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我懂,我知道直接點她會更驚慌,但我不知道怎麼說,現在結果不壞。”
“誰知道?”林子指指我的心房,“有感情重感情,好事,但你不能對仇人都有感情,人家可天天想着害你。也就我聽着會和你說這種話,換了凌詩詩還不得氣到什麼話都罵出來。”
我必須承認,林子說對了,凌詩詩老對我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的信念從來都是要麼忍要麼殘忍,她可不和你講什麼感情。
前後等了十分鐘時間,終於二孃的電話打過來。不過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她其實挺討厭高寶寶。意思很明顯,不和我交易,她還是要我,至於是不是真話,我覺得不是。以進爲退拖時間,凌詩詩從西雄撤退回來就是玩的這招,二孃和我玩,我不知道麼?
我道:“二孃,我自小不喜歡葉童你知道吧?”
二孃哈哈笑了幾聲:“小屁孩,以前或許是。以前誰都討厭葉童,包括我。但你知道了那麼多事情以後,葉童還救過你的命。你現在還討厭葉童,這無法讓人信服。”
“二孃,賬不是那麼算,你討厭高寶寶,我信,但高寶寶某種程度上會與你命運相連,會影響你的某些計劃對吧?葉童對我來說一樣,葉童很厲害,能打架,對我的發展有利。但我不是非葉童不可,開玩笑,我去見你,我隨時死了都不知怎麼回事,你覺得我對葉童的感情去到寧願自己死,都要保存她的程度?”
“你說的不是真話。”
“那要取決於你說的是不是真話。我剛剛提醒過你,我已經不是過去你心裡的小天。雖然我承認玩這些陰謀詭計我可能不是你對手。但是二孃,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辦法。我就不能是那種,根本不需要玩陰謀詭計就可以把你置諸死地的人?”
二孃沉默,深深的沉默,因爲她那邊比較安靜,可能在室內,所以連她的呼吸都能聽個清楚。從呼吸頻率看,她無疑非常緊張。可能真被驚訝了吧,我的改變超出了她的預計。好久過去了,我感覺有差不多一分鐘,她才道:“小天
,你這幾年經歷了許多吧?”
“是吧,死過好幾次,都從鬼門關脫險,對我來說現在就沒什麼是很可怕的事。”
“說大了,你的圈子裡,你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可怕的事,沉重的事,你還嫩着。”
“二孃你呢?每天都見嗎?你那個目標你覺得能實現?實現了又如何?得犧牲多少人?就爲一己私慾值得嗎?”
“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來這樣。我沒你想那麼多,不付出代價就想去收穫,沒那麼好的事。”
“問題你不是自己在付出,你總想坑身邊的人,借用,甚至佔用。不,說利用更合適,利用身邊愛你的人對你的信任,然後你還把人殺掉。如果我沒想錯,高三虎最後都會是同樣的下場。”
“呵呵,怎麼樣,你想拿這個和高三虎說嗎?”
“不,如果我要說,我跟華生門說。懶得跟你廢話,現在這樣,我要葉童,明天日落前見人。否則,第一,秦龍到這邊殺人的事捅出去。第二,高寶寶死無全屍,並且我會告訴高三虎,我嘗試過和你做交易,你不答應。第三,殺完高寶寶,我就算你能說服高三虎脫了責任,讓高三虎來找我,沒關係,我去找華生門。”
“哈哈哈,小天,你二孃我那麼好騙?你去找華生門,他們會鳥你?他們立刻會殺你,只有我才能保護你。不用恐嚇我,沒一丁點的效果。我都可以很老實告訴你,高三虎這裡,我肯定能搞定,大不了我做了他。”
悔死我了,幹嘛不錄音?“二孃,我剛剛真說對了,當你身邊的人,或者說和你合作,真慘,這樣的情況下我爲何還要過去?”
“你不一樣。”
“拉倒,就跟騙人開信用卡一樣,說的服務多好多好,完了鳥服務沒有,騙三歲小孩差不多。我說說我的性格吧,我現在的性格是,你逼我,我會讓你什麼都得不到。沒錯,可能我去找華生門,他們會殺了我,但只是可能,難道我就沒有自己的辦法去解決?即便不會成功,起碼是一種嘗試。”
“這會是失敗的嘗試。”
“或許,但即便是會失敗的嘗試,都好過胎死腹中的策略。況且就看目前的局面,他們對我沒威脅,而你有,你覺得你時刻都能取葉童的命。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爲什麼要向一個殺了我老爹,抓了我老妹的人妥協?給我理由,立刻給,士可殺不可辱知道嗎?”
二孃沉默,呼吸很亂,她肯定沒這樣想過。
我不客氣,繼續瓦解她:“二孃,誰都不是白癡,你不是,我亦不是。我可分得清什麼代價可以負,什麼代價不可以負。你現在做個選擇吧,要不要交易?如果不要,我還真就無所謂。”
“你去找了華生門肯定得死,即便一時不死,沒了利用價值也是死。”
“就當你說對了,然後呢?我跟你交易,我不用死?”
“我保證。”
“二孃,這樣說吧,在信任一個坑過我一百次和信任你之間做選擇,我選擇前者。如果你還不明白,我再換個說法,在信任你之間和跳樓去死之間,我選擇後者。嗯,如果只有這兩個選擇,我選擇後者。”
“你何必?”
“何必?你在我心裡連骯髒的蟑螂都算不上,我和你合作玷污了我的雙眼,要來就來,要殺就殺,我跟你妥協,下輩子,就這樣,給選擇。”
“走着瞧了……”二孃掛斷了電話。
我站起來對林子說了一聲走了,他走我後面沉默着,差不多出了果園,看見車了才忽然拉住我,遲遲疑疑道:“你……有點奇怪,之前那麼軟,後面那麼硬,你心裡怎麼想?”
我道:“沒怎麼想。”
“計劃好的和你二孃談判的方式,還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一半半,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剛剛你威脅你二孃的時候整個人好恐怖。”
“恐怖?”我抹了抹額頭,給林子看了看一手的汗,然後反手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看見沒?衣服都溼的,我那只是在吹,我他媽的實際上啥都沒,就一個死屌絲啊,我拿什麼抗衡?這是恐慌,不是恐怖。”
(本章完)