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下才道:“對了嘛,你還是蒙我。況且我就不懂得當這個教練,你俱樂部也不需要。你就是白養我,這還不是小白臉?”
龐麗穎似怒非怒推了我腦袋一下:“能說句好聽話嗎?你在噁心我還是噁心你自己?我俱樂部需要,楊文樂不是被我解僱了嗎?還沒請一個回來。你覺得自己不適合?我覺得很適合,你這一個月都在接受各種訓練,你比他們還懂。況且這不是能學嗎?你覺得自己那麼笨學不會還是你根本就看不起這工作?”
“額,這帶點激將法了。”
“你剛強迫我收禮物來着,借用一下你的招了,是朋友你就接受。”
我去,感情最後是我自己坑的自己啊?
坦白說,我不喜歡接受別人的施捨。不過想想,這似乎不是施捨,如果月薪能低一些的話。我心裡算了算賬才道:“你俱樂部最低工資的健身教練是四千八,上八個小時,等於二十塊一個小時,我上三個小時,六十塊,你給我一千八,這工作我接受。”
龐麗穎愣了半天才道:“你有當奸商的潛質。”
“拜託你啦,我要是奸商,我跟你要一萬八。”
“我是說你很會算賬。”
“我是不愛佔便宜。怎麼樣?答應不?”
“答應,高興了吧?”
“高興,謝謝老闆,謝謝龐老闆。”我打開車門,下車,“我不打擾你了,你沒吃飯,我也沒吃飯,走了哈。”
“等等,我俱樂部會時不時發一些獎金,具體多少看個人表現,這是企業文化,你別給我破壞,走吧!”
我關上了車門,龐麗穎趕緊開走。
我四周看了看,隨便找了個快餐店走進去,叫了一個快餐。
打開手裡拿的應聘書又看了看,想想剛剛龐麗穎說的話。我猛地反應過來,不對啊,時不時發一些獎金,具體多少看個人表現,就是說發多少龐麗穎說的算啊,她要是多發給我,不也等於逼我要了?哎呦,我個白癡,剛剛還答應,坑大了啊,絕對的坑大了……
吃完飯,我往南邊的公園走,去見葉童,她中午回的來,她約的我。
葉童已經先來一步,就站在公園
湖邊的石碑下面等。她臉色似乎不怎麼好,還有幾分的痛苦勁。我走到了她的跟前,還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藥味,平常她身上什麼味道都沒有,所以我比較敏感。
我正想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她先開了口:“今天有把我教你的繼續練熟識沒有?”
我嗯了一聲道:“我自己的命,你說呢?”
“我給你個意見,我教你那三招打出去以後,如果楊林還有戰鬥力,主攻他的右肋,還有他的右腿,膝蓋往上大概二十公左右的位置,靠右側。”
“爲啥?”
“你聽着就是。”
“你不舒服嗎?你身上有藥味。”
“誰有藥味?說什麼呢?你自己的藥味,不是我。”葉童快速的口吻解釋着,摸口袋,拿出一隻藥袋子遞給我,“大概這東西的味道,你拿着,上臺決鬥之前吃。”
“這是什麼東西?”
“抗痛的藥,也有興奮的成分。”
“暈,這不是出陰招嗎?”
“你敢保證楊林不吃?”發現自己吼的有點太大聲,葉童隨即壓低聲音道,“我說我的傻哥哥,關鍵是保命和贏,你這麼有原則、有道義,人家真能把你陰死的,會因爲這些而對你手下留情嗎?你省點兒吧,原則,道義,對不該用的人用,那是白癡的行爲。”
我趕緊伸手接過來,用不用明天再說,我不想葉童一直羅裡吧嗦。真是奇了怪,以前她可是十天半月不說一句話的人。真懷疑她那時候是不是在裝,那根本就不是她,或者現在這個纔不是她:“你去外地都幹了嘛?”
“沒幹嘛,走了……”
“等一等。”我拉住葉童,但很快又放開,因爲拉的時候沒注意,加上她轉身,拉的是手。雖然是兄妹,不是親的啊,而且相處時間比分別的都少,不免有點尷尬,我有,她也有,“那個……如果我下不來,估計是命,是我技不如人,與人無尤,你別做什麼啊,我不想你有事。”
葉童站定,望着我,小小年紀的眼神帶着老練的壓迫感:“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別去找楊林,你能答應我不?”
“你覺得
我能不能?”
“能。”
“沒錯,我能,但我幹嘛要答應你?我欠你麼?”葉童向我走近一步,一點都不是在開玩笑,反而很堅決、很堅決的口吻,一字一句道,“洪天仇,你給我聽着,你最好別被他打死在格鬥臺。如果他打死你,我保證殺他全家沒商量,而且連寵物都不放過。走了,你也趕緊走吧!”
我走個屁,我呆呆站在當場,葉童的背影消失了我纔想起來自己似乎要追上去,我可不想她那樣做啊!
趕緊追上去,哪兒還有人?打電話,關機,這女人老關機,很討厭。
哎,我錯了,錯了,不該和她那樣說,就她的性格,她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帶着悔意和鬱悶勁,我回了宿舍,洗了個澡,調好十二點的鬧鈴,睡覺。
鬧鈴響起來,我起牀穿衣服出門,來到牌坊外面等周小顏,也等黃思敏和毛軍,我們約好的吃夜宵,是我約他們,我得給他們禮物。
凌晨,十二點二十分,黃思敏的白色雨燕開了來,毛軍坐副駕,周小顏在後座。
我自然上的後座,黃思敏開着拐了兩條街,停在一家大排檔門前,四個人一起下車走進裡面,找包間坐下來。
點了七八個不同種類的菜,還有一鍋田雞粥,半打啤酒,我把禮物拿出來。
周小顏的是項鍊,毛軍的是一塊玉,黃思敏的則是一張去拍藝術照的卡,之前我聽她說過想去拍藝術照。
他們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問我幹嘛突然送禮物?黃思敏要直接些,追問我是不是近來發了橫財?毛軍和周小顏不一樣,他們問的時候,整個神色幾乎已經告訴了我,他們的內心在想什麼。他們覺得我這是送的紀念,交代後事的一類,所以他們沒有像黃思敏一樣的驚喜,有的只是一臉不舒服。
因爲黃思敏不知道那麼多關於我和楊林決鬥的事,他們纔沒有當面表達出來,拒收如此沉重的禮物。我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專門挑的黃思敏在場的時候送禮物,讓他們無法拒絕。
算是耍了個心眼吧,但我真的不想什麼都沒有留下來,以造成他們未來想念我的時候,我是空空的一個人,我是實在的,存在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