此意,讓我打個前陣,你先等等吧,前後出來太急不好,做戲做全套嘛。”呵呵笑了兩聲,莫伊敏靠近我。這女人今天穿了一條很短的小皮裙,幾乎短到大腿根,上面是一件米色的棉衫,胸開特別低,以至於那巨大而吸人眼球的車頭燈若隱若現。隨着她靠近,身上的香水味瘋狂往鼻子裡鑽,我明顯不適應,我往樓梯上面退,她發現了我的侷促道,“怕我幹嘛?”
我道:“你有話說話。”
“哎,你領帶有條頭髮,想幫你拿走而已,你這麼緊張,我很討厭嗎?”
“看了一眼,確實我領帶上面有條頭髮,我自己拿走:“你爹要多久出來?”
“五分鐘。”莫伊敏往後面退,“凌詩詩真厲害,人人都認識她,並且看她的目光比看你更帶欣賞勁。”
“我知道。”
“你心裡沒有不舒服麼?現在是她靠着你,不是你靠着她。”
“我們是相互依靠。”
“你很特別,不像別的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概因爲你經歷過太多生離死別吧!”又看看上層下層,再次確定沒人,莫伊敏才繼續道,“昨天三宮觀後山發生的事讓我睡的很不踏實,一閉眼彷彿就能看見一雙雙死牛般的眼睛瞪着我,一整晚噩夢。”
我很抱歉的表現:“對不起!”
“我不是想聽這個,要不你告訴我唄,你會不會?”
“不會,或者說現在不會。”
“果然經歷很多。”
“你是來套我話的嗎?”
“不,我只是好奇你。”莫伊敏哎一聲道,“王寶鑫那個白癡和你斗真是找死,他想往麻將館靠,說害怕你對付他。我想,如果你有空,找找他。雖然我看不起他,但總算相識一場,一起混過。如果你不介意,幫個忙,讓他不要去,不要坑家裡。”
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雖然我看不上他,但無論如何說,少一個敵人總是好事。
況且王寶鑫家和方家是世交,我得給方迪面子。
前後閒談了兩分鐘左右,莫伊敏才離開,我
等了一分多鐘,莫鬆賢笑意怏然走出來。他手裡夾着香菸,關上門才扔掉,咳嗽一聲望着我道:“終於見面了啊,別的不說,先謝謝你過去對小女的幫助。”
我聳聳肩:“我們是朋友,相互幫助很應該,這後面她不也幫我麼?”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我多擔心你會說我們這邊是爲了坑你。”
“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哈哈,看來還是這樣想。”莫鬆賢很熟似的拍拍我的肩膀,“年輕就是好,可以直來直去。我喜歡這樣,但有時候,我不能。你不在官場,你可能不會明白,但請你有時候給點面子。如果心裡有不痛快,我們私底下談,儘量不坑,你覺得呢?”
什麼節奏?太跳躍了吧?我費勁的習慣着道:“我這人很簡單,我坑別人,首先肯定是因爲別人坑了我。”
“那就算我們達成了協議。”
“我對自己有過協議,就是這件事。我問一句,爲何老胡不到?”
“我們已經到了十多人。”
“老胡很重要。”
“他不在和商業掛鉤這些部門,他來會顯得很奇怪,不符合規定,只能先緩一緩吧,你不要着急,等時機適合,他會出現。”
“什麼叫時機適合?”
莫鬆賢和剛剛她女兒一樣,上層看看,下層看看,很小心翼翼確定沒人才小聲道:“一舉剷除麻將館的時機,我有預感,這個實際不用很久就會到來。”
“然後?”
“你覺得會對付你麼?只要我們不發生衝突,絕對不會。”
“如果會,我能不能要你命?”我盯着他問出這個問題,我以爲他會一愣,繼而憤怒,結果沒有,他仍然保持進來時的平靜,甚至還能繼續笑,所以我立刻又道,“對不起,我說話真的有時候非常白,我只是想買個放心,不一定真就那樣做。如果我說的這些話有什麼得罪之處,我先跟你道個歉。”
莫鬆賢眼中劃過不安,很明顯他亦開始不適應我的節奏。不過他總歸是老油條,收的特別快,笑容一直掛臉上:“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讓你放心,我估計你也辦不到,我們就走走看吧,日久見人心總歸能見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